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出語氣不對，宋程律有些慌了。

“意意你聽我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想把你娶進門的，怎麼可能會那樣想你呢？”

話趕話到這兒，宋程律干脆再說一遍。

“反正你那小工作室賺的也不多，不如你就安安生生的當宋太太，我保證，我賺的每一分錢都給你，宋家上上下下也都你打理。

“你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求著你花的，我絕對不會讓你手找我要錢的，好不好？意意，你嫁給我，只要你點頭，網上的事我立刻理。”

半哄，半威脅的話，謝錦意忍不住冷笑出聲。

“宋程律，你是真的不懂我要什麼，還是裝不懂？宋太太，從來不是我的目標。”

頓了頓，謝錦意厭煩道：“還是分手吧，你要是覺得被甩沒面子，我可以對外宣稱，是你甩的我。”

“謝錦意！”再次提到分手，宋程律耐心盡失的威脅，“我給你三秒鐘，把話給我收回去，不然……”

嘟——

那邊直接掛了。

宋程律滿腔怒火瞬間燃至頭頂。

手機被砸到墻面上，發出巨大聲響。

陪在旁邊的人無不尖。

“滾！都滾出去！”

宋程律一邊瘋狂砸東西，一邊炸般怒吼。

屋里瞬間只剩他一人。

媽媽桑見事不對，趕找了人過來。

跟宋程律好的公子哥開門進來，“又吵架了？”

他們已經習慣兩人的鬧脾氣。

也算是服了宋程律對謝錦意的縱容。

一個破落戶家的小姐，除了長得不錯外，幾乎沒有匹配宋程律的資本，偏偏脾氣還大。

更邪門的是宋程律還愿意寵著。

說實話，如果那人跟了他們，絕對被馴的服服的，也就宋程律心。

人哭一下就讓步，難怪被拿的那麼死。

“這次又是為什麼？”公子哥收起滿心腹誹，彎腰倒了杯酒給他。

宋程律冷著臉，沒接。

話倒是接了，“要跟我分手。”

“喲，”公子哥挑眉，“鬧這麼大脾氣啊，那你還縱著？真不怕日后上天？”

原本就是兩句調侃，不知道哪句話到了宋程律的心窩。

宋程律直接飚火道：“滾！哪里得到你說話！”

“……”

驟然被罵，公子哥的臉有片刻難看。

但他說的又是事實，他們一家還要仰仗宋家吃飯。

抿抿，公子哥開始順捋，“對付這樣的人，我有的是辦法。”

宋程律果然斜了個眼神過來。

公子哥繼續道：“小嫂子不是渾帶刺兒嗎？那你就把上的刺拔掉，讓知道，離了你，什麼都不是！”

宋程律也是這個意思。

這次，他可不會再上趕著找哄。

他要讓長長記！

分手這種話都敢隨便說，真當他沒脾氣是嗎？

“吩咐下去，網上的事，誰都不手！”

他要等著來服！

*

謝錦意工作室。

加班到凌晨，網上輿論卻沒有好轉的跡象。

撥出去的電話，砸出去的錢，連朵水花都沒激起。

“意意啊，”經紀人到底忍不住，再次游說道，“你前途無限的，也不想就這麼毀了不是？小宋總既然沒有趕盡殺絕，那就說明他還在等你的態度，你……”

“行了。”

謝錦意拿過手機，淡聲打斷，“我知道該怎麼辦，讓大家都回去吧，加班費路費雙倍報銷。”

經紀人以為想通了，高興的說了一盆子好話，然后出去下通知。

謝錦意隨手摁下撥號鍵。

跟宋程律相三年，他什麼脾氣最了解。

想用這種方式讓低頭，想都別想！

謝錦意這輩子，不吃。

“小意姐！”

接到謝錦意的電話，文彬瞬間高興的不知東南西北。

謝錦意被聒噪地皺了皺眉，“我今天下午要出門一趟，不想看見尾。”

“你放心，我立刻安排，絕對不會讓狗仔拍到你！”文彬恨不得拍脯保證。

謝錦意淡淡嗯一聲，“掛了。”

