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安道:“你別難過,陣亡的將士,朝廷會有恤的。”
謝君微微點頭:“請坐。”
六皇子帶著愉郡王坐下,如月奉茶。
謝君等他們喝了口茶后才問道:“王爺今日來有何事?”
“父皇過一陣子要來天齊寺,讓我提前來看看。”
謝君心里焦慮起來,西北戰事結束,要回謝家了。
實話實說,真不想回去。喜歡這寺廟里,無憂無慮,沒有任何人打擾。
回到謝家,要面對喪子發瘋的楊氏。
父親之前升了從三品,三叔陣亡,用手指頭都能猜到,楊氏會發瘋。
就算不明著發瘋,也會背地里磋磨人。
而是最好的目標,父親去當差,弟弟去讀書,每天只有一個人在家里。
六皇子見沉默不語,試探地問道:“你可是不想回謝家?”
謝君抬頭:“我可以不回去嗎?”
六皇子想起上次腫起來的臉就心疼:“你別擔心,我明兒求一求父皇,看看能不能讓你繼續在這里住一陣子,給西北陣亡的將士們祈福。
說起敲木魚念經,現在整個京城的眷,誰也沒你心誠。”
謝君長出一口氣:“謝謝王爺。”
六皇子一眼不眨地看著,幾個月沒見,好像瘦了一些。應該是山上伙食寡淡,夏天又熱,山上蚊子多。
他看向一邊的愉郡王:“小九,你去看看淑妃娘娘吧。”
愉郡王早就等不及了,聽到這話后立刻應諾:“侄兒去去就來。”
六皇子又看向如月。
以往如月會犟著不肯走,這次膝蓋了:“姑娘,我去把咱們屋里收拾一遍。”
謝君倒沒想那麼多:“你去吧。”
等如月一走,樹下就剩下六皇子和謝君。
六皇子繼續一眼不眨地看著,從頭發到眉眼,到、下、脖子……
他把目調回來,繼續看的臉。
檀清遠守著這樣的人居然要納妾,真是昏了頭。
謝君見他不說話,試探地問道:“殿下,最近沒有人為難您吧?”
六皇子笑起來:“沒有,田稅案是太孫總領,我只是負責查賬,送那些人去戰場,也是太孫奏報的。”
謝君聽懂了,六皇子出了大力氣,皇帝沒有讓太孫坐其,讓太孫擔了查案的名頭,一定程度上降低朝臣們對六皇子的仇恨。
或者說,皇帝在幫太孫樹立威嚴。
帝王之怒,伏尸百萬。一個不敢殺人的皇帝,上臺后也會坐不穩。
六皇子主問道:“山上沒有人為難你吧?我讓人給你帶的東西你收到了嗎?”
謝君虱多不債多不愁,聞言對著他笑:“謝謝殿下,都收到了,東西都很好用。”
六皇子見笑了,也跟著笑,然后溫聲道:“你別擔心,就算回謝家,謝太太也不敢把你怎麼樣。
朝廷很多人都覺得我哥不中用,其實他們不知道,說句殺頭的話,在父皇心里,我哥最重要了。
你爹整天跟我哥形影不離,父皇心里都清楚呢。
你祖父還在守皇宮呢,別怕,父皇很信任你家的。他把自己的安危給你祖父,把我哥給你爹。
父皇相信你們,不會讓你家起來的。”
謝君心里微微一,這種話也就只有他敢說了。
微微點頭:“謝王爺提點,我想等三叔靈柩返京的時候再回去。三叔為國盡忠,我肯定要回去給他戴孝。”
六皇子嗯一聲:“行,沒問題,回頭我在這寺廟里再給你找個地方再住一陣子。月底我爹要過來,這個院子你可能不能再住了。”
謝君再次道謝:“謝王爺恩典。”
六皇子趁熱打鐵,支支吾吾道:“我,我的傷,三天就好了。”
父皇說了,有人不能藏著掖著。
謝君吃驚道:“王爺傷了?可是有人心存不滿蓄意報復?”
六皇子知道誤會了,又支支吾吾道:“不是的,是,是上回被燙的。”
謝君突然懂了,他說的是那回把藏在懷里被燙傷的事。
的心里忽然涌起一奇特的覺。
他為了帶塊給吃,把自己燙傷了。
謝君的心里有些慌,欠的人越來越多。
六皇子一直盯著的臉,他第一次從臉上捕捉到了驚慌和意。
也不知怎地,他心里高興起來,是不是能察覺到我的意思?
他能覺到,現在對外界的防備心是很重的,特別是對男人。
六皇子輕聲喊道:“君。”
謝君回過神:“是我連累了王爺。”
六皇子湊近了一些,與近距離“對視”:“沒有,我自愿的。”
謝君猛然往后退:“王爺。”
六皇子看到臉上的驚慌,忙停止自己的唐突,話題一轉:“父皇說,這幾天滿朝文武興致都不高,他準備做兩件事。”
謝君哦一聲:“陛下可是要減稅?”
六皇子咦一聲:“你居然能猜到?謹沒說錯,你果然料事如神。”
謝君笑一聲:“不是我料事如神,我把陛下的游記仔仔細細聽了三遍,現在滿朝文武都覺得陛下發財了。
依著我對陛下的了解,陛下不是貪圖的人。他手里有錢,又沒辦法直接發給百姓,怕中途被節流,那他只能減稅。
陛下手里的銀子充國庫,然后給百姓減稅,明年老百姓能輕松一年。”
六皇子高興起來:“你果然是謝大人的兒,對這些事一點就通。”
謝君聽他謝大人不謙哥,沉默下來。
六皇子又盯著看,他覺怎麼看都看不夠,他甚至想仔細數一數眼睛上有多眼睛。
眼睛好長啊,眼睛怪大的。
得虧謝君看不見,不然定要把他打豬頭!
謝君主打破沉默:“第二件事是什麼,我猜不出來,王爺能告訴我嗎?”
六皇子回過神:“選秀!”
謝君非常吃驚:“陛下要選秀?”
六皇子笑:“不是我爹要選秀,是給大郎選太孫妃,還有兩個側妃。我大哥二哥三哥家里還有好幾個侄兒沒婚呢,父皇原說讓幾位皇兄自己挑,他們總是磨磨蹭蹭的,想等父皇賜婚。
父皇說,干脆選秀一次,一并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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