夏時一覺醒來,外面天已經黑了。
翻了個,一愣,謝長宴就在窗口站著,不知在想著什麼,明顯走神了。
夏時緩了緩,撐著子坐起,吸了一口氣。
小家伙在肚子里踢的有點疼。
謝長宴聽到聲音趕回過頭來,看到醒了,快步過來,“醒了。”
他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踢得我有點疼。”夏時坐在那里緩了緩,手搭在肚子上。
小家伙在里面嘰里咕嚕的翻個不停。
謝長宴把手覆蓋在上面,能清晰的覺到胎,他說,“乖一點,不要鬧。”
哪里肯聽他的,小東西在里邊一刻不停歇。
夏時靠著床頭閉了眼,“他一直就這樣,跟安安那個時候完全不同。”
謝承安在肚子里的時候超級乖,也會,但沒像這小家伙一樣沒完沒了。
他也不會踢得很痛,晚上睡他也睡,幾乎只在白天活。
孕晚期的時候,醫生讓關注著胎,有好幾次都被嚇到,因為小家伙真的不怎麼。
胎心監測沒有問題,但孩子胎不明顯,終歸還是怕的,經常折騰夏友邦開車送去醫院。
夏友邦和曹 桂芬當時揣了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應該是不愿意的,但是也沒辦法拒絕。
夏時笑著,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所以可能真的是個妹妹。”
隨后又說,“如果是個妹妹,也是個調皮的妹妹。”
謝長宴看著,原本在肚子上的手轉而去握著的,“男孩孩都好,你生的我都喜歡。”
夏時抬眼看他,忍不住笑,“你以后若是有別的孩子,可要記著你今天說過的這些話。”
謝長宴皺了眉頭,“你還打算生三胎?”
他自顧自的說,“還是別了吧,懷孕太辛苦了,我們有兩個孩子就夠了。”
夏時知道他是故意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也沒去再糾正什麼。
他下了床,“我去洗把臉。”
走到浴室門口,他又回頭看謝長宴,“你不忙嗎?”
謝長宴已經站起了,“不忙。”
夏時哦了一聲,然后說,“林管家被抓進去,你真是一手都不幫啊,全靠著你爸在那邊走關系。”
他呵呵笑,“你也不怕他回來之后對你心存埋怨。”
“回不來了。”謝長宴說,“他認罪了。”
夏時開著水龍頭,聲音聽得不太清楚,頓了頓,快速把水龍頭關了,走到門口看著謝長宴,“你說什麼?”
問,“誰認罪了?林認罪了。”
謝長宴點頭,“他認了,今天認的,承認殺人和埋尸都是他干的。”
林被提審,對他的犯罪事件供認不諱。
他說是他跟那個袁曉的有爭執,一下子失手了,并非是故意的。
他也承認袁曉跟老爺子有私。
袁曉想上位,但是老爺子是不愿意的,畢竟家里孫子都出生了。
謝家產業也大,關系網遍布江城,若是離婚影響也不好。
林說袁曉來糾纏了老爺子好幾次,后來老爺子放話,若是再來,不允許放進謝家,直接趕走就好。
而他作為管家,這些事自然是他來負責的。
結果袁曉認為他是得了老夫人的授意,故意要斷了和老爺子的聯系,把擋在外邊。
他說前幾次袁曉過來對他極盡辱,他都已經忍了。
最后一次,他把袁曉攔在外面,告訴是老爺子想跟斷了,不想再跟有任何牽扯,讓別來了。
也不知是哪句話突然惹了,袁曉二話不說,直接對他起手來,對他拳打腳踢不說,還往他臉上吐口水,罵他就是一條看門狗。
他說謝家人都對他不錯,他從來都沒被人這樣辱過,從來沒人過他看門狗。
當時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推搡著袁曉,讓趕滾。
袁曉不服氣,死活不走,又沖上來對他又抓又撓,連踢帶踹。
于是他也了手,對于當時的況他說記不得,反正就是腦子一昏,下手就有點重了。
