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段時間,沈溪盈在福盈忙得連中午小憩的時間都沒有。
接到高中校長電話的時候,正在電腦上翻開項目策劃書。
看到手機上閃爍的號碼,愣了一下,然后接通。
“是沈溪盈嗎?”電話那邊傳來聲音。
沈溪盈“嗯”了一聲,才說:“我是沈溪盈,有什麼事嗎?”
怎麼以前的校長忽然給打電話。
“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校長笑呵呵地說,“再過段時間,我們學校會舉辦一次校友會,想邀請你,看你有時間參加嗎?”
“我嗎?”沈溪盈笑笑,“當然有咯。是做演講還是干什麼?”
“就做個講話,分一下創立福盈的一些歷程之類的,勵志為主。”校長說。
“那可以呀。”沈溪盈應下,“您到時候把時間告訴我,我這兩天準備一下。”
“好好好。”校長在電話里笑出聲,“時間地點馬上發給你。”
“好。”沈溪盈應下。
電話掛斷,沈溪盈將手機放在一旁,沒再看。
-
下午商如舟的車停在了福盈門外。
沈溪盈將最后一個文件簽好字,收拾好了之后,才下樓。
打開車門坐進,想到今天中午打的那一通電話,忍不住對商如舟開口說:“商如舟,我們高中的那個校友會,校長應該給你打電話了吧。”
商如舟點點頭:“給我打了。”
“那你去嗎?”沈溪盈看著他問。
“去。”商如舟握著的手,順著的手指指骨往下很輕地了,“你呢,去嗎?”
“我也去。”沈溪盈笑著說,“真是沒想到我也能被邀請。”
江臨中學的校友會邀請的人向來都是有頭有臉的,要麼是像商如舟這樣,在江臨市極有就,要麼就是在國際上做的貢獻無法忽視,舉足輕重。
可是所創立的這個福盈,也只是最近才略微有一點點的起。
能被邀請,著實沒想到。
“你可是一喜。”商如舟笑著說,“全世界也只有你這麼一個一喜,被邀請不是很正常嗎?”
沈溪盈聽到商如舟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
校友會的時間和地點已經發在的手機上了,沒幾天的時間。
這幾天得好好準備準備。
-
校友會那天,沈溪盈在鬧鐘響之前就醒了。
睜眼,側頭看了一眼。商如舟還在睡覺,呼吸很平穩,只有睫在輕。
沈溪盈看著他忍不住笑了笑,然后手了他的臉。
指腹很輕地拂過他的睫,細的,有些。
然后小心地了他的臉,想著往下再他的結的時候。
他忽然睜開眼。
沈溪盈的作頓住,干地笑了兩聲,“你醒了呀。”
“嗯。”他回答,因為剛睡醒,聲音有點啞。
“是我把你吵醒了嗎?”沈溪盈問。
“不是。”商如舟回答。
“喔,那就好。”沈溪盈撓了撓腦袋,手撐著床坐起子,“醒了那就起床吧。”
說完,沈溪盈就從床上爬起來,去衛生間洗漱。
好一會,兩個人才一起從樓上下來。
田嫂已經將早餐做好了,放在桌子上。
見兩個人已經走進餐廳,田嫂忍不住笑著說:“太太,怎麼今天起來這麼早?”
