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藥？”沈禾不懂藥理，但覺得似乎不是什麼好詞。

有些為難，擔憂道：

“對病人有保障嗎…我不是懷疑您的意思，只是，爺爺他年紀大了……”

“哈哈，這個您放心。”醫生被小心翼翼的沈禾逗樂，說話總算沒有那麼公事公辦，解釋道：

“已經進臨床試驗的藥肯定是安全的，接下來只是需要一些真人數據，距離上市也只差一步，安全方面您大可放心。”

“這樣啊，我明白了。”

沈禾默默掐著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爺爺住院也有一段時間了，為什麼別的時候都沒人來找，偏偏自己急著用藥了，天大的好消息就隨而至。

“那，大夫……我能問問是誰推薦我們參加這個項目的嗎？”

“這個是私問題，原諒我不能。”

對面頓了頓，大概是沈禾的聲音實在是可憐，于是佯裝無意提醒道：“今天院里給我名單的時候，說是有位先生聯系的渠道，我原本以為你是知道的。”

“先生？”

“嗯，看來沈小姐男朋友還實在，做了這種事卻沒有告訴你，可能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吧。”

后面醫生斷斷續續調侃幾句，掛斷電話后沈禾還在沉思。

“被誤會是我的人，那應該是位年輕男人……”

“何教授？”

猛地想起不久前，自己打電話借錢的那天晚上，何教授向找到，說會幫忙！

是他嗎！

“喂？何教授，我是沈禾。”當即撥打電話，猶豫道：

“何教授方便嗎，我想當面謝您，這件事實在是太麻煩您了。”

“行，你來吧。”

何遠森此時正在忙著理一樁急案，一邊理案子一邊分心接電話，本沒有聽清沈禾在說什麼。

他只聽到一句沈禾要見面，于是匆匆看了一眼手表，沉道：

“下午吧，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何教授，就上次我們見面的餐廳就好，我去那里等你。”

兩人一個有心試探，一個誤打誤撞沒有拒絕。

以至于沈禾當即眼前一亮，興沖沖掛斷電話后連忙預約餐廳，喃喃自語：“沒想到真是何教授，他幫我這麼多，以后一定要好好報答！”

-

到了晚上，沈禾早早等在餐廳，一見到何遠森連忙招手：“何教授，這里。”

“來這麼早？是我不紳士了，讓你等這麼久。”

“才不是，今天是我要謝你，怎麼能讓您等我，我是特地等你的。”

沈禾狡黠一笑，出兩顆尖牙親熱道：“不然怎麼能表現我的誠意呢。”

“什麼？”

何遠森下意識一愣，沒能明白沈禾在說什麼。

“何教授您就別謙虛了，我已經知道是你幫我聯系了試藥的名額，您也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要藏著掖著呢.”

不滿地努，嗔怪道：“要不是我多問了一句，可能真的以為是因為我運氣好。”

看著靈的神，何遠森無端地，忽然想起之前莫名其妙收到的轉賬。

那次自己從師兄口中知道了沈禾了委屈，于是發信息安，卻沒想到收到了沈禾的格外謝，還發來了茶錢。

雖說方式和事不一樣，但何遠森無一例外地，確信自己什麼也沒做。

如果上次還能自欺欺人，那這次，他幾乎是瞬間明白了過來。

自己恐怕占了師兄的功勞，又被沈禾誤會，這才被沈禾約出來謝！

“何教授您嘗嘗，我記得您上次說這家的紅菜湯很正宗。”

但對面的孩已經很久沒有對他這麼親近過，讓何遠森不知該如何開口挑明。

他沉默一瞬，而后神恢復如常，笑容清雋：

“難得你記得，這份謝我就收下了，以后你不能在我這里逞強了，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我知道了何教授。”

“但是您也不能總瞞著我背后幫我了。”

“好。”何遠森低頭掩飾心虛，再抬頭時依舊是儒雅隨和的模樣。

-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何遠森微微側過頭，看著沈禾茸茸的發頂出神。

打了車，堅持不讓何遠森送，神雀躍道：

“先接爺爺回來再說，以后會變好的。”

一路上沈禾迎著晚風，心中幾天以來抑的郁悶總算一掃而空。

直到將沈慶山接出院，始終輕松明快，提著行李哄沈慶山開心：

“爺爺你不知道，這次我們遇到好人了，以后再也不用擔心沒有藥，也不會再有人打擾您養病了。”

家里那些人現在傷心的傷心，抱怨的抱怨，但短時間肯定不會來找自己了。

“不過還有一點不太好……”

說著說著，沈禾話鋒一轉，愧疚道：“不過我們住院太久，之前的房東已經把房子收回去不給我們住了。”

“這兩天只能委屈您先住招待所，我再盡快找別的。”

“招待所怎麼能是委屈，我還覺得好呢。”

沈慶山笑呵呵：“是我們最開始住的哪家？好的，爺爺對那還有呢。”

“您不覺得敷衍就好。”

兩人再次來到剛接沈慶山來京都時，曾住過的招待所。

依舊是散發霉氣的昏黃墻壁，剛拖過地噠噠的地板，沙發上窩著兩只貓。

老板娘桌面仍是滿滿的飯盒，一時間，沈禾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好像繞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

小心翼翼地攙扶沈慶山落了座，這才住老板娘：“您好，我短租一間房子。一樓，加錢。”

誰曾想，這次的老板娘一見到沈禾，當即眉頭豎起，不耐煩地擺擺手：

“出去出去，我們這滿了。”

“怎麼會呢？”沈禾示意走廊中幾個空房間：

“這些不都是還空著？我們就住幾天，很快找到房子就搬走。”

不解，又怕爺爺聽到了擔心，于是低聲音，眉眼可憐地垂著：“您放心，我們不會打擾太久的，很快就能……”

“說不給你住就是不給你住，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影響了我多生意！”

“喪門星，我當初就不該好心收留你們，誰知道是條毒蛇！”

話還沒說完，就被怒氣沖沖的老板娘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