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宋家最近的生意都在國外,那就讓小律親自去一趟吧。”
這是要把他打發出國的意思。
謝錦意微驚。
雖然很早之前就聽說過韓閑云記仇,但從未親眼見過。
以至于,一直以為是謠傳。
因為在的認知里,韓閑云的脾氣算是不錯的。
一般況下,很能有人能惹他發火。
更別說到記仇的地步。
記得,有幾次他手下辦事不力,耽誤了他的大事,他也只是笑罵了兩句。
本沒有過多為難。
但是這次,他不僅把宋程律丟出國,還讓宋夫人嘗到越權的代價。
他上說著‘這事兒過去了’。
行上卻在實打實的計較。
對宋程律來說,這次出國,歸期不定,要是韓閑云有意,十年八年都有可能。
對宋夫人來說,兒子好不容易回來,卻因為的舉,再次離開。
怎麼可能不難自責?
比起打罵,這種殺人誅心的做法,才最是狠。
謝錦意忽然有種覺,如果有朝一日,想走,他卻不愿放手時,他們之間,必定慘烈。
-
另一間VIP病房。
韓閑云敲門進去的時候,郁溫禮正在哄著溫停雪喝粥。
“乖,再喝點。”
他把吹涼的白粥遞到邊,聲聲哄,“阿姨親手熬的,很香的,嗯?”
溫停雪傷的不算嚴重,昨晚就醒了。
但因為傷的是后腦,所以睡覺不能平躺。
只能側趴著,免得到傷口。
可又不習慣這樣睡,整晚都很難,就算他抱著,也睡的很淺。
以至于今天很早就醒了,本沒什麼胃口。
但看他這麼耐心,也不好拒絕什麼。
只能小口小口的喝著。
注意到韓閑云兩人進來,已經是三口之后。
“你怎麼也不提醒我一聲啊!”小姑娘嘟著拍他。
郁溫禮攪弄著白粥,頭也不回道:“先把粥喝了。”
好像后面倆活人,不抵他手里的一碗粥。
這目中無人的態度……
溫停雪無語推他,卻游趕說:“是我開的門,郁哥他也不知道四爺他們來了。”
“真的?”狐疑看他。
他完全不接茬,只舀了勺粥,吹溫,遞到邊,“乖,再喝點。”
“……”
這就是知道,但不想搭理。
溫停雪服氣地張,吞下粥,“你……”
音都沒發出來,他又遞了一勺過來,擺明不想聽說話。
除非把這碗粥喝完。
好在也不多,很快搞定。
韓閑云和謝錦意知道郁溫禮這是對他們有意見,相視一笑地聳聳肩,在沙發坐下。
等粥喝完,郁溫禮放碗,韓閑云才笑問:“傷口恢復的怎麼樣啊?還疼嗎?要是還疼的話,我立刻去把宋程律揍一頓。”
“……”溫停雪哭笑不得,“揍他干嘛呀?他又不是故意的。”
“嗯?”眾人意外。
事發到現在,他們都沒問過昨天的細節。
一來剛醒沒多久,他們擔心,沒怎麼敢問。
二來他們也沒時間問啊,郁溫禮護跟護眼珠子似的,不讓他們多問。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見他們不信,溫停雪解釋,“當時我往后退,他拽著我的手不讓,后來……”
頓了一下,繼續,“后來錦意過來幫我,因為砸的太突然了,我和宋程律都愣住了,所以宋程律松手的時候,我沒防備,后腳又踩了空,這才跌下去。算起來真的不能怪他。”
“怎麼不怪他?”韓閑云理直氣壯,“如果不是他故意糾纏,你會在這兒躺著嗎?”
“……”溫停雪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那你就去把他揍一頓吧。”
韓閑云笑,“這恐怕有點懸。”
溫停雪:“?”
溫停雪:“怎麼?他沒過來啊?”
應該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反應,韓閑云左手虛握拳,抵在邊,笑的愉悅。
“估計要讓你失了,他還活著。不過,等他好差不多,他就要出國理生意,短時間,我應該是揍不了他的,留到下次吧。”
“出國?”溫停雪意外。
他那種況,能出國?
