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太順著傅老夫人的話道：“老太太知道，我是極喜歡大姑娘的，之所以這麼多年等著大姑娘除服，就是想娶回去當兒媳婦疼的，雖說淮哥兒在鹿鳴宴上丟了臉，但說到底哪個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在外頭也不過一樁風流韻事罷了。”

傅老夫人一聽臉就更不好了，原以為程家是來商討程淮和傅長宛的事的，沒想到程太太竟然還敢覬覦嫡出的孫。

就算他們程家強過他們傅家，也不會眼睜睜的把孫兒往火坑里推。

程家當真是看得起自己。

傅老夫人冷笑了一聲道：“老那孫兒是個極要強的子，知道程大公子和的庶妹私相授，早就與老說了，是不會再嫁的，老也不能勉強不是。”

程太太來傅府之前雖是早有心理準備，但聞話音還是不免沮喪。

程太太嘆了口氣，說道：“到底是淮哥兒沒這個福氣。”卻絕口不提傅長宛。

傅老夫人也有些怒了，“程太太此次前來，就沒想過程大公子做的這樁好事，宛姐兒清清白白的一個姑娘家，就這樣毀了名聲，你讓怎麼活？”傅長宛再怎麼樣也是們傅家的兒，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

若是能結下這門親，對于傅家來說也不是件壞事，就是便宜了傅長宛那死丫頭。

傅老夫人直接把話挑明了，程太太也不好繼續裝傻，道：“老夫人此話差矣，我們淮哥兒那也是個周全的孩子，不過既出了這檔子事，我們程家也愿意吃這個虧，愿把二姑娘納進府抬為姨娘。”

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若不是自個兒子沒骨氣，以死相抵非要娶傅長宛進門，連抬個妾都不愿的。

傅老夫人早就料到程太太會如此說，但他們傅家的姑娘還沒有給人做妾的先例，這何嘗不是打他們傅家的臉，原想著宛姐兒出不好，打算與相看個殷實的人家，做個平頭百姓的妻總好過大家妾。

誰想那小賤人竟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來，生怕自己嫁不出去似的，趕著去勾引長姐的夫婿。

傅老夫人越想越火大，雖說恨不得打死傅長宛，但此事豈又是一個掌拍得響的，若不是程淮有意，任憑傅長宛再作踐自己也翻騰不出來什麼水花。

傅老夫人冷聲道：“宛姐兒雖是庶出，可也不是隨意就給人做妾的。”

程太太笑著道：“淮哥兒到底是舉人出，哪有娶個庶做妻的。”況且又不是什麼正經的庶，納回去做妾都是抬舉了。

“那就是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傅老夫人就道：“既如此，那程太太就請回吧，我們傅家不會把兒嫁過去做妾的。”

如今窈姐兒還在和霍家議親，若是有個做妾的姊妹，讓幾個嫡孫出去怎麼做人，反正一個妾出的庶，丟到尼姑庵也沒什麼心疼的。

傅老夫人是鐵了心，程太太見意已決，再說下去也沒個結論，神晦暗的走了。

周氏把程太太送到垂花門前，和邊的趙媽媽道：“老夫人竟然想把傅長宛嫁到程家去，能不能也要看自己的造化了，就是委屈了宜姐兒，好好的親事被截了胡。”

但好在不是截得姑娘的，若不然定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媽媽就道：“也是三姑娘沒這個福氣，不像五姑娘，是個招人疼的，那霍太太喜歡咱們姑娘喜歡的不得了，就是聽說了這事還特地讓邊的嬤嬤過來安了五姑娘一番。”

周氏想到幺和霍家的這門親事已經是板上釘釘，臉上出了笑意。

長宜回到東偏院，想到傅老夫人同說的，此次要帶回大興，在保定府住了這樣久，還真沒想過這件事。

薛姨娘和傅長宛都被送到了莊子上，這里只有父親一人，自然是有許多不便，何況如今年紀又大了，沒了這門親事，祖母肯定還要替張羅人家，的確是不好再在這里住下去了。

長宜坐在羅漢床上想了想，讓小丫頭把王升家的了過來，吩咐：“把瑞安堂的東西都收拾收拾，裝到箱子里，祖母最多在這里住兩日，一定要整理好了。”

王升家的應聲去了。

木槿問道：“姑娘當真要跟著老夫人回大興嗎，老爺一個人在這里，姑娘可放得下心？”

自打傅仲儒升到保定府，長宜已經在清苑縣住了四五年了，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悉，大興雖是祖宅，但在那里真沒有住上這樣久，況且瑞安堂是沈氏生前住的地方，總歸是個念想。

但人生在世，總得往前看，不能總是念著過往。老夫人既下定了決心，那就一定要回去的，能在祖母邊，好歹也有個能庇護的地方。

“這些都不用擔心，父親是祖母親生的兒子，走之前定會安排好的。”長宜抬頭掃了一眼屋子道：“你也帶著小丫頭們歸攏一下咱們院子的件吧，此次帶回去的東西只怕還不呢。”

長宜在窗下坐著看了一會書，青竺從外面進來道：“老夫人門前有劉嬤嬤守著，誰也進不去，不過程太太從正堂出來時臉十分難看。”

傅老夫人邊的人都嚴，長宜是知道的，只是有些擔心，怕老夫人再聽程太太說了什麼，臨時又變了心思。

笑了笑道：“難看就對了，出了這樣的事，誰還會笑嘻嘻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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