沈溪盈正端著牛喝了一口,聽到田嫂的話,挑了一下眉,“今天要回母校做演講。”
“這麼厲害呀。”田嫂夸贊,“太太干什麼都優秀。”
沈溪盈被夸的心里滋滋的,臉上一直帶著笑。
吃完早餐,沈溪盈和商如舟一起往高中去。
校友會這次請的人應該還多的,兩個人到了之后,校門口便有很多穿著紅志愿服迎接的人。
見到沈溪盈和商如舟來了,志愿者都熱地帶著們往校走。
校友會選擇在學校的大禮堂舉行。
江臨中學的禮堂設計復雜,可容納大幾千人,桌子是純白,每天有專門的人打理,所以桌面很干凈,說是一塵不染也不為過。
燈懸頂,是水晶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修繕過,換了新的水晶燈。
之前沈溪盈在讀書時,大禮堂的燈是偏暖調。
而現在更偏白。
看得出來,學校還重視這次校友會,甚至連禮堂都是特意布置過,上面都系著各種的飄帶,還有各種形狀。
整個禮堂的設計不那麼嚴肅,反而偏向于夢幻。
每個位置上都放著名字牌,沈溪盈的和商如舟的放在一起,兩個人的位置在第一排。
視野極好。
每個座位上都擺放了一些小零食和茶水,沈溪盈找到位置坐下后,側,靠近商如舟,輕聲說:“商如舟,你說我這是不是沾了你的,所以坐了第一排?”
商如舟聽到的話,笑了一下,才回答:“是我沾了你的,所以才能坐第一排。”
“真的假的?”沈溪盈疑問。
“真的。”商如舟回答,“你的影響力可不小呢。”
沈溪盈彎笑了笑,端起桌面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是甜的。
過了一會,人慢慢來齊,有幾個走到商如舟旁,笑著給他打招呼:“商總,沒想到您也會來。”
商如舟禮貌地回應幾句。
人到的差不多了,禮堂略微有些吵鬧。
校長才站上禮堂的高臺,拿著話筒,笑著說:“大家好,很謝大家能在百忙之中空來參加這次的校友會……”
參加校友會的還有一些學生,坐在最后排。
演講順序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沈溪盈莫名有些張,在高中從來也沒有當過優秀代表上臺演講過。
畢業之后倒是可以做演講了,沈溪盈還覺得有幾分恍惚。
演講順序是隨機排的,坐在后排的人一個一個走上去講話。
直到只有沈溪盈和商如舟沒有上去。
沈溪盈是倒數第二個。
商如舟是最后一個。
前面的所有人都講完,校長才拿起話筒,語氣帶著笑地說:“雖然我也上了點年紀,但是我這張老臉還是有點用的,我這次也是邀請到了兩位重磅嘉賓!”
他的語氣打趣,場下的人都被他逗笑。
“這兩位,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
校長說著,頓了一下,才繼續說:“一位就是我們江臨市商氏集團的商總,另一位就是福盈的創始人一喜!”
“現在,我們有請沈小姐上臺!”
臺下發出熱烈的掌聲,沈溪盈臉上帶著笑,臉有點燙。
上臺之后,拿著話筒鞠了一躬,才說:“大家好,我是沈溪盈,是福盈的創始人,也是大家所知的一喜。”
“我很開心能站在這里,也很榮幸。很謝學校對我的栽培,謝學校的老師對我的教育,謝校長創立了一所這麼好的學校……”
“……說了這麼多,我最后還是想說,遇到想做的事不要猶豫、不要害怕,沒有人是天才,大家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到現在。遇到喜歡的,無論是人還是,一定要去爭取,只為不留憾。”
“謝謝大家。”
沈溪盈說完,拿著話筒朝臺下鞠了一躬。
臺下的掌聲格外地熱烈。
沈溪盈笑著回到座位上,小聲地問商如舟:“怎麼樣,我講的好嗎?”
