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顧淮安讓姜若簡單將自己上的傷口理了一番，兩個在宮裏也沒什麽東西，不用收拾什麽就可以直接離開。

不過他倒是讓人將陸院首開的安胎藥的藥方子和已經抓好的一劑藥帶上，同姜若一起回到安王府。

回到自己悉的地方，姜若才徹底松了一口氣。

皇宮裏是規矩，且還有心思深不見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翻臉砍了他們腦袋的皇上在，其實一直于擔驚怕中。好不容易等到顧淮安來救，可接著顧淮安也出事，又時時刻刻擔心他能不能過這麽一劫，就沒有安生的時候。

顧淮安想得更多，立即找來了葛大夫，將從宮裏帶出來的藥方和配好的一劑藥遞了過去，讓葛大夫重新檢查一遍。

等確定過這些東西都沒有問題之後，他便讓葛大夫替姜若把脈。

葛大夫了姜若的脈象，這才覺察出不對勁，將收起來的藥包重新拆開。

不過屋的線不好，他出聲問：“世子爺，我能拿到邊上看看嗎？這裏沒看不仔細。”

這樣的舉十分反常，姜若下意識了自己的小腹，朝著葛大夫看過去，心中生出了些不好的預。

“去。”顧淮安言簡意賅。

葛大夫捧著藥包去了窗邊，他在藥材間挑挑揀揀，還抓了幾種藥材掰下來米粒大的一小塊在裏砸吧幾下，最後對著才在一片人參上發現點不一樣的東西。

“這藥裏面好像放了椿榆的末，又或者是用椿榆水浸泡過，量非常，要是不仔細的話發現不了。”

“有什麽問題嗎？”

“椿榆也是滋補的良品，寒能治熱證。姜姑娘原本虛寒，量食用椿榆倒是沒什麽，可要是長此以往服用，只怕會不利于生産。”

藥方子能值得琢磨的地方，恰好加了一味椿榆更是去母留子的絕妙之筆。

顧淮安顯然也是想到這一點，沒想到自己小心謹慎還真的查出點問題來。他臉深黑，坐在小幾前握了手，中湧起無盡的怒火。

姜若再聽說椿榆的作用時，也被嚇了一跳。回想起自己喝下的那一碗碗藥，胃裏就開始翻湧，差點幹嘔出來。

顧淮安瞥見，連忙拿著旁邊的枕放在後讓靠著，“覺得不舒服？”

“暫時還沒有什麽覺。”姜若應了一聲，就立馬看向葛大夫，慌席卷上心頭，“這個方子我差不多吃了有二十來天，會有什麽影響嗎？”

顧淮安原本拿了冷帕子替臉，聞言手也頓住了，偏頭去看向葛大夫。他原本上的氣勢就強，現在一雙眼睛黑沉沉，衆人就都不敢說話了。

葛大夫手裏攥著一把汗，著頭皮艱難道：“影響是肯定有影響的，生孩子時怕是要吃點苦頭。後面好好養著，生孩子之後恢複三四年，應當沒什麽大礙。”

一般生孩子會有損傷，但是修養得好一年半載也就恢複了。葛大夫說三四年，其實就是變相再說這一胎風險不小。

他又沒忍住補充道：“這胎一直都不穩，後面千萬要細養著，不能再有任何的刺激。不然當時瞧著沒什麽，生的時候就知道痛苦了。”

姜若手指蜷，了自己的小腹。現在已經有四個月的孕，肚子并不明顯，只稍微突出來一小塊。先前有太多的事牽絆著神思，對這個孩子的關注其實沒那麽多，也就沒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顧淮安很快醒過神，讓人將紙筆拿過來，問了葛大夫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項忌口的食，將這些都記在紙上。

不過葛大夫提議，“小的畢竟不是這方面的聖手，可以尋個有經驗的嬤嬤來照看。特別是那些有照顧過孕婦經驗的嬤嬤，都有自己獨到的調理方法。”

顧淮安將找嬤嬤的事安排到日程上，讓徐嬤嬤送葛大夫出門。徐嬤嬤主塞給葛大夫三十兩的診金，意思也很明顯，要求葛大夫守口如瓶。

葛大夫知道這裏面的彎彎繞繞，拿了診金就走了。

姜若仍舊沒有從葛大夫的話裏回過神，就坐在暖榻上發愣，眼神呆滯放空看不出在想些什麽東西。

“歲歲。”

聽見有人在的名字，輕輕擡眼看過來。

的眼睛原本生得亮，像是兩粒上好的琉璃珠子，清澈純粹。而現在的眼前積攢著許多霧氣，灰蒙蒙的，像是站在深夜岔路口找不到正確方向的小，敏又易碎。

顧淮安哦對他原本就懷著愧疚，覺得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姜若才有後面一切事的發生。就像是有人猛然在他的心上剌了一道口子，口子并不平整，不斷有珠。從中間冒出來。

