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瀾剛到了樓梯，就聽馬大叔說還有幾把椅子需要他搬到二樓去。椅子在樓頂的，他頓了幾秒，又重新往樓上走。

一樓。

羅昭已經把大領進了院子里。

詢問了一番才知道云棲，是謝星瀾的朋友。

嚇的他一激靈，瀾哥朋友的微信他怎麼敢要。

聽羅昭說謝星瀾在幫忙搬桌椅，云棲便好奇謝星瀾搬完桌子還需要做什麼。

等謝星瀾這段時間里，想自己一邊幫謝星瀾做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這樣就可以節約時間了。

羅昭一指旁邊桌子上的紅剪紙，“待會我和瀾哥要剪紙呢。”

“我想幫忙！”云棲眼睛一亮。

“這要踩梯子的，你一個孩子能行嗎？”

“怎麼不行了？你扶著梯子。”

突然進來一個幫忙剪紙，引得不人圍觀。

謝星瀾搬完椅子，從二樓下來時，一眼就看見院子里圍了一群人。他蹙著眉走近，過人群隙，就見云棲正踮著腳尖站在搖晃的木梯上，手里拿著大紅剪紙往門框上。

羅昭站在梯子旁邊，仰著頭笑嘻嘻地指揮：“對對對，再往左邊一點！”

謝星瀾眸一沉，大步走過去，冷冷道：“羅昭，讓開。”

羅昭一回頭，見是他，立刻識相地往旁邊挪了兩步：“瀾哥，嫂子說要幫忙剪紙……”

謝星瀾沒理他，徑直走到梯子旁，單手牢牢扶住梯子。

云棲注于紙，底下又吵吵鬧鬧，本沒發現扶梯的換人了。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腳下。

完一個，朝底下喊話：“羅昭，你再給我遞一個上來。”

羅昭剛想遞，卻收到謝星瀾冷冷的眼神。

很快有人遞上來一個紙，去接的時候，云棲微微愣了一下，那只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指節帶著薄繭，卻意外地好看。

咦？羅昭的手怎麼變長變好看了？

只是稍微想了一下，繼續干正事。

“這個娃娃就是星瀾的朋友嗎？”

云棲突然聽見背后有人說話。

聽見謝星瀾的名字，條件反一般，迅速扭頭，四周黑的人，在找那個悉的男生。

剛才說話的是一個阿姨，正蹲在院子水井旁邊洗菜。

掃了一圈都沒見謝星瀾。

“東張西干嘛？想掉下來？”

冷不丁一個聲音從底下傳來。

云棲猛的低頭，就看見男生一張面不太好看的臉，漆黑的眸子像淬了冰一樣，抿著。

明明是居高臨下，他仰視。

可是竟然有被嚇到。

“啊！”短促的尖一聲，下意識松開了扶著梯子的手。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云棲整個人向后仰倒。

“星瀾，快扶著娃娃！”洗菜的阿姨喊。

謝星瀾眼疾手快，一只大掌穩穩扣住的腰，用力往上一托，直接把扶正。他的掌心溫度灼熱，隔著薄薄的料燙得心跳加速。

“笨死了。”他嗤笑一聲，手上卻半點沒松，“個剪紙都能嚇這樣？”

云棲耳發燙，小聲反駁：“誰讓你突然出聲……而且剛才明明是羅昭在扶梯子。”

剛才環顧四周的時候沒有看見羅昭就以為羅昭還在扶梯子。

等云棲站穩后，他迅速松開了手。

仰頭盯著：“快點，完下來。”

人群見沒事便散開忙各自的事。

—

原來剛才羅昭中途被羅大嬸去廚房幫忙了。

所以云棲才沒有看見他。

云棲看著謝星瀾喝水。

他單手擰開礦泉水瓶，結隨著吞咽上下滾，幾滴水珠順著下頜線落，流過突起的結，最后沒領深。

正好斜照在他側臉，勾勒出鋒利的廓。

"看夠沒？"他突然轉頭，瓶口還抵在邊，黑眸直直鎖住看的云棲。

水珠掛在他角，要掉不掉的，莫名讓人口干舌燥。

云棲慌忙移開視線，卻聽見他嗤笑一聲，隨手用拇指抹掉邊的水漬。那作隨又張揚，帶著說不出的。

"再看收費。"他瞇起眼睛，空瓶子在掌心得咔咔響。

云棲嘟囔：“朋友不用收費的。”

