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嚇了一跳,立刻把手串放回盒子里,然后一把抱住夏元帝:“爹,爹您怎麼了?您哪里不舒服?”
夏元帝眨了眨眼,將眼中的淚意憋回去,手從小盒子里拿起那個手串默默地看。
“我十三歲那年,你娘用彩繩給我編了一手串,和這個長得差不多。”
說到這里,夏元帝又笑了起來:“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每天只曉得跟在你娘后,嫌我煩,經常給我布置好多功課。”
六皇子心里咯噔一聲,父皇的臆癥越來越厲害了。
夏元帝繼續自言自語:“當時你娘編了好多手串,給你大舅,給你舅媽和你姨媽,就是不給我,還是我主討要才給我一。”
六皇子不說話,他沒有大舅。
夏元帝說了一會兒后回過神來,撈起兒子的手,將手串戴在兒子的手腕上:“小樹,謝家傻大姐可能是你娘幫你挑的,們有些方面很相似。格堅韌,不貪金銀,脾氣大。”
六皇子見父親回過神,心里松了口氣,輕聲哄他:“爹,那才好呢。人家都說,堂屋中間一條河,娶的媳婦像婆婆。”
夏元帝給兒子戴好手串:“過年戴著,給你岳父看看。”
六皇子笑起來:“爹,我娘還給您做過什麼?”
夏元帝知道兒子把自己當神病哄,仍舊笑著接話:“做裳,做飯,一起上學,帶幾個小傻子玩。”
六皇子笑:“爹,您不是在說我傻吧?”
夏元帝哈哈笑:“你不傻,你呆。”
六皇子抱著他爹:“爹,您和我娘平時玩什麼?”
他突然很想了解父皇的癔癥,不知道得癔癥的人腦袋里都在想什麼。
夏元帝也把自己當神病,了胡子:“我是個沒趣的人,除了下棋和彈奏,沒別的優點。你娘非常有趣,會玩好多東西,有好多朋友。
我朋友也多,不過我的朋友都是利益之。你娘的朋友很多是跟一起吃喝玩樂,算是酒朋友。”
六皇子哈哈笑:“您看我娘不在了,就編排。”
夏元帝對著大白招手,把大白抱進懷里:“我又沒騙你,你娘長得好看,有趣,喜歡的男人一大堆,我整天擔心被人拐跑。”
六皇子好懸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父皇連幻想時都把母后想象仙。
唉,相思疾,無藥可解。
六皇子繼續哄老父親開心,夏元帝繼續當老傻子,絮絮叨叨跟兒子講了很多自己以前的事。
講著講著,六皇子發現了不對勁。
父皇跟他講了一些軍政、民生和吏治的知識,有些東西很新穎,他從未聽說過。
夏元帝想到什麼說什麼,甚至連炮彈的配方都禿嚕了出來,得虧他是學經濟學的,不然他都想講講核炸。
六皇子聽得心里直打鼓,他記好,老父親說的話他基本上都能記住。
夏元帝又跟兒子講歷史發展周期,國家經濟發展,強國如何外……
他一個資深老油子,曾經居高位,所了解到的信息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完全是碾的。
父子兩個一個敢講,一個敢聽,像兩個神病一樣流。
一個是你說什麼我信什麼,一個是你信不信不要,我說的開心就好。
父子兩個聊了一個多時辰,夏元帝最后說累了,抱著大白睡著了。
六皇子在父親的床腳睡了一夜。
轉天早晨醒來,天了,夏元帝又變那個威嚴的帝王。
六皇子悄悄覷了父親一眼。
夏元帝看向兒子:“今日跟在大郎后,不要多言。”
六皇子誒一聲:“兒臣遵旨。”
今兒年三十,夏元帝忙得很。他要去太廟祭祀,給文武大臣賜宴,晚上還要在城墻上與民同樂。
今日晚上全城整夜不宵,街上非常熱鬧。
到了晚上,夏元帝帶著太子和太孫在城墻上看著底下的熙熙攘攘的百姓來來去去。
六皇子已經悄悄離開皇宮,準備去謝家。
不他出來了,他還帶了個小尾,安平郡主。
六皇子很不習慣:“安平,要不你回宮去吧?外頭冷。”
安平郡主眨了眨眼:“六叔,宮里好無聊。我前兒跟皇祖父下棋,我贏了,皇祖父答應讓我今天晚上出來玩。
六叔你放心,你只管去找六嬸,我不耽誤你的事兒。”
六皇子沒辦法,只能帶著這條小尾:“那你去了謝家不要搗啊。”
安平郡主笑:“六叔小瞧我,我過了年都十四了。”
六皇子笑道:“吹牛,你二月間才滿十三周歲呢。”
安平郡主的大眼睛里都是笑意:“那我也十四了。”
叔侄兩個一起坐車去了謝家,直接被帶去了謝謙的外書房。
謝謙看到安平郡主有些吃驚:“郡主沒在宮里陪著太子殿下嗎?”
安平郡主撅起:“皇祖父帶著父王和兄長上了城墻,說上頭的風大,不讓我上去,我就跟著六叔出來玩。”
謝謙有些頭疼,他不知道小孩玩什麼。
安平郡主笑道:“謙叔,您不用管我,我就是出來逛逛。我快半年沒出宮了,宮里頭待夠了。”
太子一家對謝謙的稱呼仍舊跟以前一樣,反正兄弟兩個各各的,謝謙覺得這樣很好,他可不想給太子當長輩。
正說著呢,董聿修一頭扎了進來:“表叔,姑祖父您呢。”
安平郡主看著眼前的小哥哥,瞬間雙眼發亮,這個小哥哥長得真好看啊!
董聿修看到六皇子,立刻躬行禮:“姐夫。”
六皇子笑問:“你們玩什麼去了?”
董聿修笑:“我們在校場上放炮呢,姐夫去不去?”
六皇子來了興趣:“好啊,安平,走,一起去玩。”
董聿修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大眼睛小年,應該是宮里的明珠——安平郡主。
他見安平郡主裝男孩子,也沒破,拱了拱手,帶著他們去校場。
謝謙跟在后頭看孩子。
六皇子到了校場上就把侄丟到腦后跟去了,一邊跑一邊夾著嗓子喊:“君兒~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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