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抱著輕聲哄：“我在事發地點找了很久，方圓十里都沒放過。有很多尸骸，我幾乎是一一辨認。

我記得岳父無名指比正常人長一些，在找到的幾十尸骸中，人和老人排除掉。

岳父量高，矮個子的排除掉，最后只有不到十尸類似。

我又看牙齒，岳父從小到大生活過得還可以，我記得他牙齒一顆沒掉，而且岳父的眼距適中，頭顱比較圓。

這幾點查下來，沒有一合適的。”

謝君抬起頭看著他：“殿下？”

六皇子不想給希，也不想讓失：“君，現在只有三種可能。一是岳父被外頭流浪的畜生吃了，姨父說，大災之年，野狗吃人很常見。”

謝君聽得心咚咚跳：“不會的，就算，就算吃了，也不會連骨頭都啃了。而且墨棋叔跟我爹在一起的！”

六皇子嗯一聲：“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謝管事手好，裴驍說他長，腳特別大。

如果他和岳父一起遇難，他二人尸骨肯定在一起，我并未看到同時有岳父和謝管事特征的兩尸。”

謝君眼里的變亮：“殿下，還有希對不對？”

六皇子低聲道：“第二種可能，岳父還活著，除了父皇，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說，連父皇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謝君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殿下，我爹那麼聰明，他如果想躲起來，沒人能找到他。”

六皇子又打破的希：“但是當日在場的人都說，岳父被人一刀貫穿膛，正好扎在心口，然后被人拉走。”

謝君的呼吸漸漸變得平緩起來：“殿下，只要沒找到我爹的尸，我就不信他死了。”

六皇子嗯一聲：“第三是我的懷疑，此次剿匪，有些盜匪用的火跟朝廷的火一模一樣，我懷疑有人通匪。

如果岳父發現了什麼，他肯定會暗中調查的。”

謝君思索片刻后道：“殿下，之前琉璃廠的賬殿下查完了嗎？”

“我只查有多虧空，還有虧空的方向，后面的事只能父皇來置。”

“刀兵營和火營呢？”

六皇子冷笑一聲：“這兩個怕是不好查，這里頭牽扯人員眾多。

吃空餉的，套用朝廷火研究銀子的，火以次充好的，我今天敢查，明天怕是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謝君嘆了口氣：“朝廷新立還不到二十年，貪腐就這麼嚴重了。如果有人通匪，說不定正好能借機查一查呢。”

六皇子嗯一聲：“你別擔心，父皇心里都有數。岳父的事，我向你保證，只要一日沒找到他的尸骸，這一輩子我都會一直找下去。”

謝君聽到這話后收住哭聲，默默地靠在他懷里，片刻后低聲道：“殿下，你快進宮去吧。”

六皇子誒一聲：“我兒呢，我還沒抱我兒呢！”

謝君笑起來：“這孩子現在天天就想出門溜，家里是一刻都坐不住。你抱著要是挨了凳子，立刻哭給你看！”

六皇子高興地牽著往外走，謝君仍舊跟以前一樣，這幾個月來，沒有任何人知道已經完全恢復視力。

反正以前也能一個人在院子里慢慢走，跟人說話的時候看人，眼神也不木訥，不說，人家真不會懷疑。

到了門外，丫頭們把剛吃飽的郡主抱了回來。

安和郡主先撲向母親，謝君抱著孩子親了兩口：“安和乖，爹回來了，爹。”

六皇子試探地再次對兒出手，笑得眼慈，安和郡主聞到父親上有母親的味道，盯著父親看了一會兒后，對著父親出兩只小胳膊。

六皇子高興的抱起兒左右親了親，開心極了：“我的乖乖，父王可想你了，父王帶你進宮見皇祖父好不好？”

謝君忙道：“殿下，玩了好久，等會子要睡覺，怕是不能進宮。”

六皇子把兒舉起來，安和郡主咯咯笑起來。

“那等下個月有半歲了再帶進宮，到時候父皇六十大壽，我們安和要去給皇祖父拜壽咯！”

謝君站在那里雙目直勾勾地看著互的父兩個，旁邊丫頭們這個時候大多都低垂著頭不敢看，只有幾個大丫頭盯著郡主。

和兒玩了一會兒后，六皇子又趕進宮去見老父親。

夏元帝一人坐在乾元殿躺椅上，大白和花花一起躺在他懷里打呼嚕。

六皇子幾乎是小跑著進殿：“爹，爹，我回來了。”

夏元帝抬起頭，對著兒子笑了笑：“恭喜瑞王得勝歸來。”

六皇子跑到父親面前，先躬行禮：“兒臣不負父皇之命，將中原之地盜匪盡數鏟除。”

夏元帝笑：“做得很好，坐下說話。”

六皇子跟以前一樣搬個凳子坐在父親邊，手了花花：“爹，兒子剛回了一趟家，安和長大了好多，還讓我抱呢。”

夏元帝了胡須：“你對好，自然能到。此次剿匪，你學到了什麼？”

六皇子的聲音低落下來：“兒臣覺，人命在刀劍面前不值一提。兒臣剛開始殺人時覺殺的是人，到最后，覺他們都是一株草、一個菜瓜。”

夏元帝嗯一聲：“所以上位者要掌握兵權，刀兵被別人搶走，那就要人頭搬家了。還有別的沒？”

六皇子看了父親一眼。

“說。”

六皇子小聲道：“爹，我發現一件事兒，有些盜匪跟我們我們用一樣的火。”

夏元帝的笑容變淡：“你看，天子坐明堂，最容易被蒙蔽。要有自己的心腹，心腹替自己出去走一走，才能發現問題。

火營和刀兵營的賬本有問題，滿朝文武都知道，但沒人敢真往死里查。

如果只是為了銀子就殺皇親國戚，到時候百都要罵朕刻薄。

但是通匪就不一樣了，有了這個名頭，不管哪個皇親國戚，朕都能砍他的腦袋！”

六皇子突然明白，父皇特意派他和小九跟著一起出去剿匪，就是想看看外面有什麼子。

如果火營的火變，能去哪里呢？要麼被人私自藏起來，要麼被人拿去賣了！

只有戰爭才能讓這東西現。

六皇子欽佩地看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