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四爺，夫人前些日子向老奴打聽了一件事……是有關于當年猗園遣散丫頭的，那日夫人從園子里回來臉就不太好，想來是聽說了什麼。”

也只是這樣猜測，但若不是聽到了什麼，夫人應該不會這樣問，這些日子也在留意，“好像是從留榭院廚房里的王婆子那里傳出來的……老奴還沒打聽清楚。”

徐衍眉頭皺，臉更加沉了些，出聲道：“這樣的事以后早些告訴我。”他想起那一日長宜早早的睡了，那是親后第一次沒有等他回來……他早就該察覺到不對勁的。

徐三爺還沒有從清心堂回來，鄭蘭齋剛剛哄睡蓁姐兒，從廂房出來看到高媽媽侯在門外，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不由蹙眉問道：“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高媽媽回道：“四太太邊的姚嬤嬤說要見您。”

鄭蘭齋有些意外，沒記錯的話姚嬤嬤是徐太夫人撥給伺候徐衍的，后來被遣到外面去了，徐衍和傅長宜定親后才把姚嬤嬤接了回來，這姚嬤嬤可是徐衍的人，這麼晚來做什麼？

難道是徐衍派來的……鄭蘭齋想到這里不知為何全的忽然沸騰起來。

今天下午在清心堂鬧的靜太大，又傷到了傅長宜，徐衍一定是知道了。從來未見過他會如此的在意一個人，發生了這樣的事，他應該是惱了吧。

鄭蘭齋在次間見了姚嬤嬤，姚嬤嬤屈膝給鄭氏行了一禮，鄭蘭齋讓坐下說話，姚嬤嬤卻擺了擺手，開門見山的道：“……三太太，四爺讓老奴給您傳句話來。”

該來的總是會來，鄭蘭齋笑著道：“嬤嬤直說就是，四爺傳了什麼話來？”

姚嬤嬤便道：“四爺說，到底是我們夫人救了鄭太夫人一命，他希鄭家能夠登門道謝。”一面說一面打量鄭氏的臉。

鄭蘭齋聽到這話卻慢慢攥了手中的帕子，當年徐衍悔了和的親事，祖母和母親本來就對他不滿，這些年言語上多有怨懟，如今卻讓鄭家的人過來給傅長宜道謝。

那傅長宜雖說是幫了忙，但還是張大夫過來的及時，救了祖母一命，又關傅長宜什麼事，徐衍這是想把功勞都安到傅長宜的頭上，讓他們鄭家對恩戴德？

他就這樣護著嗎？

鄭蘭齋心中苦，半晌才道：“這是自然，四爺不說，我們鄭家也會對四弟妹心存激，不過祖母子不好，恐要休養多日，母親要在邊奉養，不能離，我明日就親自到猗園給四弟妹道謝，嬤嬤你看不？”

姚嬤嬤笑了一下說：“這是三太太的誠意，老奴不好評價什麼，四爺還說，當年的事三太太您再清楚不過，鄭太夫人為何會推我們夫人，讓您還給說明白了。”

姚嬤嬤說完這些鄭氏臉都白了，當年發生了什麼沒有人比更清楚了。雖然是徐衍出面悔了和他的這門親事，卻保下了，保全了鄭家的名聲。

徐衍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當真是不顧一點舊日的分了。難道還要把以前的事挑明白了說……

等姚嬤嬤走后，鄭蘭齋著黑漆漆的窗外，低落的道：“娘，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祖母的脾氣你也知道，一定要替我討公道，我也阻攔不住……何況那也是傅氏自個撞上去的，不去扶祖母，祖母哪里會推呢，他們四房也太欺負人了。”

高媽媽聽了言又止。

長宜一覺睡到了天亮，醒來的時候徐衍已經出門了，青竺今日當值，一面揭開床簾一面笑道：“夫人這兩日可越發起的晚了，這會子都辰時了。”

長宜也覺得這些日子上很疲倦，明明昨兒很早就歇下了，可上還是懶懶的。

用過早飯去了清心堂給徐太夫人請安，夏府送來了下定的禮單，徐二太太拿了過來給徐太夫人過目。

徐二太太聽說徐二爺要回來后，心都好了起來，就是看到傅長宜臉上也笑盈盈的，往日的那些不快也拋到了后腦勺去。

昨日不在家中，回來后才聽說了鄭太夫人的事，聽說長宜了傷，拉著的手道：“可好些了？”

長宜點頭笑道：“多謝二嫂關心，已經好多了。”

徐太夫人看過禮單，遞給長宜道：“你也瞧瞧，以后你也是有兒子兒媳婦的，先跟著你二嫂見見世面。”

長宜紅著臉抿了笑，夏家是誠心想把兒嫁過來的，要的聘禮并不算過分。

徐太夫人和徐二太太說：“你按著禮單上面的去備就是，夏家的族人不多，喜餅先做一千個，多添些抬盒，禮金再加二百兩，咱們兩家也都是要面子的。”

徐珵是孫輩里最長的，那夏若嫻娶進來也是做宗婦的，自是比平常娶親更要隆重些。

長宜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碧玉端了喜歡吃的油炸果子來，吃了一口覺得有些膩就放下了。

東次間里燒了地龍，暖烘烘的倒人昏昏睡，徐太夫人也看出長宜神頭不好，招了手讓過去，問道：“長宜，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長宜只是說：“這幾日上總懶懶的，沒什麼事。”

徐二太太聞言眸子閃了閃，問道：“你除了上懶，是不是一聞到油膩的東西還嘔吐反胃？”

長宜搖了搖頭：“這倒沒有……”胃口還是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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