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一笑，道：“近來趙世子在玩些什麼。”

趙千檀道：“近來陛下都勤于朝政了，臣還能玩些什麼，無非是字畫，通讀賢書，改去往日惡習。”

蕭扶玉往椅背靠了靠，以前他二人好，所以前些日子，未想徹底和趙家表明立場。

道：“京都又開始興起賭石，朕聽聞趙世子賭到幾塊不錯天青玉，羨煞旁人。”

聽見天青玉兩個字，趙千檀一頓，回道：“哪里的事，陛下又聽人胡言了。”

“張什麼，朕不和你拿。”蕭扶玉淡淡一笑。

從龍椅上起，輕輕將案上破碎的天青玉墜拈手中，緩緩走到趙千檀旁，“前日，朕的一塊玉墜摔碎了，朕尤為心，便問問世子可識得什麼技藝湛的名匠替朕補補玉。”

言罷，蕭扶玉將手掌展開，碎玉正在手心中，神懊惱，眼底卻藏著一寒意。

趙千檀輕抿了下，手中的碎玉已然破碎不堪，想要補玉是絕不可能的，言下自然是有別的意思。

看來他派人暗殺衛玠的事，皇帝已然知曉，不然一塊玉墜也不會重新回到手上，更不用提有意離間二人的事。

趙千檀回道：“陛下，這玉碎這樣，哪還有補玉一說。”

蕭扶玉挑了挑眉稍，指尖玩弄著碎玉，“你也知道這玉補不了啊。”

移步伐，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道：“千檀，這種事，朕不希再有第二次。”

趙千檀蹙下眉頭，看向蕭扶玉，一張俊的容，細膩比閨秀子還好，他心緒微，道：“臣只是不懂，現在陛下的選擇為何是衛玠。”

蕭扶玉微頓，趙千檀繼續道：“錦太妃為趙家之人，陛下不應該親近我趙家，親近我嗎，為何一個騰空出現的衛玠值得陛下信任。”

太妃趙錦之是攝政王義妹，也是蕭扶玉的生母，當年先帝攜攝政王出征周國，太后乘機向毒殺趙錦之肚子里的孩子，所以逃離深宮。

蕭扶玉也正因如此兒時在外流落，到了十歲被先帝接回宮為太子，然后結識趙千檀。

這話說得，當年趙家要是將母親放在心上，母親或許就不會病逝在外，攝政王是怎樣的心思，如今是心知肚明。

蕭扶玉眸漸沉，對趙千檀道：“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趙千檀神似有片刻低落，緩緩開口道：“自三年前衛玠現，朝中事事他皆要我一頭，很快便名震京都，不過是個瞎子，他哪點比得過我。”

“長得比你好。”蕭扶玉隨回道。

趙千檀被噎了下話，轉而又道：“別忘了衛家可不是當年掌管諜閣的衛家，除了一個衛玠在死撐，還有什麼勢力，陛下分清局勢。”

“是嗎。”蕭扶玉道：“朝中六部，衛丞相不執掌得井井有條嗎。”

趙千檀頓住片刻，道：“臣會證明，臣比他更適合為陛下左輔右弼。”

蕭扶玉揚起眉稍，就憑這居心叵測的趙家嗎。

趙千檀微斂心神，頓了頓道：“今日陛下的言論，微臣不會同家父提起。”

聽此，蕭扶玉略有意外，緩緩回到龍椅上坐下，看向趙千檀，這是不想讓攝政王視為敵嗎？

殿陷了一陣平靜，趙千檀不再言語，行禮告退，只見蕭扶玉單手扶，低聲開口道：“往后若再對衛玠手，先問過朕給不給爾等機會。”

話語涼薄，不帶毫。

趙千檀凝視殿上之人，華錦裝，姿秀雅，如畫般的眉目冷睨而來，與從前那個玩世不恭的庸君判若兩人。

趙千檀心間凝重，只怕這次皇帝是當真了，他抿著，退出宣政殿。

就憑衛玠，他何德何能？

第28章 霍方 世人見朕昏庸，那是世人耳目短淺……

人走之后, 龍案上的紫蘇湯換了一碗熱的，嘗起來清甜溫潤，蕭扶玉喝得還算干凈。

把碗放下后便離了宣室殿, 對于趙千檀的言論，蕭扶玉沒放在心上, 前世正是過于相信他，才會害死衛玠, 同樣的跟頭不會再摔第二遍。

眼下倒是想見見軍統領霍方, 還需是私見此人, 莫擾到太后的耳朵里才是。

聽聞前幾日，薛齊走了一趟衛相府，以鑒賞字畫的名義去的。

這薛齊, 太后的侄兒，如今薛家的家主，是朝中書監，典司圖籍，若珍藏一兩副名貴字畫也是極正常的。

但凡是有眼力見的, 也知曉是奔著拉近衛丞相關系去的, 之后好談娶之事。

一國丞相，尚未婚娶, 府中僅僅一個妾侍, 這自然不人詢問婚事。

雖然衛玠未曾提過, 但蕭扶玉從蘇長瑞的里可是聽得明明白白，薛家是還想著湊一門婚事呢。

蕭扶玉聽著不舒服, 但衛玠無心在薛家那里，是知道，所以還有一個人比還不舒服。

落了幾天雨, 花園的花草皆茂了起來，景秀麗，池水里重新放置了新的魚群，增添活力。

長亭盡頭，蕭扶玉拿著魚飼盒，一點點的灑池水中，蘇長瑞不聲地正候在一旁，顯得有些百無聊賴。

直到長亭中響起腳步聲，行走而來有佩刀與甲磨的聲響，聽起來是個習武之人。

蕭扶玉神自若地瞥了眼來人，他走到亭間的石桌前，行半跪禮，拱手行道：“臣霍方參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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