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走到廡廊下聽到們二人的談, 笑了下,轉進了正堂。
過了一會,清心堂的丫頭過來回話,說瓚哥兒午睡醒了, 徐元筠才回去了,長宜送到猗園門口。
徐衍正坐在東次間里喝茶,手里還拿了一本書,看到長宜進來才抬起了頭,笑著問:“把人送走了?”
長宜道:“瓚哥兒醒了找元筠,就回去了。”
炕幾上還擺著繡繃和笸籮,給徐太夫人做的披風差不多快收尾了,袖口上的花紋覺得繡的不好,又重拆了繡。
長宜坐下來拿起針線,徐衍卻把繡繃拿到了一旁,到指尖冰涼,都快夏了手還這麼涼,不由皺了皺眉,道:“手怎麼這麼冷,服穿了?”
長宜倒沒覺得冷,徐衍卻放下書走到跟前,了上的服,果然比前幾日穿了一件夾襖,還開著隔扇,怪不得手這麼涼,吩咐青竺拿了一件披風給長宜披上。
關上隔扇,屋子里有淡淡的蘭花幽香,是從長宜上飄來的,剛才去了花房。長宜看到徐衍一臉冷峻,就扯了扯他的袖說:“徐管事前幾日問我熙春堂里栽什麼花木,我去看了一下,院子里是有些空,我想在庭前栽兩株垂海棠,你覺得好嗎?”
徐衍想起來從前住在傅家的閑月軒,庭院里就有兩株海棠,原是喜歡海棠的。他笑了笑,坐下喝茶道:“這事你來辦就好,想栽什麼花樹派給徐騫去張羅。”
沒過幾日徐騫就買了海棠樹過來,指揮人在熙春堂挖了兩個大坑,把海棠樹移栽了進來,陳應正好過來見徐衍,看到徐騫帶著人干得熱火朝天的,就問他在做什麼。
徐騫看了他一眼道:“夫人讓在院子里栽兩棵海棠樹。”
陳應驚訝的道:“大人同意了?”
徐騫呵呵的笑:“這本來就是四爺囑咐的,不然海棠樹能移栽進來嗎。”
陳應想起來前幾天在書房看到兩盆春蘭,似乎也是夫人送過來的,四爺明明喜歡竹,卻由著夫人又是送蘭又是種樹的。
夏后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廡廊掛上了細蔑簾子,荷心誕下一,抱到了鄭蘭齋那里養著,聽說是個孩,鄭蘭齋也松了一口氣,取名為徐元芙。
娘抱了芙姐兒到清心堂給徐太夫人看,長宜也看了一眼,小小的娃娃在襁褓里,眼睛都還沒有睜開。
徐太夫人也很高興,還親自抱了芙姐兒,賞了荷心五十兩銀子、十匹緞子,又讓廚房每日熬了人參烏湯給留榭院送過去。荷心生芙姐兒的時候難產,疼了兩天兩夜,生下孩子后氣兩虧。
徐太夫人看到長宜隆起的肚子,已經六個多月了,肚子才像人家四五個月的,有些擔心,請了大夫給長宜把脈,大夫卻說一切都好,徐太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五月府上開始張燈結彩,徐家和夏家在京城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徐珵又占著嫡長孫的名頭,婚事自然是要大大辦的。
大婚前幾日徐家的親戚就差不多都來了府上,曹氏的外家也來了人,曹三太太帶了另外兩房的媳婦過來的。
大婚那日長宜跟著徐太夫人在清心堂見客,坐在花廳里吃茶,懷著孕,眾人難免就對多打量幾眼,聽說是徐家的四太太,艷羨之聲頗多。
曹三太太就和徐太夫人稱贊:“四太太面相圓潤,一看就是個好福氣的。”
長宜心想也就是這段日子才吃胖了些,以前哪有人夸圓潤的。曹大是長房的媳婦,婆婆曹大太太在家掌中饋不能出門,特地跟過來的。
正月里才坐完月子,和長宜說:“我瞧你肚子小,生的時候肯定很好生,我生巖哥兒的時候肚子就太大了,還是嬸娘保養得當,不過過了七個月才是最容易長肚子的,嬸娘可要吃多,那些甜的東西最好都不要多吃了。”
長宜覺得是個熱心的,謝了幾句,端了茶給吃,剛才看到曹大吃了幾塊豌豆黃,這東西雖然好吃但有些噎人。
曹大紅著臉向道謝。
定國公夫人也來了徐府,徐太夫人特地讓人把長宜了過去,定國公夫人笑著打量了一圈,問徐太夫人穩婆和娘都找好了沒有,說道:“不如把宮里的房嬤嬤請來,從前是給宮里頭的娘娘接生過的,當初我們家老六胎位不正,也多虧了房嬤嬤的一門好手藝。”
徐太夫人笑道:“前幾日榮縣主過來府上,就推薦了這位房嬤嬤,老四已經著人請了過來。”
跟著徐元筠一塊來的陳家庶房的輅二聽了卻不由咋舌,小聲的和徐元筠說:“……不是說四爺家的出不高,聽說還是定國公夫人親自做的,這才不過六個多月,竟然把給宮里頭的娘娘接生的嬤嬤請到了家里來。”
陳二爺是庶出,孫氏出也不太高,是當地縣丞之。徐元筠也不大瞧得上這位弟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站在后的彩云笑著說:“再怎麼樣四太太都是四老爺的正妻,從肚子里出來的可是徐家嫡子,當然重視。”
孫氏也自知說錯了話,吐了吐舌頭。
前院鑼鼓喧天,穿一紅的小丫頭跑過來回稟,說新娘子的花轎已經進了胡同了,接下來就是拜堂撒帳。
長宜有著孕,不好過去湊熱鬧,就在清心堂里陪著徐太夫人,一直到掌燈時分前院還十分熱鬧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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