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楊夕瓷邊一起討論的同道中人自己去作畫之后，才轉頭看向周晟京的方向。

從上山開始，周晟京似乎就一眼都沒有往這邊看，這會兒看起來也畫得非常認真。

但楊夕瓷卻看得出來他就沒有把心思放在畫畫上，一張畫板上的畫紙落筆又換掉，到現在，新的一張還是空白的。

太已經躲到云層背后，畫出來也不是那個味道了。

周晟京開始扯了畫紙，收起畫筆，看樣子準備收起畫架下山。

白白在那邊坐了將近三個小時。

楊夕瓷當做完全看不出他藏的緒，一改之前的擒故縱，主看過去，開口問：“你也來了？”

周晟京淡淡看了一眼，沒搭腔。

過了兩秒，又“嗯”的應了一聲。

楊夕瓷很不好意思的繼續問他：“你都要走了，能不能借我用一下畫筆，我明天上班還你。”

說著，揚了揚自己的那個“頑強老兵”，已經徹底報廢了。

周晟京回頭看了一眼另一頭的男生，他們三個人盤踞山頭正好像個三角形，“你朋友那不是閑著？”

楊夕瓷頓了頓，“我們今天剛到，他比你還新手。”

所以那個男生的所有工都是門級，楊夕瓷還真用不順手，這是真話。

周晟京不冷不熱的收著東西，沒給送過來，也沒說拒絕。

所以楊夕瓷自己往他那邊走，走近了看到他廢了很多張畫紙，驚訝了一下。

“今天沒靈？”楊夕瓷問。

周晟京沒回答，而是了一只畫筆遞給，“用吧。”

楊夕瓷看看他，又問了一遍，“你要走了嗎？”

“一會兒說不定太會再出來，夕落下之前也有一段很很熱烈的景，不試試？”

周晟京淡淡一句：“沒興趣。”

但話是這麼說，他坐那兒沒。

楊夕瓷幫他把畫紙鋪了回去，從他扔著的很多張畫紙上準的找出問題，“你下筆可能不太對。”

彎下腰，湊在他邊，三兩筆落在干凈的畫筆上。

雖然只是幾筆，但是趨勢非常明顯，一幅漂亮的冬日殘躍然紙上，畫作一角還勾勒了自己坐在余暉的側影。

“人景合一，比單純風景要有意境，不過你要是不喜歡，可以直接掉，也還好？”

楊夕瓷彎著腰的時候，長發攏到一側，隨著的作若有若無的撓著周晟京的小臂。

在第一次跟周晟京偶遇之前，就在整整一天的妝造試驗之后，選了這個形象。

臉上每一寸都很致，但妝容又特別的淡，對于周晟京這種人，只有心設計但又著清新自然的漂亮才能讓他第一眼記住，并不反的靠近。

直到現在也是，證明的選擇是正確的，楊夕瓷幾乎能覺到周晟京因為的靠近，有一兩秒很努力放輕呼吸。

楊夕瓷看了發掃過的位置，他好像也不冷，出了一小截結實的臂彎，視覺力量很強。

楊夕瓷上有好聞的味道，在周晟京鼻尖縈繞片刻后，隨著直起而消失。

“那我過去了。”禮貌的打完招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來的將近一小時，楊夕瓷是真的在專心畫畫。

畫畫這件事本來就是十幾歲時的好，雖然這次因為周晟京而重新拾起，但也是真的熱。

畫作快收尾的時候，原本該出來的烈焰晚霞不見蹤影，天邊不知不覺聚集了很多青灰的云層。

看來要下雨了？

楊夕瓷還真沒料到天氣會驟然變化，可沒帶雨。

匆匆忙忙的開始收起工準備下山。

周晟京那邊已經收拾好了，那會兒山頭只剩他們倆了，另外一個畫友早走了。

兩人開始從山頭往下走。

厚重的云層越來越黑，冬天的雨點顯得很重，一滴一滴的砸下來。

他們剛好走到一個岔路口。

周晟京住，“這邊過去有個亭子，去躲一躲嗎？”

楊夕瓷沒得選，跟著周晟京往岔道走過去。

轉過一個彎，果然看到一個小亭子，不大，但是足夠躲雨了。

亭子顯得很老舊，周圍的欄桿都磨損得一牙缺一塊的。

楊夕瓷了亭子里的圍欄，很厚的一層黑灰。

偏偏的子還是淡，坐下去就毀了。

周晟京拿了自己的大鋪在長凳下，足夠兩個人坐，“坐吧。”

楊夕瓷那會兒完全忘了自己帶了小馬扎的。

“謝謝。”坐下后把包放在一旁。

雨勢越來越大，亭子的地上一圈逐漸被濺，天也逐漸變暗。

兩個人好像都一樣孤苦伶仃，等雨將近一小時，居然誰的電話都沒有響過，可見平時的社有多匱乏。

楊夕瓷自己不覺得意外，沒想到的是周晟京平時也不朋友嗎？

周晟京來之前跟沈硯舟打過招呼，今天休假，公事一律放到明天理，當然沒人找他。

天逐漸黑得快看不見了。

楊夕瓷在想是不是應該報個警，山上太黑了，有制服哥哥上來接應才是最有安全的。

于是拿了手機，低頭點開屏幕。

周晟京問：“干什麼？”

“報個警吧。”說話的時候稍微抬起頭往周晟京那邊側過去。

突然發現兩個人湊得很近，都在看手機的屏幕，這麼一抬頭，說話的差一點點到周晟京的下。

兩個人都僵在了那兒，周晟京甚至忘了拉開距離。

楊夕瓷輕輕抿住，鼻尖的氣息就忍不住加重，正好灑在對方畔上方。

看到周晟京結輕微了一下。

然后兩個人又幾乎同一時間往反方向拉開距離。

楊夕瓷沒有掩飾喜歡他這件事，不自然的抬手弄了弄頭發，也忘記了自己剛剛要干什麼，完全沒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這個樣子，倒是讓周晟京放松下來，“我來打吧，我手機沒電了。”

他出來的時候是臨時決定，之前忘記充電了，下山沒一會兒就已經關機了。

楊夕瓷點點頭，把手機遞過去，指尖不可避免的相互。

誰也沒有躲開，也誰都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