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吃飯的作頓了一下：“我生氣了，今兒不回去了。”

夏元帝給他夾菜：“還真生氣了？”

六皇子嗯一聲，然后惡狠狠飯吃。

夏元帝心里了然，兒子一半是做戲，一半是真生氣。

都是男人，他能理解。

“生氣沒用，得把罪魁禍首找出來。”

六皇子繼續惡狠狠飯：“不管是誰，我饒不了他！”

夏元帝嗯一聲：“只管查，查到了誰，朕兜著！”

六皇子吃完了飯之后氣消了一大半：“爹，今天我和君吵架，不知道安和有沒有害怕。”

夏元帝實話實說：“肯定害怕。”

六皇子有些憂慮：“那怎麼辦啊爹，我現在又不能回去，我每天晚上都要抱的。”

夏元帝笑：“再忍幾天，后面多時候不夠你抱的。”

六皇子哎一聲：“爹，我晚上就住您這里吧。”

夏元帝點頭：“可以。”

就這樣，六皇子晚上連家都沒回，在他爹的大龍床上混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他穿著未婚前的舊裳，出門就逛，見人就罵。

一整天，他沒去管查賬的事，上午在街上瞎逛，中午去愉郡王家里吃飯，下午去梨園聽戲。

到了晚上，他仍舊回皇宮住。

滿京城開始流言四起，有說瑞王嫌棄瑞王妃是個瞎子的，有說瑞王妃和檀大人藕斷連的，有說瑞王很快要迎娶側妃的。

為了麻痹對手，董聿修寫的民謠也被謝君攔了下來。

這樣堅持了三天，六皇子撐不住了，半夜起準備悄悄出宮。

夏元帝看著躡手躡腳的兒子，忍不住出聲提醒了一句：“天亮前記得回來。”

六皇子的一只腳停在半天空，尷尬地笑了一聲：“爹，吵到您了。”

夏元帝閉上眼睛：“沒有。”

六皇子的腳落了下來，拿著腰牌悄悄出宮，他帶著吉祥和四個侍衛走路往家趕。

走著走著，突然，他在一個小巷子口停下了腳步。

巷子里有人，已經到了宵的時間，他有父皇的腰牌，可以通行無阻，這巷子里的人是誰？

六皇子輕輕一揮手，侍衛們立刻停下，他悄悄走到巷子口，聽到里頭有人在說話。

“明晚到這里來。”

說完，巷子里就沒有聲音了。

六皇子總覺得這聲音有點悉，等他頭一看，巷子里頭已經沒人了。

算了，不管了，先回家。

等他到家的時候，謝君睡的正香呢，但睡覺比較警醒。

六皇子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很快，門推開了，值夜的丫頭們出去了，然后有個人直接鉆進被窩，手就扯裳。

謝君罵他：“哪里來的賊子！”

“好君，我可想你啊！”

謝君推他：“殿下別想我，我又不會寫詩！”

六皇子笑著固定住的雙手：“那我明兒給你寫詩。”

夫妻兩個在床上打了一架，然后躺在一起說話。

六皇子說起剛才回來時到的事：“我總覺得那聲音聽起來比較悉。”

謝君心里一：“殿下明晚帶我去，如果是我認識的人，我一聽就能分辨得出來。”

六皇子一樂：“對啊，你去聽，你肯定能聽得出來！”

“殿下別說那些了，你快進宮去吧！別讓人發現了。”

六皇子很不樂意地從溫暖的被窩里起：“本王回自己家還要！”

謝君哼一聲：“殿下一會子從狗里爬出去，明兒滿京城就能坐實了我漢子的嫌疑！”

六皇子氣得在上輕輕拍了一下：“哪有那麼大的狗！”

第二天晚上，六皇子天黑后悄悄回家。

等剛剛宵，夫妻兩個換上玄服，埋伏在那個小巷子墻的外側。為了聽得清楚，六皇子把墻上的磚頭拆了一塊，留出個小小的口。

侍衛們在另外一條巷子里，隨時待命。

謝君聽力極好，沒聽到人來之前，悄悄跟六皇子說話：“他們有什麼悄悄話為什麼不在家里說？”

“他們可能擔心家里有父皇的耳目，父皇的耳目有明面上的，有暗地里的。明面上的和暗地里的是兩條線，互相不認識。

如果是朝中重要的人，家里可能真的會有藏得很深的探。”

“殿下，咱們家有探嗎？”

“有啊，我就是。父皇想知道什麼，我全部告訴他。”

謝君手在他大擰了一下：“人來了。”

夫妻二人一起聲。

謝君聽到兩個人比較輕的腳步聲，將耳朵在那個上。

稍許，隔墻傳來兩個人低聲的對話。

“二郎。”

這個聲音不認識。

對面傳來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聲音：“舅舅，我捂不住了。”

謝君聽到這聲音后微微皺眉，好悉的聲音，帶著點南方腔調。對方仿佛故意低聲音，僅憑一句話，不能確認。

六皇子也側耳聽，但是隔著墻壁，對方說得聲音又小，他聽得不是太清楚。

“二郎想讓我死嗎？”

“舅舅，事到如今，我們都跑不掉了。”

“二郎，我勸過你，風險大，不要干，你不聽。”

“舅舅，這麼多年，我不甘心。”

謝君猛然一驚，握了六皇子的手。

知道這人是誰了，好哇，藏得真深！

六皇子被狠狠掐了一把，一點沒，跟戰場上殺人比起來，被王妃掐了一下算什麼，反正夜里經常掐他。

外頭兩個人還在說話。

老者的聲音有點悲涼：“二郎，收手吧，這都是命，你爹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沒在意。”

中年人的聲音激起來：“他知道什麼，他何曾在意過我！”

老者的聲音比較平淡：“二郎，你到現在還沒發現嗎，你爹下了一盤大棋，一步步收，現在到我們了。”

“舅舅，我們搏一搏好不好？”

“二郎，希不大了。你老老實實的，還能留一條命。”

“舅舅，留這條命有什麼用呢。”

后面的聲音謝君聽不到了，對方的聲音實在是太小了。不過不要，已經基本能確定對方是誰。

過了好久，墻外頭的腳步聲慢慢走遠。

過了好久，謝君終于出聲：“殿下聽到了嗎？”

“聽不清楚，你聽到了嗎？”

“回家再說。”

等確認外頭沒人了，夫妻兩個上幾個侍衛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