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便是來年秋時，一去便是一個寒來暑往, 蕭扶玉只怕到那時分外不舍。

宣室殿, 龍案有淡淡筆墨香。

蕭扶玉手持朱筆批改奏折，如今害喜有所好轉, 前段日子僅是聞見這筆墨味便會惡心泛嘔。

兩個月下來, 瘦了很多, 將衛玠看得蹙眉不展的。

龍案上的合意糕，被蕭扶玉連吃了幾個, 近來胃口大漲，甚甜食。

蘇長瑞則在一旁靜靜待著，偶爾往暖爐里添炭火, 見蕭扶玉咽下一塊糕點，連忙把茶水遞上。

蕭扶玉蹙著眉，喝著茶水道：“為何今日衛玠還沒來宣室殿。”

蘇長瑞頓了頓，回道：“聽聞是去了吏部。”

蕭扶玉放下茶杯，神里有些疲倦，害喜是去了，但這容易犯困的病還在。

“去吏部把人來。”

蘇長瑞躬了下，便挽著拂塵退下。

蕭扶玉側首枕著龍案上的奏折，一個人批奏折，總覺得了什麼。

殿靜悄悄的，蕭扶玉素來不喜留人，隨著困意襲來，緩緩闔上雙眼。

曾是個睡得淺的人，一點風吹草便能驚醒，也從不在龍案上睡著，而如今有了孕，子不停使喚，闔眼就著覺。

殿外又落起小雪，暖爐旁寧靜祥和。

恍惚間似乎到衛玠的到來，不夢囈輕喚，而后繼續睡著，只覺肩上有披上，

不知過了多久，暖爐中的炭火輕微炸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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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扶玉有所轉醒，眼的是龍案上的奏折，上披著狐裘大，絨蹭著的臉頰。

意識尚在惺忪，蕭扶玉坐起子，只見龍案下跪著一人，著監察司的暗袍，形拔卻略顯清瘦，手中拈著一封奏折。

是衛頊，正視線難移地著龍案上的蕭扶玉，見醒來，他似有一愣，像是被抓包，連忙低下頭首。

衛頊言語里有幾分慌，道：“陛下，衛相尚有要務在，不好推，命臣覲見陛下。”

言罷，他又將奏折端起，“此為沈震一案的案折，還請陛下過目。”

蕭扶玉微頓，輕瞥肩上的狐裘，溫暖和，本以為會是衛玠，來者卻是二公子衛頊。

也對，若是衛玠，便會抱榻安睡了。

蕭扶玉并為將他的反應放在心上，瞧向他手里的奏折，“呈上來。”

隨之，衛頊起將奏折遞上龍案，蕭扶玉將奏折打開，沈震不是他人，正是周國安在監察司多年的線。

那日蕭扶玉出宮，別有用心，但終究是皇帝，豈這般容易騙。衛玠早就對沈震有所疑心，暗中調查許久。

以諜網司的能力，要查出什麼輕而易舉，所以沈震才會自，保全其余線。

但近兩個月來，仍有不朝臣落馬，衛玠做得絕對，倒了彈劾他的理由之一，也就是衛玠將此案轉手于他人的原因。

奏折上所寫的便是被清除的線名單，蕭扶玉放在案上，指尖輕點，“通通執以斬首，由你來吧。”

底下的衛頊叩首道：“臣接旨。”

......

回梅居時，細雪連連，落在紙傘上沙沙聲一片。

衛玠沒有來宣室殿，蕭扶玉不止是一點失落，為何偏偏是今日，今日是他的生辰，這家伙是真的忘了嗎。

蕭扶玉了暖間，將上厚實的裘下，坐在錦墊上，地暖溫溫熱熱的。

從襟里取出一支白玉發簪，玉澤極醇粹，雕刻如云，和田白玉可非凡品，一玉難求。

蕭扶玉瞧著玉簪出神，亦不知衛玠可會喜歡。

待回過神來，宮端來了安胎湯，蕭扶玉將玉簪放回襟中，捧著湯碗喝下。

之后又吃了點梨膏，蕭扶玉便歇下了，外面的雪沒有停下的跡象。

直至傍晚，天沉時，那個心心念念的人才來到梅居，蕭扶玉側臥在人榻上，慵懶間被他喚醒。

睜眼便是衛玠坐在旁，眉目溫和，蕭扶玉心間微暖，也有點委屈，起往他懷里鉆，低語道：“吏部能有什麼事，敢不來見朕？”

衛玠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攬著細腰，低頭聞的發香，眸微沉，“此次大幅清查員，人事走，事務便多了些。”

衛頊去了宣室殿的事，他知曉，只是這人不是他派去的，不過是為了政事，也便沒有提。

蕭扶玉似乎輕嘆一聲，湊上去用瓣蹭他的，又道：“朕想你。”

近來緒變得敏，他卻不住在梅居，還真是一刻都離不得人。

衛玠哄著道下次定不會再如此，蕭扶玉還是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用晚膳時，蕭扶玉更為心不在焉，用筷子輕著香的米飯，最后被衛玠按住的筷尖。

蕭扶玉抬眸看向他，輕輕開口，“你是不是忘了今天什麼日子。”

衛玠低眸輕思，溫和問道：“什麼日子？”

蕭扶玉輕輕一哼，“你啊，今晚別回相府了。”

衛玠挑了下眉稍，然后夾一塊的碗，笑道：“好，多吃些，近來都瘦了。”

待到晚膳用后，天已黑，正是二人閑之時，房燃著明亮的燭火，雪水煮茶，聽外面寧靜的雪聲。

衛玠一攏白席地，端著茶水啜茗，輕睨旁的蕭扶玉，“現在可以說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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