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再次不說話,甘氏主打破沉默:“大姑請安坐,我回去跟淑兒商議。”
謝君點頭:“三嬸慢走。”
甘氏一走,楊氏坐在那里無趣,也起離去,一句告辭的話都沒有。
謝君懶得跟個蠢人計較,跟計較,能把人氣死,什麼也得不到。
等楊氏離開,問林氏:“分家后,二叔那邊怎麼樣了?”
林氏笑道:“二嬸果真是管家的好手,分家后我們把各房的下人分了分。
二叔那邊仆婦人數超了不,二嬸立刻把四個姨娘的丫頭都裁了,只剩下一個婆子伺候。”
謝君想到一件事兒:“二叔只是五品,按例最多兩個妾,二叔院里四個姨娘呢。”
林氏繼續笑:“二嬸讓二叔自己選擇,只能去衙門備案兩個,剩下兩個算作家里的婆子。
姐姐不曉得,那幾天二叔差點被四個姨娘撕四半,連家都不敢回。
最后二叔去找祖父,祖父說讓兩個生兒子的去衙門備案,三妹妹和六妹妹的生母只能算作家里的婆子。”
謝君反問道:“胡姨娘不是外頭聘來的良家子麼?雖然只生了六妹妹,但也不能算作家里的婆子吧?”
林氏笑道:“還說呢,胡姨娘聽到要給算作家里的婆子,當場拿著聘書要去衙門告狀!
最后,胡姨娘和外頭來的寡婦張姨娘算作妾,原來家里秦姨娘和李姨娘算作家里的婆子。”
謝君喝了口茶:“這可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
“這還是小事,分完家,二嬸把祖父分的家財全部攏在手里,姨娘的月錢減半,多出來的丫頭婆子,全部打發了,一個不留。”
謝君吃驚:“打發出府了?”
林氏點頭:“二嬸按照二叔的職來的,多的一個不留,祖父也沒反對,還夸二嬸懂事。”
謝君嗯一聲:“二嬸確實會當家,二房要是讓二叔當家,要不了三天就敗了,到時候還得來纏磨你和謹。”
“好在二嬸沒有裁幾個庶子的月錢。二房分什麼東西,幾個弟弟妹妹們都有,姨娘們沒有。
姨娘們現在全靠親生的孩子養著。”
謝君笑起來:“還是二嬸方法多,二叔不鬧?”
林氏語氣里帶著一不屑:“他鬧什麼,一個五品,家里四個妾,四個庶出子。整天手里散漫,金山銀山不夠他花的!
分家分到的東西就那麼多,二房孩子多,二嬸不多攢一些,將來孩子們嫁娶就要拉荒。
二叔敢鬧,祖父不答應。別說祖父,連老太太也勸二叔好好當差過日子。”
“得虧賢現在長大了,二嬸不用再看二叔的臉過日子。”
姑嫂兩個在屋里說家常話,謝謹安靜地坐在一邊,中途還跑出去一趟,催廚房早些上飯,連菜都是他自己定的。
中午一桌飯菜,葷素各一半,謝謹只吃素,給姐姐和懷孕的妻子夾菜。
謝君還跟以前一樣默默吃飯,弟弟夾什麼吃什麼。
謝君沒有告訴弟弟自己復明的事,人多眼雜,弟弟雖然心,畢竟歷練,萬一遮掩的不好,很容易被有心人發現。
話轉兩頭,宮里頭,六皇子也正在陪老父親吃飯。
“爹,還是家里的飯菜更香。”
夏元帝好久沒有跟飯桶兒子一起吃飯,一直不停給他夾菜:“聽你姨父說,你們經常抓野豬野兔吃?”
六皇子笑:“有時候打了勝仗,就滿山抓野豬。不抓了,他們要禍害百姓的田地,甚至會吃小孩。
爹,野豬好柴,不好吃。兔子倒是可以,烤著吃香得很。”
夏元帝笑了一聲:“烤兔子要撒點西域來的香料,烤得冒油才好吃。”
“爹,您也吃!”
父子兩個互相夾菜,夏元帝今日心好,多吃了小半碗飯。
“什麼時候帶安和進宮給朕看看,快半歲了,朕還沒見過孫的面。”
說起兒,六皇子高興起來:“頭先娘給岳父守孝,就沒帶進宮。爹,等下個月您萬壽,我帶進宮給您看。長得可好看了,機靈的很。”
夏元帝放下碗:“這孩子滿月時趕上外祖父的事,滿月禮也沒辦,等明年周歲辦大一些。”
六皇子高興歸高興,規矩沒忘:“到時候大郎家的先辦,安和次一等。”
夏元帝問道:“敢不敢再去查賬?”
六皇子從碗里抬起頭看著父親:“爹,工部和兵部的賬要兒子去查嗎?”
夏元帝盯著兒子:“你去查,從他們上咬下一大塊來,讓他們知道痛。”
六皇子答應的很痛快:“行,我聽父皇的。”
說完,他笑起來:“爹,兒子查賬沒問題,兒子這里還有件事想求父皇。”
夏元帝哦一聲:“你是頭一個領差事時還敢跟朕討價還價的人。”
六皇子見父親已經放碗,吃得速度慢了下來:“爹,我就是問一問,安平今年十五了,的婚事您可有什麼安排?”
夏元帝呵一聲:“你的胃口不小,查個賬還要朕個孫。查出來的賬將來也是給你用,朕還要孫,不劃算,朕不干!”
六皇子厚著臉皮道:“爹,您看狀元郎如何?他上戴的荷包都是安平給的,我看安平也很喜歡他,所以才來問一問。
當然,您要是有別的安排,兒臣并不會強要的。”
夏元帝了胡子:“繼學無父無母,年時必定過很多苦。一個漂亮男孩子,能夠從松江府到這里,必定心堅韌,絕不像表面看的這樣純良。”
六皇子點頭:“父皇說得對,謝侯找人去打聽過,這孩子在松江府時其實名聲不大好,是個街溜子,整天被小寡婦拉扯。
不過我聽謹說,他機靈的很,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夏元帝哼一聲:“英雄不問出,寡婦不問歲數。”
六皇子噗呲一聲笑起來:“爹,聿修雖然招人,其實他從來不跟任何人走太近。”
夏元帝人老,早就知道董聿修是個萬人迷,這種人對人是沒有忠心的。
想到這里,夏元帝忽然有點沮喪,這世間有多男人有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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