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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繼兄寵我如寶,親哥卻后悔了》 第1卷 第293章 玩玩罷了

書房。

謝折正在瀏覽從朔州送過來的奏章。

奏章上說運河開鑿預算超支,請朝廷再次撥款。

謝折的臉不大好看。

為了這條貫通南北的河,戶部已經撥了好幾筆款項,如今國庫空虛,豈能再次撥款!

他沒答應,只批示監修員安排朔州郡及周邊郡縣的犯人前往開鑿運河,再不夠便去加征徭役,如此也能省下一大筆支出。

謝觀瀾進來的時候,謝折剛合上奏章。

他抬眸,溫聲道:“子衡和安寧的婚約,朕已經知曉。安寧如同朕的半個兒,所以朕想在京城為你們籌辦婚禮,子衡意下如何?”

謝觀瀾拱手道:“微臣想要稟明一事。”

“說。”

“微臣想和安寧郡主退婚。”

謝觀瀾低眉斂目,聲線平穩。

腦海里,悄然浮現出昨夜營帳里和聞寧寧的對話:

——讓他認為,你并不鐘我。你也是知道的吧?只有斬斷羈絆,才不會被隨意拿。當下你與他勢同水火,只有輕視我、厭惡我,才是對我的保護。

——聞寧寧,你又要我說謊了,是不是?你要我將謊言和犧牲,加諸在心人的上,你要我再次經謊言的折磨和煎熬,是不是?

——如果一時的犧牲可以換取余生的花好月圓,謝子衡,我是愿意的。從前年無知,只想在你驗男事,可是經歷了這麼多,我發現我其實不喜歡剎那的歡愉,我是個很貪心的人,我要的,是長相廝守,歲歲年年。

冷靜的過分。

謝觀瀾承認,那一刻,的理智勝過了他。

“退婚?”

龍案后,謝折嗓音低沉。

“這樁婚事是祖母訂下的,并沒有經過我的同意。”謝觀瀾面無表,“年時的豈能當真,不過是小兒的兒戲罷了。更何況自打母妃走后,我便立誓絕不娶妻生子,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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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折在幾年前徹查過謝觀瀾,知道他是不肯娶妻的。

他以為,聞星落會為他的例外。

他細細觀察謝觀瀾,“朕聽說,你昨夜和安寧……”

一陣寂靜過后,謝觀瀾冷淡道:“但凡男子,誰沒有求?自己主,我為何不肯?”

停頓片刻,青年眼睫低垂,淡紅薄慢慢挑起一個戲謔的弧度,“玩玩罷了。”

“朕記得,子衡不近,院中也沒有侍妾通房。你肯和安寧嘗試,說明在你心里,安寧還是有些分量的。”

“花匠裝飾樓臺宮室,尚且要挑選最的鮮花,微臣嘗試房中事,自然也該挑選最子。只是——”青年像是回憶起了昨夜種種,忽然話鋒嘲諷,“也不過如此。”

謝折仍舊盯著他,不肯放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

可他面淡然,眉眼噙著涼薄譏嘲,仿佛和聞星落當真只是玩玩而已。

恰逢孫作司進來稟報,說是天元觀的兩位道長進宮了,正在偏殿等候。

謝折沒再繼續試探謝觀瀾,只擺擺手道:“安寧終究不是朕的親兒,退婚一事,你自己去和宸妃商議。”

謝觀瀾走后,孫作司小心翼翼地端來熱茶,“也不知這位謝指揮使說的是真是假,他會不會有意欺瞞陛下?”

謝折不不慢地吃了口茶。

他和謝觀瀾一個在京城一個在蓉城,明面上沒怎麼打過道。

他只知道,謝觀瀾野心,像極了年輕時的他。

而他年輕時,是不在乎的。

大事者不拘小節,權勢面前,人算什麼?再人,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的東西。”謝折聲音幽幽,“這一次,朕倒是認為,他沒有撒謊。”

就像他當年誅殺繼母一般。

父親自詡和繼母恩兩不疑,下定決心白頭偕老生死與共,可是當他戲謔地詢問父親,如果夫妻兩人只能活一個,父親是選他自己還是選繼母時,父親最終還不是選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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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底下最虛偽、最可笑的東西!

與此同時,偏殿。

天元觀的兩位道士正在等待天子召見。

裴凜為他們奉上熱茶,“陛下正在和謝指揮使談話,還請二位道長等候片刻。”

他說罷,向屏風。

屏風后,緩緩走出一位窈窕婀娜的子。

是魏姒。

落座,清冷艷麗的臉龐上噙著微笑,“二位道長連夜趕路進京,路上一定十分辛苦。”

裴凜對他們介紹道:“這位是宸妃娘娘。”

兩名道士對視一眼,連忙起行禮。

魏姒示意他們坐,嗓音依舊輕,“本宮記得開元觀存續百年,期間曾因香火稀險些閉觀,是父皇路過,見道觀殘垣斷壁草木深深,于是特意捐贈了三萬兩香火錢,又親自題寫匾額,這才道觀活了下來。”

道士警惕地看著,“宸妃娘娘想說什麼?”

“陛下明明正值壯年,卻認定自己年歲已暮,急于求長生之。然而古往今來,帝王天子如繁星無數,又有誰能真正得到長生呢?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魏姒嘆息,半垂著眼睫撇去茶面浮沫,“倒是連累進獻丹藥的道長僧奇人異士,因著沒能如帝王所愿為他們求得長生,落了個首異的下場。”

人的聲音分外縹緲輕靈。

卻令兩個道士悄悄起了一冷汗。

他們又不傻,活著多好,干嘛要為謝折搭上命。

于是兩人行禮道:“我等想要全而退,還請娘娘賜教。”

魏姒溫聲細語,“當年父皇以仁善治國,卻因為土地問題及世家大族的利益,被他們聯合謀害。如今京中的高門顯貴,多是當年背叛父皇的人。道長可明白我的意思?”

裴凜幽幽道:“譬如執掌京畿二十萬兵馬的大元帥熊陵蛟,乃是日生。想必他的心臟,很適宜做長生藥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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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一片寂靜。

魏姒端坐在金楠木雕花圈椅上,宮迤邐委地,裴凜穿雀藍緞面袍安靜地侍奉在側,兩人后是黃絹面刺繡山河社稷圖的屏風,殿外春雨停歇,薄金的幾線影照進來,如同一幅陳舊破碎的前朝畫卷。

“什麼?!”

次日清晨,謝拾安猛地向扶山,“你說大哥去哪兒了?!”

扶山悻悻道:“去明珠宮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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