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書房里掛的都是名家大師的真跡,實在是沒見過這種丑東西,居然還是畫的他?
“不好看。”他面無表地說。
寧風笙的臉立刻垮了下來:“笙笙畫了一個上午……”
冷老爺接過畫像,故作認真地研究著:“……也不是不能看。”
“那在墻上好不好?”寧風笙指著書桌對面的墻壁,“這樣爺爺看文件的時候,一抬頭就能想起笙笙啦!”
冷老爺看著期待的眼神,心里掙扎片刻。
他一生嚴謹,從未做過如此荒唐的事。
可最終,還是讓人找了相框,把這張涂掛在了紫檀木書桌正對面。
管家特叔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驚得差點把托盤摔在地上。
這位在商場上以鐵腕著稱、對自己的親兒孫都嗜無,令人聞風喪膽的“冷面閻王”,竟然會容忍一個人在他的地盤撒野?
當天,每個進書房匯報的屬下都對著那張丑極了的涂……憋紅了臉。
寧風笙像個小太,每天游在各個地方,笑得很歡,連帶著冷老爺那張寡淡的臉,也多了些許笑意。
要知道,冷宅的下人,連肆意歡笑都是罪過!
寧風笙的到來,不知不覺驅散了冷宅多年的霾。
……
這天下午,冷老爺打開相冊翻著,照片上的人穿著白連,站在薰草花田里笑靨如花,眉眼間竟與寧風笙有幾分相似。
那是他的大兒,冷星晴,二十四年前神失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他用指腹輕輕挲著照片,眼底翻涌著深諳無比的緒。
這麼多年,他派出無數人手,卻連兒的一頭發都沒找到。
“老爺,該喝下午茶了。”管家特叔走進來,看到相冊,神復雜極了——
老爺果然發現了二十四年前的?難道……
冷老爺收起相冊,了眉心:“放著吧。”
特叔猶豫片刻,輕聲道:“老爺,您有沒有覺得……寧小姐和大小姐長得很像?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冷老爺一怔,腦海里浮現出寧風笙的樣子。
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像極了冷星晴。
他的心猛地一跳,卻很快覺得那種想法十足荒謬。
“如果當年那個孩子老爺沒下令溺死,大概也有這麼大了。”特叔試探地又說著。
冷老爺的眼神突然變得冷厲而不可捉:“怎麼?你沒死?”
特叔嚇得往地上一跪,磕頭求著:“老爺的吩咐,我哪敢不從……當晚我們親自掐死,確定咽氣了扔進河里的,就是再命大也不可能活著……除非……除非有奇跡……”
“孽障,就該死。”冷老爺罵道,頭更痛了,腔充滿了戾氣。
哈,他這輩子作惡多端,殺生無數,那條生命在他眼里如同卑微的螻蟻。
為什麼時隔二十四年,他竟然會生出憐憫和慈悲心?
他沒注意到特叔渾抖的厲害,滿頭都是冷汗。
……
冷老爺請來全世界最頂尖的醫療團隊,為寧風笙治療失憶和認知障礙。
每天還親自教讀書寫字。
曾經對小輩格外嚴厲,稍有差池就嚴懲不貸的他,面對寧風笙歪歪扭扭的字,卻耐心得不像話。
“這筆要橫平豎直,像這樣。”他握著的小手,一筆一劃地教。
寧風笙學得很快,常常舉一反三,展現出超出孩的聰慧。
冷老爺看著在練習本上寫下越來越工整的字,眼里的希越來越亮。
“老爺,寧小姐的恢復況超出預期,認知能力每天都在進步。”主治醫生匯報時,語氣里帶著驚嘆。
報告顯示,寧風笙腦部海馬損導致失憶,但認知能力正在緩慢恢復。
冷老爺親自制定了康復計劃,當寧風笙第一次完整寫出他的名字時,老人嚴肅的臉上浮現出罕見的笑容。
“爺爺笑好看,像太公公。”寧風笙很甜,每天夸得冷老爺更是喜上眉梢。
冷宅上下都察覺到老爺的變化。
曾經輒鞭笞下屬的怪戾老人,如今會因寧風笙打翻墨而耐心教導;往日對冷麟天、冷欣琪吝嗇夸贊的老人,卻將寧風笙歪歪扭扭的涂裝裱在書房最顯眼。
“老爺,二小姐要見你,說是很久沒陪你了,想和你一起吃晚飯。”
“讓滾,”冷老爺夾了一塊里脊到寧風笙的碗里,“我沒功夫見。”
“爺爺也太偏心了,聽說你帶回來一個人……”冷欣琪就要闖進來。
“反了你了!”冷老爺臉狠可怕,重重一拍桌子,“想我打斷你的?”
冷欣琪的腳步站住了,相信冷老爺言出必行,一定會做到。
“滾出去,別來礙我眼睛!”
冷欣琪紅著眼,臨走之前,氣急敗壞地掃了寧風笙一眼……
由于距離的原因,只看到寧風笙的側臉——
那不是管家特叔的兒司音嗎?難道是看花眼了?
特叔立刻閃擋住了冷欣琪的視線:“冷小姐,我送送你。”
“老東西,你不會把你兒弄來勾引我爺爺了吧?”
“二小姐哪的話,這位是從北洲國來的寧小姐……”特叔心虛得直冒冷汗,冷欣琪是見過司音的。
“你最好別給我玩花樣,否則我讓你不知道怎麼死的!”冷欣琪放下狠話,氣沖沖走了。
“爺爺,是誰啊?”寧風笙著冷欣琪離開的背影,好奇問。
“不上臺面的東西,笙笙不要和學。”
“爺爺吃。”寧風笙夾了到冷老爺的碟子里,“我們不生氣……”
“好。笙笙自己多吃,吃胖點。”
“爺爺,這桌子好大,笙笙夠不著。”
冷老爺讓傭人把菜盤子再擺近點,惡狠狠吩咐道:“明天把長桌換了,這麼大地方吃飯像什麼樣子!”
……
南川世爵站在冷宅門口,墨西裝襯得他愈發俊拔,那張足以讓萬千尖的臉上覆著冰霜,黑眸盛滿戾氣。
他用了所有力量,才查到寧風笙被冷老爺收留了。
這個人,竟然敢躲到別人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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