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疏忽了,去深州就非常的不對勁,我不該就那麼讓回來。”
蘇封塵的心怎麼也無法平復。
他難以想象,在深州時,付倩蕓的笑容是怎麼出來的。
他怎麼就沒有發現,付倩蕓不對勁呢?
自責將他吞沒,他沉浸在難過和痛苦中,無法自拔。
短短數日,付倩蕓瘦了這麼多,治療過程一定很辛苦。
是怎麼咬著牙,一個人撐過來的?
若不是這次回來,打算什麼時候再告訴他們生病的事?
“這也不能怪你。”崔婷婷在蘇封塵邊坐下,抱住他,頭抵在他肩上,試圖給他一些安。
“有心瞞著,你們又從未往這方面考慮,是很難發現的,我們打起神來,好好陪著,好嗎?”
蘇封塵出手,的抱住了崔婷婷,他小臂的青筋凸顯,“好。”
突如其來的變故,年人是沒有緩沖機會的。
付倩蕓被送VIP病房,護士與蘇封塵、蘇允柚代注意事項。
護士走后,病房里靜悄悄的。
蘇允柚無聲地落淚,眼淚剛落下就立馬掉,重新堅強,卻又重新落淚……
“我去找京輝,你在這里照顧好媽。”
蘇封塵只能從護士口中,知道這個病癥的一知半解。
想徹底了解,還得找京輝。
他頓了下,看向崔婷婷。
“我陪你去。”崔婷婷立刻上前,走到他邊。
商場上征戰多年的男人,已經三十出頭,此刻卻無措得像個孩子。
崔婷婷出手,拉住他無名指和小指,輕輕地。
不知道怎麼安人,只能陪伴著他。
蘇封塵反手,扣住的手。
他的心間被填得滿滿的,暖暖的,無力散去幾分。
京輝在醫院有一間臨時辦公室,他猜到蘇封塵很快會來找他,一直等著。
他已經提前為蘇封塵準備好了付倩蕓病癥的所有詳細資料。
“我不想看,你說。”
資料上麻麻的字,字字猶如一把利刃,往蘇封塵的心臟上。
“你想知道什麼?”京輝反問。
蘇封塵坐在那里,宛若接死刑的人,面繃著。
他薄輕啟吐出兩個字,“病因。”
京輝,“生活習慣與緒有很大的原因,我想……幾年前蘇家的變故,對是個不小的打擊,看起來沒事但心的創傷很大,嚴重地影響了的狀態。”
有些病,病就是心結。
六年前蘇家出事,付倩蕓一心要爭個高低,打了勝仗不代表的心里不難過。
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夫妻,到頭來落得這個下場。
自己生的一雙兒如此的優秀,蘇遠山竟然恨不得將他們推下‘懸崖’……
其實從付倩蕓無法接蘇冥延和蘇煙爾那一刻起,足以證明的心里還沒有放下。
知道,那兩個孩子也是無辜的,也很可憐。
接蘇封塵將封延集團的份給蘇冥延和蘇煙爾,已經是最大的容忍度了。
這幾年付倩蕓的一直不怎麼好,經常的失眠,焦慮。
蘇封塵每年都會帶檢,給找老中醫調理。
他以為,會慢慢好起來的,卻沒想到——
“其實伯母一開始不打算治療。”
京輝嘆息了聲,“不過去了深州一次,再回來就接治療了,治療過程很痛苦,從來沒有抱怨過。”
付倩蕓去深州發生了什麼,蘇封塵再清楚不過。
難怪會突然跑到千里之外催婚,是放心不下蘇封塵。
得知穗寶是蘇封塵的兒,看到了孩子等于看到了希,所以付倩蕓臨時改變主意,想多陪陪孩子們。
匆忙回江城,接治療。
“我問過伯母,打算高高興興辦個生日宴會,然后就告訴你們生病的事。”
京輝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
不拖到最后一刻不說,讓孩子們多開心一天是一天。
但付倩蕓回家后斷藥,質量急劇下降,連明天生日都沒撐到就倒下了。
這個病只能經過反復化療來延長壽命,是一個漫長艱辛的道路。
“錢的問題你們不愁,在最后的時騰出時間來,多陪陪伯母吧。”
京輝竭盡所能,“伯母可以回家,化療用藥時我去蘇家,需要的藥我也會帶過去。”
家里比醫院舒適,所有人都在。
在付倩蕓還沒醒來的時間里,蘇封塵將工作重新安排了一下。
原本計劃帶領封延集團進軍下一個高度,現在決定停滯一年,維持原狀。
原狀發展下,蘇封塵可以待在家里,著急的工作周展送過來,他只需簽字即可。
傍晚,付倩蕓悠悠轉醒。
睜開眼睛,看到悉的醫院,心里‘咯噔’一聲,立馬坐起來。
剛起到一半,胳膊就被人攙扶住。
是蘇封塵和蘇允柚,他們一左一右在兩旁。
“媽。”
“媽。”
兩人異口同聲。
“媽,您喝點水。”
崔婷婷遞過來一杯溫水。
蘇封塵和蘇允柚扶著付倩蕓坐起來后,又接過水遞給付倩蕓。
付倩蕓接過水杯,手指枯瘦,顯得關節都大了許多。
“你們都知道了?”
蘇允柚又忍不住落了眼淚。
“您怎麼不告訴我們?”蘇封塵在邊坐下,“我們早一點從深州回來陪著您。”
付倩蕓喝了口水,聲音的,“我能接現實,就是怕你們難過。”
蘇封塵細細端詳,這才發現付倩蕓兩鬢生出不短發。
臉上皺紋也增添了不,病來如山倒,一下子讓仿佛老了十幾歲。
在家中時每天都會畫個淡妝,沒顯這麼厲害。
可現在……
“京輝把治療方案都跟我說了,咱們等會就出院回家,過了明天的宴會,他會帶著藥上門治療。”
蘇封塵語氣和,仿佛聲音稍大,眼前的一切都會都會為泡沫幻想,碎掉那般,再也看不到母親了。
付倩蕓看得出他們都在忍著,也忍著,點點頭。
“好,我生病的事,就不要聲張了,不想讓那麼多人來看我。”
蘇封塵點頭,“好,不聲張,全都由您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