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暖意融融。

殿宇寬闊，陳設雅致。

李玄之抱著，徑直走向殿。

“寶珠，上可了？”

李玄之將放在榻上，手去的袖。

“還好，沒怎麼。”

隨即，他吩咐候在一旁的宮人：“去，打熱水來。”

“再備些點心。”

宮人領命，悄聲退下，作極快端來了熱水和帕子。

李玄之親自接過帕子，為拭臉頰。

“臉上沾了雨珠，冰冰涼涼的，可難了？”

王寶珠咬著，眼圈有些泛紅，卻依然不說話。

完臉，他又細心地拭的手。

的手有些涼，他便將的手握在掌心。

“我知道你生氣。”他嘆了口氣。

“氣我騙你，氣我瞞著你份。”

他話未說完，宮人已送來了糕點。

各致的點心，擺在白玉盤中。

李玄之拿起一塊寶珠素日里最的桂花糖糕，遞到邊。

“先吃塊點心，可好？”

王寶珠別過頭，不肯吃。

李玄之也不惱，只將糕點放在一旁。

他重新坐到榻上，將王寶珠輕輕抱到自己上坐著。

他用手臂圈著，讓靠在自己懷里。

“寶珠，別生氣了，嗯？”

“是我不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可我瞞著你，也是有我的原因。”

“我只想以一個普通人的份，與你相識，相知。”

“而不是因為我的份，讓你覺得有所顧忌，或者勉強。”

王寶珠在他懷里掙了掙，卻沒掙開。

“你騙我！”

“你明明是皇帝，卻裝作一個普通人。”

“你還騙我說什麼……什麼贅……”

說到這里，更是又又氣，眼淚直掉。

“我舅父……我舅父他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李玄之看著哭泣的模樣，心疼道：“你舅父他……他確實知曉。”

“好啊！你們！你們竟然聯合起來騙我！”

“舅父也騙我！”

“你！你真是欺人太甚！”

起便要往外跑。

李玄之臉一變，已擋在前。

“寶珠！”他拉住的手。

“我不要待在這里！”

“我要回家！”

再次試圖繞過他，卻被他死死拉住。

“寶珠，你聽我說。”李玄之急聲道。

“這里便是你的家！”

“從今往后，你便是這坤寧宮的主人！”

“你便是我的皇后！”

王寶珠道：“皇后？”

“我可高攀不起！”

“放開我！”用力掙扎。

李玄之不肯放手，他看著傷又憤怒的眼神，心中懊悔不已，只用力抱。

“是我錯了。”他低聲道。

“我不該瞞你。”

“但請你相信我，我從未想過戲弄你。”

“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你不要走，好不好？”

王寶珠看著他，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你放開我！”哭著喊道。

“寶珠……”他再次低聲喚道。

王寶珠卻只是哭著，不說話，也不看他。

李玄之任由哭鬧掙扎，只是地抱著，不放手。

王寶珠哭得累了，掙扎的力氣也漸漸小了。

靠在他懷里，肩膀微微，只是低聲地啜泣。

李玄之輕輕拍著的背，聲哄著。

“都怪我，都怪我。”他一遍遍地重復著。

“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是我傷了你。”

“我該如何才能讓你原諒我？”

抬起頭，雙眼紅腫，看著他。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李玄之毫不猶豫地道：“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鑒！”

“我發誓，如果我今日有半句假話，便讓我……”

“別說了！”王寶珠連忙捂住他的。

李玄之松了口氣，握住的手，將重新拉到自己上坐下。

他捧著的臉，認真地看著。

“寶珠，我知道你心里難。”

“都是我不好。”

“但我真的你。”

“從第一次見你，我就被你吸引了。”

“只是當時……我不能告訴你我的份。”

“我擔心……”

王寶珠打斷他：“擔心什麼？”

“擔心我圖你的權勢地位嗎？”

李玄之搖頭：“不是。”

“我擔心，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皇帝，你會因為我的份而對我有所保留。”

“你會覺得，我這樣的人，不可能真心喜歡一個像你這樣的姑娘。”

“你會覺得，我不過是玩玩而已。”

“我不想讓你有這樣的誤解。”

“我只想讓你知道，李玄之這個人，是真心喜歡寶珠。”

“無關份，無關背景。”

“只是單純的喜歡，喜歡你這個人。”

他說著，眼中滿是真摯的。

他輕地著的頭發。

“寶珠，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難以接。”

“但請你給我時間，讓我彌補。”

“讓我用余生的時間，來證明我對你的心。”

王寶珠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他的肩上。

殿很安靜，只有他們二人的呼吸聲。

“別怕。”他在耳邊輕聲說道。

“有我在。”

王寶珠閉上眼，將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只是想這樣靜靜地，靜靜地待在他的懷里。

李玄之抱著，沒有再說話。

他知道，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一切。

他愿意給時間，給空間。

只要不離開他。

只要還在他邊。

他低頭，輕輕吻了吻的發頂。

王寶珠沒有躲閃。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李玄之聲道：“沒關系，我可以等你。”

“我可以等你準備好。”

“我……我這份，也能……也能做皇后麼？”

這話問出口，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皇后，母儀天下。

那是何等尊貴的位份。

歷朝歷代的皇后，哪一個不是出名門族，德言容功，樣樣拔尖？

何德何能？

李玄之聞言，微微一笑，將頰邊一縷散的碎發，攏到耳后。

“我說你能，你便能。”

王寶珠怔怔地看著他。

“可是……可是朝中大臣們，會同意嗎？”

“還有那些宗室皇親……他們，他們會沒有異議？”

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知道，皇帝的婚事，從來都不是他一個人的事。

那關系到前朝后宮，關系到無數人的利益與權衡。

更何況，是冊立中宮皇后這樣天大的事。

李玄之挑了挑眉。

“他們？”

“朕的皇后，何時到他們來置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