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生產完，千琴姑姑叮囑要多休息，”見玉縈抱了許久的孩子，趙玄祐擔心手酸，想把兒接過來自己抱，玉縈卻不肯松手。

“你好好抱著綿則，我來抱瑞延，這麼輕，抱著怎麼會累呢？”

見玉縈這般執著，趙玄祐只能由著。

可等了一會兒，玉縈還是沒有把孩子放下來的意思，他只得又勸：“先讓母抱回去睡一會兒，等晚飯的時候再抱過來。”

這次不等玉縈說話，趙玄祐便喚了母進來，先將兒子遞過去后，等了片刻，玉縈終于撒手。

等著母把兩個孩子抱了下去，玉縈倚在趙玄祐懷中，委屈得想掉眼淚。

想不明白，趙玄祐那般強健有力，也不弱，怎麼他們的兒會這般孱弱。

看著兒的小胳膊小兒，玉縈就忍不住想哭。

“先前聽我爹說，我剛生出來的時候也很小一個，跟咱們瑞延差不多呢。”

“真的？”玉縈不解地看向趙玄祐。

趙玄祐“嗯”了一聲，提起自己的世，他的目稍稍有些黯然，不過語氣還算平常：“我娘懷胎十月了不苦楚，我生下來的時候只有五斤，祖母也曾擔心過我養不活呢，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玉縈見趙玄祐自傷疤來安自己，抓著他的胳膊晃了晃，又仰頭親了他一下。

趙玄祐微微笑道：“咱們的兒應是隨了我，將來一定不比我差。”

“我只是一瞧著就忍不住難過，沒想勾起你的傷心事。”

娘親過世了那麼多年，始終是趙玄祐心里的一塊傷疤。

或許不痛了，但疤卻永遠留在那里。

因說起自己那位早逝的婆婆，玉縈忽而想到了什麼，“前兒聽我娘說，公公婆婆是在江南認識的，你知道的嗎？”

“知道啊，馮家是江南的詩書世家。岳母大人也認識我娘？”

原來公公沒跟他提過。

“倒是沒見過婆婆，卻聽說過公公婆婆的事，”玉縈聲道，“之前跟你提過的，我娘是隨先帝和太后游歷江南時結識了崔令淵，那會兒許多京城貴裔子弟都隨行伴駕，公公也在其中。”

“我娘應該接不到圣駕吧？”

“聽說是婆婆遇到劫匪被公公救下之后，兩人就一見鐘了。”

“原來如此。”

靖遠侯府畢竟是京中高門，歷來結親都是在京城里識的公侯之家里挑選，譬如趙玄祐的祖父就迎娶了安寧侯府葉家的姑娘為妻，之前他也曾想過，外祖父的職雖然不低，但跟侯府應該沒什麼私，爹怎麼會去一個文家里提親呢？

原來爹娘早就在江南因緣際會結識了，彼此還一見鐘。

以爹的行事，認準了的人自然要迎娶進門。

想到這里，趙玄祐忽而嘆了口氣：“只是也不知道這相識是福是禍。祖母跟我說過，我娘嫁到侯府之后，因為一直不曾有孕得過祖母不抱怨，爹越護著，心里越難。”

“公公一直護著婆婆嗎？那魏姨娘？”

“魏姨娘是我娘的婢，那時候一直不曾有孕，祖母著急，我娘心中也著急，”

玉縈之前就聽說過公公對婆婆夫妻甚篤，從丁聞昔那里得知公公婆婆在江南定的事，猜出公公應跟趙玄祐一樣是專之人。

此刻聽到趙玄祐這麼說，心中愈發迷。

公公既然對婆婆那般專，為何會抬魏姨娘呢？

見狀，趙玄祐解釋道：“魏姨娘是我娘的陪房婢，那時候過門幾年都未能有孕，祖母著急，更著急，便自己抬了自己邊的婢為妾室，我爹當時是反對的，也一直未曾跟魏姨娘同房。”

“這樣啊。”

難怪魏姨娘一直無所出。

趙玄祐續道：“最終是我娘懷上了我，可惜這次懷孕讓吃盡了苦頭，生下我之后的就垮了，即便爹用天底下最好的補品為滋養也只支撐了幾年。娘過世之后，魏姨娘一直盡心竭力地幫襯祖母養育我，祖母看出對我爹有心，送到禹州來。”

“如此。”

在玉縈印象中，魏姨娘是一個貞靜溫和的人，不管是侯府主子還是下人都跟相得不錯，沒想到這一路走來也是不易。

也難怪趙玄祐對亡母一直很懷念，但對魏姨娘一直十分友善。

靜默了一會兒，玉縈道：“當初咱們說要回禹州的時候，爹原是不好意思跟來的，如今你們父子終于不必分隔兩地，你不必時時守著我和孩子，也陪爹喝喝酒，說說話。”

他們父子間原是極深的，只是因為未曾長期相而有些生疏，彼此間的間很難宣之于口。

像公公婆婆在江南相識的故事，原是該公公親口講給趙玄祐聽的。

趙玄祐抱著玉縈，輕輕了的頭發，在額頭上印下一吻。

月子的日子寧靜又甜。

趙綿則雖然不肯吮吸，每日都要母用勺子喂，但他能吃能睡，強壯，而趙瑞延雖然先天不足，但正如千琴所說，能吃能睡，子很乖。

每日里瑞延出了吃的片刻功夫，其余時間都在睡覺，眼見得一天比一天白凈飽滿了。

兩個孩子都不哭不鬧，幾個母都說沒帶過這麼乖巧的孩子。

孩子們長得好，玉縈總算安了心，稍稍將心思放到了自己上。

因不必親自喂養孩子，府醫給吃了炒麥芽回。

懷胎十月，饒是在飲食上沒有貪多貪足，整個人依然圓潤了一圈，即便生完了孩子，原來那些裳也是穿不上去。

玉縈想盡快恢復從前的姿，因此月子里吃得比較清淡。

雖然呆在屋子里足不出戶，早晚涼快的時候都會在屋子里慢慢活活筋骨。

如此到了兩個孩子滿月的時候，玉縈的腰只比懷孕前長一寸了。

當得意地在趙玄祐跟前炫耀的時候，趙玄祐盯了片刻，卻是干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