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完話,想把花瓶放回去,結果一失手,摔了個碎。
沈姨嚇了一跳,了一聲,趕把老太太拉開,“我來收拾,您趕進去待著!”
老太太倒是淡定,吩咐:“別忘了打電話。”
沈姨點著頭,“你放心吧!”
老太太慢悠悠的自己往里走。
前段時間把小許到別墅來,一度以為沈家山會對許輕宜手。
結果接來住了一段,發現沈家山一點靜沒有。
那會兒就知道自己的兒子估計是已經在別的心思。
沒想到是跟孫瑾有關。
舟二太他媽媽了,這一點在沈家山眼里就是莫大的價值,也不知道要怎麼磋磨舟二,老了,已經管不了事了,能幫的好像也幫不了。
還好舟二和小許的應該很堅固。
老太太還不知道沈硯舟借注資進了集團董事會。
更不知道沈家山借著孫瑾要挾自己的兒子,想白嫖。
單純的以為是沈家山跟他爹一樣,想掌控兒子們的聯姻,所以拆散許輕宜和沈硯舟。
把孫瑾弄回來,老太太覺得沈硯舟和許輕宜扛得住。
沈硯舟的車最后在一個會館外停住。
盒子里的煙拿出來又放回去,重復了好幾次,終于推門下車。
乘電梯上樓,站在一扇門前。
沈硯舟還沒敲門,大門開了。
四目相對,里面的人眼圈已經泛紅,但又不敢和他擁抱。
“進來吧。”孫瑾拂去眼淚,輕輕吸氣,彎腰給他拿了拖鞋。
沈硯舟站在那兒,看著去給自己倒茶,然后端到客廳。
他走過去,坐下。
看著擺茶盞的手充滿滄桑,明顯是一雙勞的手。
這些年過的一定不是錦玉食的生活。
“你去哪了。”沈硯舟不喝茶,也不往后靠,只是坐在沙發邊,子是僵的。
孫瑾了手,了。
沈硯舟又問:“為什麼寧可不要我。”
“小舟……”
“外面有人是真的嗎。”沈硯舟一句接著一句的問。
他臉上看不出更多的表,好像就只為了問而問,只想知道答案而已。
孫瑾言又止。
“沒關系。”沈硯舟倒是突然放松下來,“我只是來聽個實話,你不用顧忌我的。”
“這幾年過得好嗎?已經重新結婚了?有孩子嗎……”
“小舟。”孫瑾終于心疼的看著他。
知道這些問題問出來,他比誰都難。
但他那雙眼睛沉靜的盯著,
自己的兒子,孫瑾當然知道是什麼脾,他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于是,孫瑾點了點頭,“我過得很好,雖然苦了點兒,但我覺得幸福。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
沈硯舟諷刺的笑了一下。
“你過得很幸福……知道我這些年怎麼過的嗎?”
孫瑾說不出話。
“租的吧。”沈硯舟環顧了一周,沒由來的問了一句。
孫瑾知道他的意思,問是不是還要走。
也不知道。
“知道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爸說你在地震里出了事讓我回來看你。”
孫瑾沒想到沈家山是誆的。
現在知道了,但是不清楚沈家山誆的目的,所以看了沈硯舟。
“你這些年不都一個人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要回家里的公司?”
說:“如果你爸拿我威脅你,你可以都不答應,不用管我的。”
沈硯舟安靜的看了一會兒,眼神變得越來越諷刺。
他這一天,簡直比拍電影都要諷刺。
“像你一樣,只顧自己不管別人嗎。”他淡淡的反問。
孫瑾握著的手了,知道他會有緒,只是沒想到緒這麼淡。
沒有以為的歇斯底里。
沈硯舟輕輕笑了一聲,“讓我過好自己,不去爭不去摻和集團的事,這些年,你留下的話我確實做得好。”
“但,既然你回來了,這個言似乎也沒必要再遵守。”
孫瑾皺起眉,“你不回公司反而過得輕松自在不好嗎?你跟他們倆不一樣,你理不好爾虞我詐……”
沈硯舟表淡淡,“人是會變的。”
孫瑾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沈硯舟已經起。
從進來到離開,一共不過十分鐘,一口水也沒喝。
走的時候也沒問什麼時候會再走,什麼時候會不會再回來。
沈硯舟的車從會館離開,開到中途停下,郊外的夜風開始變涼,冷意一點點往皮里滲。
電話響起來,沈硯舟才恍然的拿了手機。
看到許輕宜的來電,沈硯舟終于關上車窗,對著車窗用手把臉往上,指尖頭發往后抹了一把,才接通。
“喂?”聲音已經和很多,“今天可能要晚一些,你先睡?”