謝星瀾抬手了太：“我說了……”

云棲轉移話題，拉著擺轉圈圈，笑的甜甜的：“謝星瀾，好看嘛？”

謝星瀾看著云棲轉圈時飛揚的擺，下像只輕盈的蝴蝶。他結了，突然開口："你剛才加羅昭微信了？"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云棲停下轉圈的作，歪著頭看他："沒有呀。"眼睛突然亮起來，"你吃醋啦？"

謝星瀾別過臉，懶洋洋："隨口問問而已。"

"哦～"云棲拖長音調，蹦跳著湊近他，"那你要不要檢查我手機？"掏出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

謝星瀾明明心里想的是不看，可還是掃了一眼。

屏幕亮起的瞬間，頁面是在瀏覽，搜索記錄里赫然寫著：

【怎麼男朋友】

【男朋友突然冷淡怎麼辦】

【腹癥】

【想男朋友腹怎麼辦】

腹癥？

謝星瀾的目在那幾條搜索記錄上停留了一秒，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又很快下去。他單手兜，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就這點出息？”

“什麼呀？我沒加他微信呀。”云棲咕噥一聲，把手機反過來的瞬間，臉頓時紅了。手忙腳地鎖屏，耳尖紅得滴："啊——我、我就是隨便搜搜。”

真的社死，后面兩個詞條，明明是因為何越溪的病癥才搜的呀。

"搜了也白搜。"

他嗤笑一聲。

“為什麼？”

謝星瀾挑眉：“因為我不給你。”

---

快接近十二點的時候，羅家大院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新娘子到啦！快放鞭炮！”有人高聲喊著。

接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炸響，紅的碎紙屑漫天飛舞，硝煙味混著飯菜香飄進院子。

小孩們捂著耳朵尖著跑開，又忍不住回頭張，嬉笑著去撿沒炸完的小炮仗。

院子里一下子涌進十幾號人，男人們搬著啤酒箱吆喝著往廚房送，人們端著裝滿涼菜的盤子穿梭在桌席間，時不時扯著嗓子喊：“讓一讓！油著！”

云棲站在人群邊緣，被這突如其來的熱鬧震得微微發愣。

第一次見農村辦酒席的樣子——大圓桌鋪著紅塑料布，碗筷叮叮當當地擺開，男人們已經開始劃拳，笑聲震天響。

謝星瀾站在旁邊，目淡淡地掃過人群，似乎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

他側頭看，見眼睛亮亮的，像只好奇的小貓。

“看傻了？”謝星瀾的聲音在一片嘈雜里格外清晰。

云棲回過神，仰頭沖他笑：“好熱鬧啊！”

謝星瀾“嗯”了一聲，目掃過后——幾個年輕小伙子正往這邊瞄，見他看過去，又趕假裝聊天。

他眉頭微蹙，手虛虛護在側，擋住過來的人流。

“去那邊坐著。”他指了指角落一棵老槐樹下的空位，那兒涼，也清凈些。

云棲乖乖點頭：“知道啦，男朋友~”

謝星瀾眉心跳了跳：“……正常點。”

“那什麼？”眨眨眼，想到何越溪教的稱呼，“阿瀾？小星星？還是——瀾哥哥？”

旁邊恰好有羅昭經過，聽見這話，頓時哄笑起來，有人吹了聲口哨：“喲，瀾哥，嫂子會啊！”

謝星瀾額角青筋一跳："滾。"

待羅昭走后，他氣極反笑，雙手抱臂睨著云棲，下耳廓泛著可疑的紅，偏偏還要板著臉："云棲，你從哪學的這些麻的稱呼來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