“特別好。”商如舟點點頭,稱贊,“是我聽過最好的。”
沈溪盈:“……拍馬屁。”
商如舟笑著搖搖頭:“我沒有,實話實說。”
沈溪盈輕哼了一聲,沒再理他。
“好了好了,我只能說不愧是一喜啊,隨便說說都這麼好。”
校長拿著話筒笑著說,“最后呢,有請我們商總上臺。”
商如舟走上了高臺,接過話筒。
“大家好,我是商如舟。”
他的聲線很平穩、冷靜,“相信我不用過多介紹,大家也一定知道。”
“除此之外,我想說的是剛剛上臺演講的沈小姐是我的太太。我曾經一直不知道原來我和已經認識了八年之久,直到最近我才知道。而我和于去年九月領證結為夫妻,有時候不得不嘆緣分的奇妙。”
“沈小姐是一位無比優秀、聰慧的,我很欣賞,我也很。江臨市的天氣四季如春,季節與季節之間沒有太大的差別,我一直不懂春天的含義,也一直不明白為何自古以來那麼多文人雅士都偏春天。”
“直到現在,我終于明白了。春天可能不是那樣的客觀,甚至是帶有主觀彩的。”
春天是所有的一切,是的聲音,是抬眼時染著笑地眼眸,是從邊走過帶起的一陣微風,是他時帶起的一陣麻。
是他主觀世界里所有的春天。
就像很久之前,商如舟一直認為是不穩定的,甚至是虛無縹緲的。
因為來自于主觀,而不屬于客觀存在。
如果想讓它穩定,就需要外在的條件和部的需求。
例如優越的骨相、煊赫的背景、傲人的才華,亦或者是對金錢的、對權利的妄想以及更多。
有了這些條件,有了需求,這份不穩定的才會生長出藤蔓,麻麻,而后變得牢固。
可是面對沈溪盈,的喜歡、的,是他從未見過的。
仿佛不需要任何的條件。
甚至的也不需要任何的前綴。
僅僅是。
只要商如舟存在,只要他是商如舟,就會喜他。
這份幾乎打破了他這麼久以來的固有思想,也打破了他的認知。
于是在這樣一份面前,他無法忽視,無法推,無法視而不見。
“可是這麼久,我好像都對一直缺一次正式的求婚。借著這次的機會,我想說——”
他頓了一下,目落在場下的沈溪盈上。
的神有兩分的停滯,臉上的薄紅并未完全消去。
看向他的眼睛在幾秒之后氤氳上了一層很淡很淡的霧氣,晶瑩的、亮的。
他對很輕地笑了一下,才繼續說:“沈溪盈,你愿意嫁給我嗎?”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禮堂的側邊有著禮炮從空中炸開的聲響。
五六的彩帶從空中落下來,里面還夾雜著亮晶晶的紙片,從空中緩緩地墜落。
懸頂的水晶燈亮起來,燈是暖調,亮片反著澤,整個禮堂變得夢幻至極。
沈溪盈整個人都有些愣怔。
幾乎是不可避免地,眼眶有些發熱。
就在想為什麼這個大禮堂會布置這樣,和他的位置挨在一起。
還都在第一排。
禮堂里響起了笑的、起哄的聲音。
“很浪漫啦商總!沒想到啊,平時這麼冷漠的商總,求起婚來也這麼浪漫呢!”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不要害!站起來,答應他!!”
“我天呢,這怎麼不算是從校服到婚紗呢!!”
“這可真是太好了!功名就之后求婚,簡直是求婚班教科書!”
“……”
沈溪盈的渾都是僵的,宛如做夢一樣,這個夢境、真實、夢幻。
好一會,抬眼看向商如舟。
他的目很和,是從未見過的和。
沈溪盈一顆心臟都變得無比。
終于,站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高臺。
商如舟單膝跪在面前,他的手心托住一個絨盒,里面放著一枚戒指。
沈溪盈忽然覺得眼前有了一片薄薄的霧氣。
這枚戒指是曾經作為一喜時設計的,當時在想如果能和他結婚,一定要戴自己設計的戒指。
可是當時的和他毫無集。后來這枚戒指被收錄進了博館。
而如今,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他在向求婚。
忽然想起了十七歲那一年,讀高二,期中考試之后的頒獎典禮也是在大禮堂舉行。
是進步獎上臺領獎,而商如舟是優秀學生代為頒發獎品。
那一天,也是在這個高臺上,他將獎品遞給。
那時的沈溪盈張得手心冒汗,接過獎品,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他笑著說,聲線干凈、溫和。
“希你能如愿以償。”
八年之后,同樣的地方。
十七的沈溪盈,你終于如愿以償。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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