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夏元帝同來的，還有夏惠帝。

謝君抱著孩子跟著大家一起行禮。

夏元帝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免禮。”

行完禮，夏惠帝先下車，然后將祖父攙扶下車，祖孫兩個一起看著即將出征的將領們。

夏元帝對大孫子道：“大郎，將士們即將出征，你敬他們一杯酒。”

已經有兵部員送上了酒，夏惠帝端起一杯酒：“諸位卿，此去西南山高水遠，朕在這里預祝諸位卿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所有人一起喝了一碗酒。

夏惠帝臉上帶著笑，一點看不出前天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外祖父。

六皇子言語間非常恭敬，也毫看不出前日他霸著軍營與侄兒對著干的強。

大軍即將出征，主帥和皇帝不和，傳出去太難聽了。叔侄兩個一起笑談，算是把 餞行這場面圓了過去。

夏元帝安靜地看著兒子孫子說話，等他們說完了才開口。

“彥昌。”

六皇子立刻拱手：“父皇。”

夏元帝看著兒子道：“記著朕跟你說的話。”

六皇子抬頭看著父親，清瘦的姿，花白的頭發，蒼老的容。若不是眼神銳利，覺他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六皇子低下頭：“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夏元帝默默地看著兒子，這一去，也不知此生還能不能再見到面。

“過來。”

六皇子緩步走上前：“父皇。”

夏元帝手了兒子上的甲胄：“小樹，保護好自己，爹等你的好消息。”

六皇子鼻頭有些發酸：“爹，我會盡全力的。”

夏元帝一眼不眨地看著小兒子，想起他小時候的淘氣，十七八歲時還要天天撒。

他沉默良久后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去吧，家里的事不用心。”

六皇子的鼻音有點重：“請父皇保重。”

說完，他轉上馬，先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角落里的妻，調轉馬頭離去。

董聿修跟在后面，也看了一眼安平長公主。

謝君抱著兒站在那里看著一群將士們走遠，心里有些慨，此一去山高水遠，希你們一切順利。

夏元帝站在那里目送兒子走遠，堅如鐵一般的心也起來。

我兒，愿你此生一切順利。

大伙兒站在城門口看著六皇子帶著一群人越走越遠。

夏惠帝躬道：“皇祖父，天寒風大，孫兒送您回瑤苑。”

夏元帝拒絕了他：“朕知道你的孝心，政事繁忙，你把政事理好就是孝順朕，讓小九送我回去。”

夏惠帝沒有拒絕，對著旁邊的愉郡王道：“辛苦九哥。”

愉郡王很恭敬地回道：“臣遵旨。”

夏元帝看向城墻旁邊角落里：“安平，隨朕去瑤苑。小樹家的，你回家去吧，天冷，別讓孩子吹了風。”

謝君屈膝行禮：“兒臣遵旨。”

安平長公主剛送走駙馬，緒有點低落，勉強維持禮儀：“六嬸，我去瑤苑了。往后六嬸閑的沒事，我們得空聚一聚。”

謝君笑著點頭：“那你去吧，得空我們聚。”

安平長公主沒打采地跟著祖父離去，謝君坐自己的青帷小車回府。

半路上，夏元帝還要安孫子孫。

“小九，你的差事也不忙，往后多來瑤苑，給朕跑。”

本來因為沒有跟著去打仗而有些失的愉郡王瞬間高興起來：“孫兒遵皇祖父令。”

夏元帝又安孫：“安平，天冷了，等會子朕把你爹娘和吳氏過來，今兒咱們在朕的院子里烤吃。”

安平長公主知道祖父的意思，去瑤苑肯定要去看父母。

但是母親現在緒很不穩定，在心里外祖父之死不會引起太多波瀾，但是在母親心里，那必然是錐心之痛。

那天駙馬放走了六叔，雖然后來六叔又主回來了，但是母親說不定就會遷怒。

不然母親能怪誰呢，怪六叔六嬸，六叔不在家，六嬸不上門。

實話實說，安平長公主現在有些害怕，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母親。

可又不能不回家看父母。

皇祖父把父母都過來，這樣好，當著皇祖父的面，母親肯定不敢提外祖父。

夏元帝又對愉郡王道：“小九，你一會兒派人把你祖母和青瑤也接過來，嗯，還有李賢妃和張惠嬪，讓們眷在一起說說話。

安平，你暫時沒孩子，別跟們一道，跟著朕一起。”

安平長公主心里一暖：“多謝皇祖父。”

愉郡王也懂了，人多一些，楊太后不好發泄。

“孫兒遵旨。”

夏元帝跟孫子拉家常：“青瑤這丫頭好久沒來看朕了，往后讓常來，以前你皇祖母在世時就喜歡這丫頭。”

愉郡王笑道：“因著家里有三個孩子，忙得很，出門。”

夏元帝有點吃驚：“你都有三個孩子了？”

愉郡王忙道：“青瑤生了兩個，一一男，孩比六叔家的妹妹大了幾個月，男孩還不到半歲，謝側妃前一陣子也生了個男孩，還不到兩個月呢。”

夏元帝笑一聲：“一眨眼我們小九都有三個孩子了。”

愉郡王拍馬屁：“都賴皇祖父關。”

祖孫三個閑扯了一會兒就到了瑤苑，夏元帝命人在院中擺好烤要用的東西，把后院隔兩半，他才不耐煩應付那群嬪妃。

等廚房的人忙活開了，夏元帝又吩咐王德忠：“把這北邊送來的羊送一只去瑞王府。”

愉郡王笑道：“皇祖父，孫兒去送。”

夏元帝嗯一聲：“那你快去快回。”

謝君剛到家沒一會兒，聽到公爹賞賜羊，還是愉郡王親自送來的，忙去前院謝恩。

愉郡王非常客氣：“六嬸，皇祖父今兒帶我們在瑤苑烤呢。安和妹妹太小，不了滿院子的膻腥味，說讓給六嬸送一只過來。”

謝君現在不想去瑤苑看楊太后的臉，自己在家里吃倒是不錯。

反正賜的羊也有，榮寵有了，還不用去應酬，多好。

“多謝父皇。”

謝完了恩，愉郡王告辭：“六嬸安坐，侄兒還要回去伺候皇祖父，先行告辭。”

叔叔不在家，他一個侄兒不好久留，果斷離去。

謝君吩咐如月：“讓廚房晌午把這只羊分四份，給四妹妹送一份，給祖父送一份，剩下的兩份正院留一份，最后一份給齊長史和王侍衛長分。”

齊長史和王勇忙過來謝恩，這可是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