郁溫禮倒是從他的話語里品出點什麼。
態度稍緩道:“出國好的,清靜,便于養傷。”
眾人:“……”
瞧你這話說的,干脆點名道姓好了。
“咳,”謝錦意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解釋,“他其實傷的也不算嚴重。我當時是失手推的他,力道沒有很大,他暈過去是因為后腦剛好磕在臺階上,醫生說了,修養幾天就好,不影響什麼的。”
“哦。”
溫停雪乖巧點頭。
雖然滾落樓梯的時候,意識很。
但清楚的記得,謝錦意是因為擔心,才失手推的宋程律。
真計較起來的話,是應該謝謝的。
只不過,們之間糾葛太深,有些話,真的說不出口。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也不會被宋程律盯上。
所以思來想去,溫停雪還是沒開口。
場面一時陷沉默。
卻游覺得這種氛圍實在難,正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門口響起敲門聲。
此時此刻,宛若天籟。
卻游趕說:“進來吧!”
腳步還往前挪了挪,準備去開門。
但是對方比他還快。
“喲,這麼早啊。”
陳導很意外在這兒看到他,隨即想起郁溫禮跟溫停雪的關系,一拍腦門道:“我差點忘了,你們是男朋友。”
他笑著指了指床的方向。
然后注意到旁邊的韓閑云和謝錦意。
“韓四爺?!”陳導這下是真的驚了,“您,您怎麼也在這兒啊?”
韓閑云笑說,“小雪是我妹妹。”
“妹妹?”陳導愣了一下。
他倒是聽說過韓家認兒的事。
但沒怎麼放在心上。
說句真心話,像韓家這種豪門,認兒認兒子都很正常。
而且多半都是表面功夫,有利可圖的。
或者是遮蓋什麼丑聞。
他以為韓家也一樣,畢竟之前不是流傳說,韓家小爺特別喜歡溫停雪來著?
還為了在江城開店。
所以,當時傳出韓家認兒的事時,他們還以為是易來著。
但是聽韓閑云的口吻,他是真把當妹妹。
眉眼間的寵溺也不像是假的。
……
溫停雪并不是一個善于社的人。
跟陳導的接,也大都是在業務上。
所以,簡單的噓寒問暖之后,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陳導同樣,拍電影牛,但聊天完蛋。
像昨晚那種有目的的還好,他還能發散一下。
但完全沒話題的尬聊,他是真的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好在卻游是個善談的格,看出兩人沒話后,趕把話題往陳導的新戲上面引。
“聽說您昨晚組了個超大的局,就是想選新劇的主是嗎?怎麼樣?選到沒有啊?要不要我幫您介紹兩個?”
卻游本就有點自來,當經紀人這麼久,皮子更溜了不。
跟人聊天時,他也會注意肢上的放松。
從而給對方營造出一種輕松自在的氛圍。
以便套出更多的消息。
“別提了,”陳導臉上的表,眼可見的松散不。
說話也沒剛剛那麼僵了,“我來帝都已經一周了,圈有名沒名的星我差不多都見過,但……實不相瞞,確實沒找到合適的。”
他手里有個超好的本子。
但因為臺詞不夠凝練,所以一直在改。
直到最近一版,確實是完。
他也剛好有時間,所以就打算把它給拍了。
投資方和班底他都找好了,大部分角也都定下來了。
唯獨這個一二,他愣是沒看上眼的。
“這樣啊,”卻游可惜地撓撓頭,說:“那要不,您簡單跟我說說?特點啊,長相啊之類的,我幫您尋尋?”
“……也行。”
死馬當活馬醫。
陳導認真講述了一遍主的世經歷,以及主要故事背景。
卻游聽完,著下嘶一聲,“這不就是……”
他抬手指了指謝錦意,笑,“錦意的拿手角嗎?”
