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辭冷哼出聲，“換個理由讓你們知難而退罷了，你居然把這個理解為松口？”

司為又哪里不清楚他們是存心刁難，但當時兩人比金堅，不可能分手：

“我當時想著先結婚，等時間久了家里關系緩和，或者添個一兒半，總能松口，到那時再說服家人，讓婉婉出去做喜歡的事，想著也是個迂回的辦法，但婉婉不肯。”

溫婉當時的作品已經能賣很高的價格，也進了家協會，正是事業的上升期，他也知道不該待在家里做全職太太。

但作畫，在家里也能畫，只是開畫廊的事可能得延緩一段時間。

蘇念禾聽得來氣，好一個迂回的辦法，怎麼不拿自己的事業迂回。

站在的角度，自然知道對一個心懷夢想滿才華的人來說，全職太太無異于折斷了溫婉的翅膀：

“你本就是自私，想迂回怎麼不拿你的事業去迂回？你有自己熱的事業，難道就沒有嗎？”

“我知道，我也覺得自己這想法不妥當，本來溫婉當時已經是有名氣的青年畫家了，也在籌備自己的畫廊開館事宜，也在生氣的時候質問我，怎麼就不能是我放棄事業……”

蘇念禾呵斥出聲：“你知道你還提這樣的建議？！”

“我是真的沒辦法了，當年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一點，文家那邊一直施，老爺子和老太太一度要提前婚期，我抗爭過，求過，但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想辦法先拖著。”

“當時正好有個機會，東南亞那邊有個任務，如果能平安歸來，便是立了功，局勢就沒那麼被，所以我就主請纓去東南亞那邊出任務。”

“溫婉擔心我攔著不讓我去，說可以先做全職太太，但是我也不想委屈，下定決心要去，當時……”

時隔二十幾年，當年和溫婉之間的回憶還是歷歷在目，一清二楚。

每一個畫面都讓他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掌給揪了起來。

司為歇了一口氣，很是艱難的開口，

“當時跟我說懷孕了，我以為是不想讓我出任務跟我開的玩笑……”

“嘩——”

蘇念禾是個溫雅的人，但聽到這個是實在沒忍住，順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潑了司為一臉。

“你真的讓人發指，你做沒做讓懷孕的事你難道自己不清楚嗎？哪怕是為著想，都不能去確定一下嗎？”

陸晏辭聽得后槽牙都咬了。

說司為不吧，他那麼一板一眼的人，為了溫婉跟家里都鬧翻了。

可能這對其他人來說不值一提，但司家對司為，那是從小軍事化的管理，從來只有服從的份兒。

他也是聽陸老爺子說過，司為從小到大，頂都沒有過，更別提是抗婚這樣，在司家人眼里捅破了天的大事。

可要說司為是的吧，他在理這些問題的時候，是真的拉垮。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或許司為當時能做的不能做的確實都做了。

以當時的局勢和司家那老兩口的脾，這局本就難破。

可若是就這般理解司為的難，那娘倆的苦又怎麼算？

他就是私心，幫親不幫理，他就只站在溫阮清這邊。

陸晏辭：“所以呢？你就拋下不管，去執行任務了？”

司為也不惱，任由清香溫熱的茶水混著淚水自臉上落，滴落下來，

“我當時沒想太多，出任務前要去海市培訓一個月，我跟說好了讓等著我，但培訓基地嚴格保，不許跟外界有任何聯系。”

“任務結束有一天的休整時間，我上下打點之后瞞著所有人回京城見了一面，沒想到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和邢良友結婚了，還懷了他的孩子……”

蘇念禾：“那麼你，怎麼會閃婚一個那麼垃圾的人，按照晏辭查到的那些，那邢良友毫無出的地方，你難道就一丁點兒都不懷疑？”

“我是有懷疑問過，說我給不了的婚姻，有別的男人能給……”

當時他不愿相信溫婉結婚的事實，直到把結婚證擺到了他面前。

“我也懷疑過的孩子，可當時卻說如果我不信，大可等孩子出生再做親子鑒定便是……”

還說了些極其侮辱男人自尊的話，激的他氣上心頭，本沒想那麼多。

已婚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連同那些將男人那點可笑的自尊踩在腳下碾的話，分分鐘讓他氣得恨不得掐死半路殺出的邢良友。

他那一刻只覺得他為了他們的將來，主請纓去做很可能不能活著回來的任務。

就連一天的休整時間，他也想想得不行，費了那麼大的周章也要跑來見一面。

而呢？

當時和邢良友結婚那一出，在他眼里就是背叛。

撂下幾句狠話，便負氣出國執行任務了。

他以為每天高強度的工作會讓他很快從失的緒里走出來。

可時間越久，他越想溫婉。

起初是在心里埋怨過，但時間久了，興許也是因為每天工作時心里太高，一有功夫便只能回想起的好。

也覺得不對勁，懷疑是不是在自己去培訓的那個月里，司家人去找過溫婉。

又覺得自己無能，要不是他沒本事，溫婉怎麼會負氣閃婚。

終究是他讓失了。

滿心的疑慮和思念，但奈何任務沒結束，總不能拿兒長到GJ安危面前開玩笑，只能等任務結束。

可任務結束已經是一年后了，他回去之后就聽到了溫婉已經難產離世的噩耗。

他都記不清自己知道這消息后是怎麼過的了。

大病一場，好像是恢復得差不多便再度自請任務去了國外。

在外面一待就是好幾年，是老太太病重他才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