等反應過來,袁曉躺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息。
警方問他是不是當場就把尸埋了。
林也坦誠,他說沒有,他說他先把尸藏到了后院,第二天趁著沒人才肢解,皮刮掉,用細鐵固定關節,弄一個跪著的姿態。
做這些純粹是為了泄憤,一想到被罵看門狗,就恨不得再弄死一回。
一直到尸放不住,開始有味道了,他才就近的把埋在了竹林里。
他提起這些的時候依舊憤怒,回憶起袁曉對他辱的話,手上戴著手銬,卻還是忍不住的直砸桌子。
謝長宴說這些,夏時張開就沒合上。
一直到對方說完才開口,“你知道的還多,細節都清楚。”
謝長宴說,“高警的。”
夏時啊了一聲,“我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還以為你們倆沒有。”
“不深。”謝長宴說,“他確實干什麼事都公事公辦,迂腐的一個人。”
但凡他懂得變通一點,都未必是現在這個職位。
謝疏風之前想拉攏他的,但是這家伙一筋,本看不懂謝疏風的一些暗示。
夏時抿著,又轉進去洗漱。
等著整個人清爽了,走出來又問,“我剛剛有點糊涂,你再跟我說一遍,人是林殺了后埋尸的,對吧?”
謝長宴點頭。
夏時說,“他為什麼突然認了,是警方那邊找到什麼指向很明顯的線索了嗎?”
畢竟之前他可死咬著不認,演技也好的,讓人本看不出他有問題。
夏時問的這個問題,也是謝長宴沒想通的一點。
高警也沒想通。
他說目前警方掌握的證據,也就只有那一枚鑰匙扣。
其實如果林隨便找個借口,只說他作為管家,那竹林離著謝家又近,他偶爾會進去,鑰匙扣指不定是什麼時候掉在那兒的,警方也沒辦法以這個線索給他定罪。
警局里的同事都還在加班加點的找證據,沒想到他這邊如此的干脆,直接就認罪了。
關于為什麼認罪,林也給了解釋。
他說律師問是不是他,如果真的是,依著現在的刑偵手段,別看案子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了,突破起來其實也并不難。
到時候他死不認罪,態度不好,罪名可能會加重。
若是他老實代,律師這邊給他做輕罪辯護,盡量把刑期低,未必就會判很久。
高警覺得這個說法有點站不住腳。
謝長宴也覺得。
但也只是覺得,倆人沒有別的證據證明他在撒謊。
夏時皺眉,“撒謊不至于吧,他那個歲數,撒個謊,把自己后半輩子都搭進去,沒必要啊。”
又說,“他為什麼撒謊,是替別人遮掩?”
說完呵呵笑,“他家里人都不在這邊,總不可能是他家里人干的,除了替家里人遮掩……”
看著謝長宴,“難道是替你家人頂罪。”
說的夏時自己都笑了,“他有病啊,你們家是他的雇主,就算這些年對他好,也不至于大恩大德這樣,讓他把自己后半生都搭進去,那你們得把他pua什麼樣,才能讓他如此一筋。”
謝長宴看著,語氣帶著調侃,“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你大學學的什麼專業,我總覺得你應該干刑偵,你看你把事分析的的,我們就沒想到這一點。”
夏時嗯了一聲,朝著床邊過來,像是要整理床鋪,最后突然拿起枕頭就砸過去,“你再諷刺我一句試試。”
謝長宴一手將枕頭接住,“別激。”
他說,“什麼諷刺,我這明明是在夸你,夸你,你怎麼還不愿意?”
夏時轉頭看著床上,還想拿另一個枕頭砸過去。
謝長宴上前一步,從后面抱著,“別激,你放才分析案的樣子特別迷人,真的。”
夏時氣的直踩他的腳,“你再說一句呢,你再說一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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