“小……”

文彬還想再說什麼，手機里已經傳來嘟嘟聲。

唉。

拿下跳回主屏幕的手機，文彬憾地嘆口氣。

他還有好些話沒說呢。

不過，想到小意姐主找他，他還是很開心的。

…

謝錦意隨手把已經關機的手機扔一邊。

然后取下上的配飾，往老板椅上一躺。

隨意扯件外套搭在上，就這麼將就著睡到早上五點。

開始各種鍛煉。

員工陸陸續續到齊的時候，才去洗澡化妝。

從浴室出來，經紀人已經在門口等著，滿臉的不贊同。

“你到底跟小宋總說了什麼？不是讓你服個嗎？怎麼還越鬧越嚴重了？”

“今天我要出去一趟，”謝錦意著頭發，神淡的很，“網上的事你先盯著，以后不要再提宋程律了。”

在化妝臺前坐下，發紅，妖一樣。

哪怕本的長相并不妖，但上散發出的那勁兒，簡直妖骨。

經紀人站在后，盯著鏡子里的，眉心擰，“怎麼？你真跟小宋總鬧掰了？”

謝錦意沒搭話，甚至連眼神都沒一下，仿佛宋程律是什麼陌生人。

“到底什麼況啊？”經紀人從臉上讀出答案。

坐不住地跑到邊，蹲下，苦口婆心的勸，“意意啊，你究竟怎麼想的？

“宋程律那麼好的條件你都看不上，他給你的可是宋太太的位置！又不是什麼人的名分，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呢？！”

經紀人簡直恨鐵不鋼。

在們看來，謝錦意世背景一般，能攀上宋程律這樣的豪門公子，已經是上輩子積德了。

更別說宋程律對有求必應，甚至連宋太太的位置都捧來給，卻不知道好！

“事我有解決的辦法，”謝錦意沒多解釋，邊化妝，邊說：“如果我涼了，你們的工資我也會照付。”

言外之意，別再給老娘廢話！

經紀人跟相多年，也算是知道的脾氣。

當即閉上。

-

從工作室出來，謝錦意先去了一趟宋氏傳。

了解宋程律的脾氣，這時候火正大，去說解約的事，他絕對滿口答應。

甚至，連一分錢的違約金都不用付。

一場大吵后，謝錦意如愿拿到解約合同。

轉往外走的時候，宋程律砸了價值昂貴的桌臺擺件。

“今天你敢踏出這道門，我保證，明天的帝都再無你的容之！”

惡狠狠的語氣，全是威脅。

宋程律死盯著謝錦意的背影，篤定會服。

因為在乎的事業。

而他也從未拿這個威脅過。

一是舍不得，二是不愿意因此鬧出隔閡。

但脾氣太野，著他走到這一步。

宋程律想得很清楚，只要愿意回頭，他會好話說盡的哄。

他甚至都想好給買什麼珠寶，什麼服，什麼包包。

但他就是沒想到，謝錦意的心狠程度。

不僅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沒頓一下。

就那麼腰肢款款的離開了。

半分留的意思都無。

宋程律難以置信的愣了許久，到最后，已經分不清他臉上的是恨，還是笑。

“好！好得很！謝錦意，是你我的！是你我的！！”

-

把解約合同扔在后座，謝錦意取下墨鏡，吩咐，“去城郊的養老院。”

說完，拿過旁邊的帽子蓋臉上，睡覺。

“小意姐，”文彬小心翼翼地拿過早已買好的午飯，遞過去。

“你先吃點東西吧？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了，再這樣下去會不了的。”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謝錦意煩躁地扯下帽子。

致如畫的臉上滿是不耐。

但文彬只看到眼底的疲憊，以及沒睡好的紅。

“小意姐，”他放聲音的哄著，“你就將就著吃點吧，熱量不高的，多墊點。”

“……”

謝錦意惱火的想罵人，但看他那麼真誠的眼神。

話終究沒說出來。

克制地咬了咬舌尖，說：“你先放著，等我睡完再吃。”

“好嘞。”