可他不能繼續沉浸在這種低落的緒裏，在孕中的姜若更需要他的照顧，便直接走到姜若的邊坐下，“你且放寬心，大夫不是說了嗎，仔細養著就。後面我也不準備做其他事，安心陪著你直到生産。”

姜若轉頭看向他，“皇上會同意嗎？”

“不同意也沒有辦法，我這次傷得將嚴重，就算有心想要幫忙，也無能為力。”顧淮安指了指自己口的位置。

為了不捂著傷口，在室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裳，領口的位置大敞著，出裏面剛換上的潔白紗布。紗布靠近心髒的位置，能看見有褐的藥浸染出掌大的地方，可以由此推斷出傷口的嚴重。

得虧是他年輕，恢複力好，要是換了旁人，不知道要吃什麽樣的苦頭。

忍不住擡手，了男人手上的位置。手指卻懸停在半空中，遲遲不敢落下去。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問出一個一直想要問的問題，“這一箭是不是你故意擋下來的？”

旁人或許不清楚，卻明白這是顧淮安可以做出來的事。

只要一想到，他用自己的命作為賭注，想要贏得他們在一起的可能，便如溺水之人般不過氣來。就算他們兩個人最後走不到結局，依舊希顧淮安的人生依舊榮耀輝煌、讓人仰。

顧淮安握住的手腕，讓在自己的上，無奈道：“是不是我在你心目中過于無所不能，讓你産生這樣的誤解。”

他看著面前的子皺著一張臉，用最真摯的表開始胡說八道。

“實際上站在那個地方，後面就是一堵牆，連躲讓的地方都沒有。太子原本就下了死手，中箭是在所難免的事，不過就是沒想到真的會這麽嚴重。”

“太子為什麽這麽做？”

“誰知道呢？”顧淮安低頭，看向被抓住的指尖。

姜若的手十分漂亮，并不是那種骨的，而是纖細當中帶著，瑩白勻稱，只有修剪整齊的指甲上是瑩瑩的。

他了手指隙間的，一意就沿著手臂不斷往上面攀爬，忍不住握手，恰好兩個人十指握。

不自然地想要將自己的手回來，“你松開。”

顧淮安卻像是沒聽見，低頭看自己的手指在兩人纏的地方輕輕剮蹭，擡頭目灼灼地著，“想我了嗎？”

“沒有想你。”姜若抿。

“可是我很想你。”

夏季晝長，到了酉時外面的天已經亮著，絢麗多彩的夕洋洋灑灑鋪滿了整個天幕，將橘紅的餘輝盡地往地上揮灑。

數的餘暉沖破紗窗的阻擋落進了室，在昏暗不明的室，他冷的廓都被這和的橘餘輝暈染，多了幾分眉目疏朗的輕快氣。唯獨一雙眼又黑又沉，像是一汪弱水，足以讓吸引進去的人溺斃。

他低下頭輕輕在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口勿。

熾熱的呼吸噴灑在手背上，的手指忍不住蜷想要握拳頭。男人卻極為有耐心，將的手指一掰正，然後熱的吻就跟隨過去。

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手會變得這樣敏。就如同浸泡到溫水中之後，用一細小的羽刷子不斷拂過，麻和意順著那些口勿不斷攀爬上升，如同一株藤蔓最後將整個人都包裹住，不風。

以至于到後面，都不過氣來，地躺倒在暖榻之上。

男人沿著小臂側的那青筋脈一路親吻上來，然後是旁邊的山脈。

姜若渾一，看向自己下頜出現的人，理智終究占了上風，“不要，你上的傷還沒有好。”

“只是親一會，不做什麽旁的。”顧淮安聲音抑，帶著息，用一種不允許旁人拒絕的態度，將上的服一點點剝離下來。

兩個人有兩個月的時間不曾有過，再加上姜若懷有孕，要比平時更加敏。覺自己就像是一塊被做的豆腐，溫度稍微高上一點，整個人就會不斷融化為一灘水。

原本推拒的手失了力道，也不知道還算不算是推拒，地搭在男人的頭上。上了刺激，白的手指便控制不住力道，深深沒到男人深黑的烏發間，然後攥。

姜若腦子裏一片空白，飄飄然然過了很久才能找回自己的思緒來。這樣的狀態極，面含春，香腮凝汗，眸點點，像是清晨樹梢頭上迎著水綻放的花朵。

顧淮安沒忍住，低頭親著的。

一下一下，輕啄著。“這不想的？”

姜若用帕子遮住自己的臉，後知後覺難為起來，不想說話，就聽見男人低沉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