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眼前的人影一掠而過，周玲長發倒垂，分明在飛速下降，但這一幕在沈禾眼中卻不斷被拉長，最后甚至清晰地在周玲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以及周玲那最后滴落的淚水。

而后便是一聲沉悶的悶響，砸在地上又開，在冷地面蚊子一樣炸開花。

書上說，跳樓而死，一般稱之為高墜傷，屬于綜合鈍傷。

這里是十二樓，人下墜的速度大約一百二十公里。

“同學們，千萬不要選擇跳樓，八樓以下或許能留全尸，八樓以上，渾碎骨折，四肢分離，人會像了氣的氣球粘在地上，嚴重者需要鏟子鏟下來……”

曾經選修過的醫學嘗試課程莫名從腦中閃現。

沈禾自詡記憶力很好。

眼前不斷閃過周玲的眼，地上的花，眼前的玻璃窗，課堂上昏昏睡的同學，窗外有人影浮。

窗外看到了一雙眼睛……

“沈禾！”

“回來！”

聲音似乎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沈禾渾力，做不出任何反應，任由一大力將自己從窗邊拉回，而后扣在懷中。

眼前擋著一個干燥溫熱的手掌，漆黑一片。

黑中涌紅霧，但周玲的眼睛終于消失了。

“沈禾？還好嗎。”江北鄰一進門就見到沈禾愣愣站在窗邊，好像下一秒就會隨之一躍而下。

他一瞬間被不知名的恐懼籠罩下，下意識拉回沈禾，雙手抖護在沈禾的眼前。

樓下開始傳來警笛聲，沈禾渾戰栗，只覺嗓子好像被糊住一般張不開口，聲音沙啞到近乎干涸。

“周玲……，死了。”

親眼死在自己眼前。

如果早一步過來，早一步發現異常。

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我不知道。”沈禾沉浸在審問中，雙目紅，又看向窗外，不知在向誰解釋：“我已經盡快趕來了，我不知道會變這樣。”

聽到的話，江北鄰卻目一凜，強迫沈禾轉過頭，冷聲質問：“你怎麼會過來，是誰讓你來的？”

他趕來是因為聽說這里有人跳樓，和警方合作查看況。

沈禾，為什麼會提前出現！

“我……”沈禾不知所措，下意識想要躲閃。

然而下頜被強著，無力掙，雙眼迅速被出生理淚水，囁喏著辯解：“我，收到了周玲的短信，想來看看……”

“沈禾。”

江北鄰神徹底冷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進房間搜查的警察，皺著眉將沈禾拖角落，沉聲訓斥：

“我是不是警告過你不止一次，你的職責不是查案，已經結束的案子也不要再多管閑事。”

“但是周玲在求助！”

沈禾委屈極了。

還未從驚恐中走出來，張口反駁。

“有什麼理由向你求助。”

面前的男人毫不留，直白追問：“你是警察？還是偵探，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既然知道是求助，為什麼不直接報警！這種地方是你能隨便闖進來的嗎！”

如今死了人，沈禾為周玲曾經的辯護律師卻提前出現在現場。

這種事傳出去是丑聞！

“我在問你話呢，沈禾，說話！”

他虎口持續用力，眼看就要在細的上掐出痕。

冷冽的氣息和兇狠的質問將沈禾籠罩，干凈的手掌方才還護著，現在又欺負，無疑更加放大了沈禾的委屈。

到一陣刺痛從骨頭中傳來，沈禾痛出眼淚，但仍然不服輸地看著他，眼神執拗：

“我為周玲曾經的辯護律師，理應對負責，更何況我也報警了，這兩件事并不沖突……”

“唔！放開，放開我唔唔……”

牙尖利的辯駁被堵上。

江北鄰反手將沈禾雙手扣在后，帶著位扭轉，轉眼之間沈禾被抵在墻上彈不得。

炙熱的氣息瞬間將侵占，而后鋪天蓋地，將沈禾沖得頭暈眼花。

讓沈禾眼前只剩下男人帶著兇意的眼神。

“閉眼。”

他抬手捂上沈禾雙眼，近乎掠食一般撬開櫻，吞噬沈禾溫熱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沈禾腦中一片空白，忽然被外間的聲音喚醒神智，猛地一把推開江北鄰。

“你。”控訴的聲音一頓，瞬間臉紅。

不敢相信這嗔的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

聽到的聲音，江北鄰心總算好轉，惡劣地揚眉：“我們什麼沒做過，不行？”

沈禾徹底啞口無言。

怕自己再開口，暴了不平靜的心，再被按在墻上一通深吻……

都腫了，還怎麼見人！

心虛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江北鄰，徑直越過出去與警方涉。

痕檢人員正在收集證據，此時見到沈禾，詫異地看了一眼，擰眉質問：“你是什麼人，怎麼來的這里。”

“您好，我是周玲的朋友，今天原本是來探……”

大概是沈禾蒼白的臉太過瘆人，痕檢沒有起疑，向沈禾指了個方向：“去登記一下。”

“好的。”

等沈禾登記之后，那人向問道：“認識張霖嗎？”

“認識，那是周玲丈夫，他今天為什麼不在。”

“在公司呢。”

接待沈禾的警察長嘆一聲，鄙夷道：“一聽老婆死了，第一件事不是來現場，而是先去公司接管職位……這小白臉讓他當的，真行。”

“接管職位……”

直至這時，沈禾才想起來，全藥公司的代理商一直都是周玲，而張霖卻似乎沒什麼工作。

以前沈禾以為這是兩人打下的江山，現在來看，分明是周玲一人的產業！

那張霖如今的做法不僅令人鄙夷，更讓人不寒而栗……

況且就憑周玲曾幫過自己這一點，沈禾也不允許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不能讓張霖就這樣跑了！”

沈禾反應過來后，當即找到江北鄰，將自己所有的猜測全部說了出來。

最后，鄭重其事地請求江北鄰：

“江律師，這個案子超出我的能力范圍，還請您幫我……就當時為了周玲，幫我接手這個案子，查明周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