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

直升機降落在港城私立醫院的停機坪。

早已等候的醫護團隊，立即推著病床快步迎上來。

顧汀州親自抱著湯喬允移到病床上。

“小心點。”

“顧總請放心。”

他的指尖全程沒離開的手。

一直到病床被推進VIP病房，他才松了半口氣。

病房是早就安排好的。

偌大的房間里擺著鮮花，窗外是港城最的海景。如果不說這是醫院，還以為是五星級酒店。

護士麻利地接上心電監護儀。

醫生拿著之前的檢測報告仔細查看，又給湯喬允做了一遍詳細檢查：“顧總，湯小姐的附子堿已經被清中和得差不多了。只是心酶有點偏高，需要留院觀察幾天，沒異常就能出院了。”

顧汀州聽了，繃的肩背這才徹底松開，“這就好。”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治療辦法，一定要確保的安全。”

“顧總請放心。”

醫生出去后。

顧汀州坐在病床邊，深又擔憂的看著。

湯喬允靠在枕頭上，臉比在山上時好了些，只是眼神還有點茫然和疲憊。

“允兒，不？要不要喝點水？”他拿起旁邊的溫水，用棉簽沾了點的。

湯喬允輕輕搖頭，視線落在他眼下的青黑上。

他從昨天到現在幾乎沒合眼。

剛才在直升機上還一直攥著的手，指節都泛白了。

“汀州，你……不用一直守著我，你快去休息一下吧。”

聲音還有點啞，“還有，考古隊那邊……”

“那邊有王教授盯著，丟不了。”

顧汀州打斷，語氣不容置疑，“你現在唯一的事就是養好，其他什麼事都不用想。”

他頓了頓，又放了聲音，“那盜里的毒來得蹊蹺，你要是再逞強，下次未必有這麼好運。”

湯喬允沒說話，只是看著窗外。

港城的天空很藍，很晴朗，和哀山的霧蒙蒙截然不同。

可腦子里還是揮之不去青銅爵上的蓮紋，以及盜里的未知。

“在想蓮紋匣？”

“嗯。”

顧汀州無奈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霸道，“你看看你，小命都差點保不住，還在想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不許再想，現在只能安心的養。”

湯喬允微微一怔，心底泛起一莫名的愫。

他對……

是真的很好很好。

“我就是有點急。”小聲辯解。

“那青銅爵上的蓮紋，和我爸筆記里畫的蓮紋匣底座太像了。要是能找到完整的蓮紋匣，說不定就能知道打開玉骨匣的辦法……”

話沒說完。

顧汀州手按住的額頭，輕輕往下按了按：“躺著。”

“什麼都不準在想。”

這話說得霸道，湯喬允卻沒生氣。

知道他是真的擔心出事。

剛才在山上，他紅著眼喊名字的樣子，到現在都記得。

“知道了。”乖乖閉上眼，聲音了些，“那你也去歇會兒，你看你眼下的青黑，比熊貓還重。”

顧汀州笑了笑，沒，只是拉過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了。

的手還是很涼，大概是中毒剛過的緣故。

“我不困，我就守著你，一直等你好了為止。”

湯喬允沒再勸。

知道他的子，他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靠在枕頭上，安心的閉目養神。

以前總覺得他是混世魔王，張揚又霸道。可這幾天相下來，才發現他有這麼溫細心的一面。

“汀州。”忽然開口。

“嗯？”顧汀州溫款款的看著。

“謝謝你。”

顧汀州抬起頭，對上的眼睛，愣了愣，隨即笑了，“謝什麼？我是你什麼人，謝就見外了。”

湯喬允也笑了，沒再說話，只是輕輕回握住他的手。

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兩人握的手上，暖融融的。

或許，真該像他說的那樣，先把養好。不然，一切都白搭。

湯喬允睡著后。

顧汀州嗅了嗅自己上。

一汗味加臭味。

去山上待的這幾天，他都沒有機會洗澡。

他覺自己都臭了。

趁睡著了。

他趕去了衛生間，把上服全部了，又通通仍舊了垃圾桶。

而后，他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又刮了胡子，換了一套干凈清爽的服。

……

一個小時后。

他剛洗完澡。

湯喬允也睡醒了。

顧汀州從衛生間走出來，頭發漉漉的，正拿著巾在。

“你剛剛洗澡了嗎？”

“對呀。”

湯喬允神好了不，只是上還帶著在山里沾的泥土味。

加上剛醒時出的薄汗，總覺得不太舒服。

“我也想洗個澡。”

顧汀州聞言，眉頭微蹙：“剛醒就洗澡？醫生說你現在還得靜養，千萬別著涼了。”

“可是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湯喬允拉了拉角，覺渾都難。

在山上時還不覺得。

可一回到城市，忽然覺上哪里都不舒服。

“那我就問問醫生，看看能不能洗。”

他轉出去找護士。

五分鐘后。

顧汀州回來了，手里還拿了件干凈的浴袍和巾：“醫生說可以洗，但只能沖十分鐘，水溫要調高點，我幫你調。”

湯喬允沒想到他連浴袍都準備好了，臉頰微熱：“我自己來就行。”

“你剛退燒，站穩都費勁，怎麼自己來？”顧汀州不由分說地扶坐起，又拿了雙防拖鞋放在床邊，“我在外面守著，有事喊我。”

衛生間里早就被他提前檢查過，地板鋪了防墊，熱水也調好了溫度。

湯喬允扶著墻慢慢走進去，關上門時，聽見外面傳來顧汀州的聲音：“水要是涼了就喊我，別撐。”

應了聲，擰開水龍頭。

溫熱的水流淋下來，沖走上的灰塵和疲憊，也沖淡了幾分中毒后的虛弱。

看著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

這半年，幾乎都沒照顧過鏡子。

自己看自己都變得陌生了起來。

看著看著，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覺。

“算了，別想太多了。命運將我們推向哪里，那就去到哪里就好了。”

湯喬允了上服，默默的洗著澡。

只想把自己上的所有污穢都沖洗干凈。

十分鐘后。

洗了頭發，剛想關水。

忽然覺得頭暈了一下，手沒扶穩，差點撞到墻上。

“呯。”花灑掉在了地上。

門外。

顧汀州聽見響聲，立即張的敲門，“允兒，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