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的蘇長瑞輕道一聲：“陛下，該回去了。”

蕭扶玉放下車簾，靠著車壁，用指尖輕太，馬車緩緩行駛起來，輕輕搖晃。

衛玠出征后，朝中的一切便由一人承擔了。

從京都到梧州的路程，以大軍隊的速度而言，應是需要七日，而這次衛玠所帶的軍隊不足三萬，剩余不足的軍隊則從各州集聚。

這樣路程減半，唯一不利的一點是軍隊較散不如趙衍麾下的士兵凝聚，可沒辦法，嘉朝的兵良將皆在趙衍的旗下。

這也就是當初蕭扶玉不得不避諱趙衍的勢力的原因，這樣的權高者一旦謀逆，極難對付。

不過衛玠也有利的地方，那便是諜閣的報戰，關于叛軍的軍陣報，很容易便可拿在手里，如果運用妥當，也會讓趙衍十分頭疼。

＊＊＊

從京都前往梧州的路程，軍隊僅用了四日便已到梧州鄰城祈越城，眾軍在相隔五十里的山野駐扎下來。

以偵察兵帶回來的消息，祈越城中已無百姓，城墻上下皆有叛軍巡查，不過看模樣，城中士兵不多。

在趕赴梧州之前便已命諜網司假消息，一招聲東擊西讓趙衍的軍隊以為衛玠率軍前往的是梧州南面的城池，重兵防守便不在祈越城。

即便是如此，還是需小心謹慎，了解祈越城的地形起伏，在兵攻城，之后等候援軍匯集。

山野鳥雀聲聲，隨著夜降臨，夜間涼爽，士兵已駐扎休養，做好明日攻城的準備。

軍帳前的火堆熊熊燃燒，照明了視線。

火前，衛玠神沉著，手持祈越城的攻防圖細看，對于明日的列陣布襲，已有一定的安排。

衛頊則坐在火堆對面，往火中添著柴木，四野安靜，時而會聽到士兵的鼾聲。

二人商議著明日攻城的作戰詳，雖然趙衍重兵不在祈越城，但這座城池歷來易守難攻，不易對付。

正因為易守難攻，趙衍自也認為衛玠會率軍前往南面，所以減輕了這邊的防守。

衛玠持著攻防圖，著火，梧州起義，梧州......

忽然間火中眼的是梧州兵荒馬，赤馬之上的男子手持長劍，劍到之濺三尺。

他和他有些同樣的容，唯獨不同的是他左眼已瞎，被眼罩所害，單眼流的是冰涼的恨意。

衛玠著火漸漸失神，坐在一旁的衛頊察覺到他雙眸的渙散，連喚了兩聲兄長。

衛玠才被喚醒過來，認清眼前的事，輕瞥神疑的衛頊后，輕輕著眉心，近來總些奇怪的畫面浮現。

衛頊著衛玠頓了頓，趕路的幾日來，兄長時常魂不守舍，難以專神，便以為兄長是心念著京都的陛下。

衛頊心緒微沉，緩緩道：“兄長應該很看重陛下吧。”

他的話語中的意思，所謂的看重不是僅限于君臣的看重。

衛玠側眸看向衛頊，沒有否認，似乎已經坦然。

衛頊平靜道：“我曾認為兄長是大逆不道，覬覦陛下，即便你二人意不淺，但也是違背禮數和族訓。

“可我沒資格說你的不是，我也沒做到禮義忠良。”說到此，衛頊頓了頓話語，直言道：“我也曾心慕過陛下，不過已然過去。”

聽此，衛玠蹙下眉頭，神微沉，衛頊心慕過陛下......？

衛頊站起來，淡淡一笑，“說起來有些羨慕兄長了，你比我坦誠，直面自己的。”

他撣去擺上的灰，認真道：“往后的戰役中，只兄長勿要像這般頻頻失神，若出了事，回京之時衛頊難以向陛下和娘親代。”

衛玠將攻防圖放下，沉聲回道：“只是近來思緒有些，未能想通，你不必憂心。”

衛頊抿了抿，“如此便好，兄長早些休息，衛頊告退了。”

言罷，他行了禮，轉向營帳行去。

衛玠著他的影，眸有些深沉，一閃而過的畫面再度浮起。

是衛頊帶著辭雪逃離皇城的畫面，為了逃離他的掌控......

第90章 寒江 待到來年花開，可有歸期？……

祈越城戰役打響, 僅僅兩日便拿下城池，軍報很快便送到京都蕭扶玉的手中。

見初戰順利，蕭扶玉安心幾分, 前世衛玠親手拿下攝政王，如今也理應相信他。

隨著時日推進, 朝廷軍隊于祈越城駐扎，向梧州邊緣擴張, 制叛軍, 局面雖是有利的, 但時而會有大小意外。

蕭扶玉于朝中理政務，科舉殿試到任用賢才，充實朝堂, 除此之外著重于農業用地。

平梧州，衛玠這一去便是匆匆幾個月，熬過秋季蕭瑟，便是嚴寒深冬。

趁著空暇，衛玠會寫信寄來京都, 雖然戰役嚴峻, 他卻月月都不忘來信關切。

又是一年初雪，殿外大雪紛飛, 朔風寒涼。

蕭扶玉席地坐在炭火旁, 依舊是梅閣暖間, 邊卻了一人，旁的瀟瀟剛學會爬, 好奇地看著外面的飛雪。

蕭扶玉手持書信細看，趙衍于梧州戰敗，撤離趕至北疆, 朝廷軍乘勝追擊中，斷不可讓他回到北疆。

一切進展得很順利，相信不久便迎來平定。

除戰況之外，還有一份衛玠寫的家書，這個家伙軍報和家書不寫在一封信上，著實是公私分明。

蕭扶玉勾笑了笑，衛玠的字蒼勁有力，卻句句著關懷思念之，仿佛都能看到他親耳同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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