只要肯松口，文彬就開心。

帽子重新蓋臉上，到車子啟，謝錦意才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是在養老院門口。

謝錦意有些恍惚地瞇了瞇眼。

已經記不得多久沒來過了。

“小意姐，他……過得慘的。”

文彬從來都猜不到的心思，只能憑覺說一些，可能興趣的話題。

然后小心觀察著的緒。

不過，隨著歲月的推移，流在外的表越來越。

很多時候，他甚至難辨的喜怒。

“哦，”謝錦意重新戴上墨鏡，語氣淡的幾乎沒有，“他那是活該。”

推門下車，纖弱窈窕的背影在里漸行漸遠。

文彬坐在車里，目送著離開。

等到徹底看不見，他才收回目。

“嘖，又沒吃東西。”

文彬挲著紙袋，眼神里全是意。

獨棟小院。

得到謝錦意過來的消息，院長立刻放下工作陪同。

“您父親一切都好，就是一直念著您。”

站在玻璃隔窗外，院長意有所指的說著。

畢竟，但凡見過謝良哲狀態的，都不可能昧著良心說出‘一切都好’四個字。

但偏偏，謝良哲經歷的一切，都是謝錦意親口吩咐的。

從食住行，到吃喝拉撒，謝錦意全都關注。

但全都不讓他好過。

讓他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連死都不能。

就只能這麼茍延殘，毫無尊嚴的活著。

“確實好。”

謝錦意瞧著狹小房間里，滿地爬的男人，輕飄飄吐出一句。

涼薄的幾乎沒有緒。

院長膽戰心驚的吞口唾沫，問：“那今天要上點好的嗎？”

按照謝錦意的意思，謝良哲只要不死就行。

吃喝上不用太過講究，換句話就是，能吃就行。

所以，謝良哲的飯食很差。

除了謝錦意來看他時，他們會好吃好喝的招待外。

其他時間，他吃的東西，可以說狗都嫌棄。

當然，他們做這些，不是為了給謝錦意看。

而是這一切，就是謝錦意的吩咐。

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要讓謝良哲盼著過來。

就像曾經，和謝母盼著他回家一樣盼著。

“不用，”謝錦意冷眼看著房間里瘦的只剩一把骨頭的男人，“好東西給他吃，只會浪費。”

院長明白地點頭，“好的。”

反正這家養老院就是謝錦意花錢投的。

說什麼，他們都要聽著。

“行了，都先出去吧，讓我和他好好說會兒話。”

謝錦意表冷淡地揮手。

院長招呼著大家離開。

等周圍徹底靜下來，謝錦意才上前兩步，拿過放在旁邊的話筒，一字一頓道：

“謝良哲，我來看你了。”

趴在地上，神志不清的男人立刻抬頭。

隔著糟糟的頭發，他看清玻璃窗外站著的人。

“畜生！”

他罵罵咧咧地撲過去，表用力地敲打著玻璃，“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畜生！我是你爸，我們之間有緣關系，你不能這麼對我！”

每次都是這套說辭，謝錦意都聽膩味了。

抬手掏掏耳朵，嗓音淡漠地問：“就不能來點新鮮的？”

“孽障！”

看著謝錦意的臉，謝良哲忍不住唾了口唾沫在臉上。

可惜，被玻璃全部擋下。

謝錦意勾嗤笑，“罵吧，你就算罵破天去，我也不會讓你踏出這里一步。”

湊近他的臉，隔著厚厚的玻璃，故意放緩語調，確保每個字都是刀子。

狠狠扎進他心里。

“謝良哲，你放心，無論你有什麼病，我都會花高價給你吊著命，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你永遠都活在我的掌心里。

“我要你，余下半生，日日贖罪！”

謝良哲渾濁的眼眸驀地一，“賤|人！”

他跳遠幾步，大聲叱罵著，“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賤|人！”

“你們算計我！你們把我害這樣！都怪你們！”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謝錦意頭上。

謝錦意冷笑著了話筒，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

反正，已經不指他道歉了。

哪怕這輩子都在等著他的道歉。

如果不是他，和母親不會躺在那些人下，被迫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