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想說煙緩緩,但想到陸晏辭早都因為溫阮清戒煙了,便把兜里的煙又往深塞了塞,
“嫂子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
說出來的話,他自己都覺得蒼白。
別的不說,看看這搶救時間,再看看立在那兒,耷拉著腦袋的保鏢上的,他都不敢想,溫阮清要真……
面前這位陸九爺,會什麼樣子。
倆保鏢垂著腦袋,“對不起九爺。”
陸晏辭間發,一眼就看到了保鏢上的,刺眼又刺心,
“不是讓你們保護,梁珊怎麼會在更室埋伏?”
“梁珊易容了護工,在醫院藏了有些日子了,這段時間沒有任何異樣,從監控上看,是早上十點多進的更室,再沒出來過,直到……是我們疏忽了,全憑九爺置。”
這份差事,比他們以往執行的任何一樣都要簡單,卻也比任何一樣都要難。
就保護人這麼簡單的事,還沒做好,實在有愧。
陸晏辭低垂著眉眼,沒說話,只從保鏢手里接過了電腦。
監控已經截取到了筆記本電腦上,包括在醫院走廊和家屬那段也一同剪進去了。
短短幾分鐘,好好一個人,進房間前還笑著給一旁的護士打招呼,再出來的時候,白大褂上滿都是,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被推著出去了。
監控視頻在場一行人都看過了,江慕言不忍心,從男人手里走筆記本電腦,
“梁珊暫時讓人控制起來了,但對更室那幾分鐘……只字不提。”
陸晏辭全倒流,心口像針扎一樣,一下又一下的痛,后槽牙都咬了,
“那就想辦法讓開口。”
“人還留嗎?”
陸晏辭整個人都在微微抖,腦子里都是小姑娘滿是的模樣,閉眼緩了好一會兒,“先留著。”
溫阮清還在里面搶救,他就當是在給積德,暫且留著那條狗命。
人就是這麼奇怪。
他從不信奉這些,但到了這會兒,最先進的醫療設備,最頂尖的醫護人員都在里面了,他能做的,好像有限到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福。
江慕言一驚,驀地猜測幾許,便沒再說話。
陸曼在外面的椅子上坐著,‘哇’的一聲再度哭了出來,
“都怪我,我要是不和那夫妻倆吵架,那人就不會潑我水,嫂嫂也就不會因為幫我擋水,了服去更室了,怎麼辦,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搶救過來……”
陸晏辭冷聲瞪過去,“閉。”
倘若是平時,陸晏辭冷聲訓斥陸曼,老爺子定會維護一二,但現在,拄著拐杖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圈人本就等的心急,聽這麼一哭,心里更躁了。
蘇念禾紅著眼眶,已經哭過幾回了,
“好了,安靜點,你再這麼哭下去,你大哥還怎麼撐得住。”
陸曼聞言閉了,咬著下,一一的直掉眼淚。
陸聽瀾走過去,扶了扶自己兒子的肩膀,
“背直起來,親家待會兒就到了,你這馱著背一蹶不振的,溫老爺子看了怎麼得住,阮阮那麼善良,肯定會沒事的。”
陸晏辭沒說話,卻也聽話的了膛。
溫家人是差不多一個小時后到的,況路上的時候已經大概知曉了。
但都心焦溫阮清的況,來了之后簡單打過招呼,便都一言不發的坐在外面等。
終于在溫阮清進了搶救室的第六個小時,溫時序紅著眼眶從里面出來。
溫時序上的手服的不樣子,摘了帽子,就像剛洗完澡似的。
陸晏辭定定在門口等著,心急難耐,但間就像被堵了塊什麼東西似的,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想問,又怕問了,聽到的不是自己想聽的。
只靜靜地盯著溫時序,張的拳頭攥著。
溫時序拍了拍陸晏辭的肩,“搶救過來了。”
一行人都松了口氣。
溫老爺子從來到醫院,臉上的淚久沒干過,也不出聲,只是默默流著淚,一直沉著氣,也不知道是在給誰打氣,“現在況怎麼樣?”
“還沒離危險,還需要在EICU觀察24小時。”
方才短暫安了的心,聽到這話,再度提溜了起來。
溫時序也沒辦法騙家里人,他自己心里也沒譜。
溫阮清從小被那個惡毒人養的子極弱,質極差,能做的都做了,全力以赴了,現在,全憑造化。
他實在怕自己給了希,到時候又……
溫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當年送走自己的兒,就差了一大截,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養起來了,現在最疼的外孫又……
再也承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又是一陣忙,好在問題不大,當即做了搶救又醒了過來,溫時序給老爺子量了,簡直高的離譜,
“爺爺,您不能再這麼下去了,阮阮這兒有我一直守著,您放心,您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阮阮醒來要是看見您這個樣子,該擔心了,啊?”
旁邊人也跟著勸,溫老爺子眼淚還一個勁兒的流,
“我的阮阮還在里面,我哪吃得下,你別管我,你去里面盯著阮阮,快去。”
“好,我進去,但您聽話,休息好嗎?”
陸晏辭低啞開嗓,“我能不能跟你一起進去?二哥,求你。”
溫時序心頭狠狠一震,他見過的陸晏辭,從來都是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當然這個男人有這個資本。
他有著不將一切都放在眼里的資本,卻在這兒,紅著眼,說求他。
溫時序思忖片刻,“現在不能刺激。”
“我知道,我就想看看,陪著。”
“你跟我進來吧,其他人去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說完帶著陸晏辭去消毒穿隔離服了。
外面待著那麼多人也不是事兒,還好上京是陸家的,一切好說,陸聽瀾給安排了兩個大套間病房,以供大家休息。
可在場的都一個口吻,“阮阮還在里面罪,哪兒吃得下,哪兒睡得著。”
最終沒辦法,只好陸老爺子也安排到溫老爺子那個病房去休息,說說話,這24小時還好過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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