許輕宜也沒直接問況,而是微微的笑,“我中午睡了一覺,現在不困,等你回來。”
“我今天下午做了蔥油面,料都給你留著呢,吃個夜宵?”
沈硯舟生的五線條逐漸和,角找回了一些弧度,“好,能配個湯嗎?”
許輕宜趴在床上翻了個,“瓜豆腐湯,解膩!”
掛了電話,許輕宜立馬起去做。
沈姨讓觀察沈硯舟的心,以為他今晚不回來,試探著問的。
等做得差不多,沈硯舟剛好到家。
許輕宜去門口迎接,仰起一張帶著微笑的臉,“洗澡嗎?還是直接吃?”
沈硯舟在眉眼親了親,“沖一下就來。”
點點頭,轉去下面。
其實許輕宜也忐忑的。
沈姨只沒頭沒尾的說沈硯舟的媽媽回來了,他心不好,完全捋不清楚這兩件事之間是什麼關聯。
他媽媽不是去世很多年,怎麼回來了?
生在二十一世紀,沒辦法相信什麼死而復生。
沈硯舟洗完澡坐在餐桌邊吃面,許輕宜就在旁邊看著他吃。
做的量不大,知道他心不好,胃口估計也不那麼好。
許輕宜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倒是沈硯舟吃著面突然問:“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愣了一下,略尷尬的笑笑,“也沒,說讓我好好照顧你。”
沈硯舟也笑了一下,但是很蒼白。
吃完飯,他不讓洗碗,安靜的抱著。
許輕宜只好先不洗了,任由他抱著,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作陪。
“你說,你爸當初是跟著姘頭跑了,扔下你們母子三人和,你恨他,對嗎。”
許輕宜想都不用想就點頭。
許如文這樣的人渣,換誰當他的兒都不可能不恨的。
沈硯舟自嘲的低笑,“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恨。”
許輕宜一開始以為他問的是“他”,指的許如文,還覺得理所應當,“我恨他,你跟著恨很正常,要不然跟我唱反調對他好,我難。”
過了會兒,逐漸反應過來,“你說的,是你媽媽?”
沈硯舟抱著,下埋在肩窩里,頭發遮擋了他大半張臉,即便許輕宜側過頭看他,也看不見表。
只是聽見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然后又聽他幾句概括了沈夫人所謂的“死而復生”,原來是扔下了他們,去追逐自己的了。
許輕宜其實震驚的。
在沈硯舟過去很多次的描述里,覺得沈夫人很好,很他。
但又怎麼會丟下他呢?明知道他被沈家山和沈聿橋排。
那時候沈硯舟才幾歲?怎麼狠得下心?
這麼一想,作為一個母親,丟下兒子不管,許輕宜屬實找不到幫開的話。
只好沉默。
沈硯舟自顧冷笑,“跟許如文,又有什麼區別?”
許輕宜微微抿,“區別還是有的,至阿姨你,許如文是真不我們。”
沈硯舟不再說話,之后好長時間的一言不發。
許輕宜知道他沒睡著,知道他心里難,握了他的手,一下一下的他手背。
“所以,你已經見到阿姨了?”問。
沈硯舟語調不明的一聲,算是回應了。
“沈家山給的消息,說我在地震里出事,趕回來看我的。”
許輕宜:“那還是在乎你的安危不是嗎。”
沈硯舟又沒吭聲了。
用兩個點的權,換去找問話,沈硯舟并不在乎。
諷刺的是問出來的結果,不值那兩個點。
許輕宜想了想,“阿姨當年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呢,有沒有跟你解釋。”
沈硯舟搖頭。
他本不想聽多說,也許是害怕聽到更諷刺的事。
兩個人呆了好久,睡得晚。
第二天,沈硯舟還得去公司,合同剛簽完,事很多。
但上午一過,沈硯舟就當了甩手掌柜,后續所有事扔給了周晟京。
晚飯老太太讓家里人都去那里吃,包括孫瑾。
沈硯舟下車看到那個影在門口等他,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往里走,徑直而過。
孫瑾的話到嚨里咽了下去,最后一個上桌。
“吃飯吧。”老太太先筷。
結果除了沈硯舟,其他人沒一個吃的。
沈硯舟吃得旁若無人,過了會兒給老太太夾一筷子,又回頭對沈姨說:“咸了。”
沈姨笑笑,“您喝點湯?”
沈硯舟點了一下頭。
沈家山開口說話:“既然回來了,就留下,住到這里正好。”
顯然是跟孫瑾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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