“謝小姐是演員?”陳導意外。
他只當是韓閑云友,完全沒往明星那里想。
原因很簡單,韓閑云不喜歡圈人。
這麼多年,他沾染的人無數,各行各業都有,唯獨娛樂圈,他從不沾手。
哪怕是他旗下的藝人,他也不。
其實也能理解,他們這種份的人,最怕的就是麻煩。
偏偏娛樂圈是容易曝的行業,所以,很多超級大佬是不喜歡跟藝人往的。
不過現在看來,凡事總有意外啊。
“怎麼?”韓閑云挑眉,“不像嗎?”
陳導:“呃……”
“四哥,你就別為難陳導了,”謝錦意笑著解圍,“我確實不算是演員,我以前是豆,陳導不知道我也很正常。”
“對。”
陳導激地看一眼,順著臺階往下道:“我剛來帝都,人都還沒認齊,我們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見吧?”
其實不是。
陳導昨晚的局,謝錦意去過。
只不過,沒說上話。
因為是豆轉演員嘛,上又沒有大獎傍。
數幾部能拿得出手的劇,也都是些評分一般的偶像劇。
陳導這種實力派導演一向看不上這種藝人。
所以,昨晚那場局,幾乎就是陪跑。
“是的,”謝錦意笑說,“很榮幸能在這兒遇到您。”
謙卑上前,恭敬地跟他握了握手。
陳導給面子地說:“既然是緣分,那就試一下吧?”
卻游推薦,又是韓閑云的友。
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想起,他昨晚見過。
在酒局上,被人孤立嘲弄。
但剛剛,韓閑云給找場子的時候,并沒有順勢踩一腳,然后趾高氣昂的要求進組。
帝都是韓家的地盤,只要韓閑云發話,他天大的不滿,也只能答應。
否則這部劇就別拍了。
所以,的反應,他是滿意的。
也愿意給一個試鏡的機會。
……
壽鴻禎和唐墨白推門進來的時候,謝錦意剛好演完一個片段。
但壽鴻禎還是看出來了,“這是主的戲份吧?段適合的。”
陳導這次來帝都,不僅僅是選演員。
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找壽鴻禎。
他要拍的是部古裝,國的影視造型師里,壽鴻禎是最擅長古裝的。
但很可惜,壽鴻禎接了本子,卻沒時間親自刀。
陳導試著找過他,一直也沒預約上。
能在這兒遇到,陳導是沒想到的。
“壽老?您……”
看到他手里拿著水果,陳導更好奇,“您跟溫小姐認識啊?”
壽鴻禎笑著點頭,“是我小徒……不是,這才是我小徒弟。”
他手指了指旁邊的唐墨白。
唐墨白:“……”
“只不過,小雪是個姑娘,年紀又最小,工作室的人都喜歡把當小孩看。”
他解釋。
陳導懵了一會兒,“所以,傳說中那個,您的左右手,就是溫小姐和唐先生啊?”
這也太讓人震驚了吧。
天才海報設計師,竟然還是壽老最得意的徒弟之一?!
這度也太大了吧!
到底什麼腦子啊?
“對!”
聊起這倆徒弟,壽鴻禎的表都是樂的,“也算是老天眷顧了,竟然在這時候給我安排倆這麼好的徒弟。”
“是啊,”憶起往事,陳導連連點頭,“溫小姐和唐先生確實優秀。”
當年,壽鴻禎是在事業最紅火的時候,驟然宣布退。
引得國外猜測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各種謠傳橫行。
壽鴻禎卻毫沒有解釋的意思。
陳導跟壽鴻禎合作過幾次,對此算是略知一二。
說來也是悲劇。
壽鴻禎事業順遂,卻頗為坎坷。
中年喪妻喪子,好不容易走出來,最喜歡的幾個徒弟又接連喪命。
倒他的最后一稻草,是他后來新收的一個徒弟。
沒多久,也出車禍去了。
很多人說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他也因此一蹶不振。
再出現在演藝圈,已經是多年后。
所以,他能再收徒,陳導是意外的。
……
但其實,溫停雪和唐墨白并沒有正式拜過師。
他們跟壽老之間,只是口頭上的師徒關系。
說白了,壽老還是覺得自己天煞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