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蝶 答案（重看，結尾新增1500）……

這一夜們喝了很多酒, 說了很多的話。

往日的理智和藏不複存在，程舒妍借著醉意，像找到抒發緒的出口, 說的年，說晦暗無的青春期, 又說起和商澤淵的兩段，哭了笑, 笑了哭。

姜宜初次見到這樣一面，特別心疼，也特別能理解的不安和遲疑。

們是不同的人, 從小到大過著不同的人生，所以也擁有不同的觀念。姜宜比較敢敢恨，轟轟烈烈談過幾場, 有的走腎, 有的走心。上頭的時候是真開心，難的時候也跟丟了魂似的，但是——“是死不了人的。”對程舒妍這樣說。

姜宜說，“你可以更自己, 也可以自我保護, 不過我親的程大畫家, 不要害怕，你要知道你現在很完，很出, 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和遮不掉你的彩，你已經強大到不會被任何事輕易摧毀了。”

“我不推崇至上，我只推崇及時行樂, 是他也好，不是他也罷，別讓自己後悔就行。”

那會程舒妍喝得整個人都迷離，兩只眼睛又紅又腫，跟倆核桃似的，姜宜說著，就在一旁曲著膝抱著被子，緩慢地眨著眼。良久，才吸了吸鼻子，應著，“嗯，我知道。”

臉上的淚還潤著，發黏在上面，姜宜幫理頭發，“其實以前我也覺得你難接近，總像是跟人隔著一堵牆。但是今天你能對我說心裏話，我特開心，所以程舒妍，你看，敞開心扉也沒那麽難，有人幫你分擔的覺也不錯，對不對？”

程舒妍轉眼看，微微怔住。

……

淩晨一點，程舒妍在輾轉幾次之後，緩慢坐起。

月清冷，樹影搖曳，房間卻無比安靜。

還沒醒酒，笑過哭過發洩了一通，可心事終究存在那。人在深夜也脆弱，緒發酵得比清醒時濃厚許多倍。尤其在下床，走去客廳，看到他平時喜歡的唱片原封不地擺在那，被安許久才勉強好轉的心，就這樣被沖垮、沖散，潰不軍。

茶幾邊上擺著外賣盒，一旁酒瓶東倒西歪，坐到沙發上，蜷著，夜裏很涼，盛大的熱鬧過後總是蕭條。心裏還是空的，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被填滿。

也許是因為和姜宜說了太多關于他的種種，那些相過的畫面不停在腦海中回放，想到他的好，又想到他分手後冷漠的表，想來想去，最終只剩想他。

深吸一口氣，鼻子酸了，眼眶紅了，淚水決了堤似的，一滴一滴往下砸。慌忙之中到手機，開機，忽略衆多湧進來的工作消息，點進置頂，發語音——“我喝多了。”的第一句話。

第二句——“我就想問問你，你還喜歡我嗎？”

再然後，丟下手機，掩住面，肩膀，不多時，淚水從指湧出。

手機仍靜靜躺在一旁，線微弱，屏幕停留在剛剛的頁面上，滿屏的綠，都是在深夜無法排解、幾近崩潰時，發去的語音，而正上方明晃晃顯示著——文件傳輸助手。

……

隔天，姜宜醒來時還有點迷糊，踩著拖鞋慢悠悠走出臥室，在看到客廳的景象時，哈欠頓時停在邊。

昨晚的一片狼藉已被整理幹淨，程舒妍正坐在沙發旁理工作。穿了件淺棕襯衫，袖口挽著，長發微卷，整個人幹練而致。

見姜宜杵在原地，稍微擡了擡眼，說，“早飯買好在餐桌上，吃點。”這全程，都面如常，狀態冷靜語氣平靜，很難和昨天頹廢茫然的人聯想到一起。

姜宜驚嘆，“我靠！”

分啊！

洗漱完，兩人一塊吃了早飯。

姜宜問準備去幹嘛？程舒妍說上班。

又是一臉驚訝，“你失結束了？已經可以去上班了？”

“沒結束，但人總要工作。”程舒妍平靜地喝了口豆漿，說，“昨天本來就是我給自己緩沖的最後一天。”

姜宜不免豎起了大拇指，“強。”

後來兩人一起下電梯時，姜宜又問想好了沒，是準備跟商澤淵和好，還是徹底放棄。

程舒妍明顯頓了頓，而後說，“沒想好。”

“還在考慮什麽？”

“很多吧。”

要怎麽去坦白，以後又要怎麽相。

最重要的是，不知道重新和好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是好是壞，是對是錯。

其實分開的這陣子，時常翻看秦聽晚的個人資料，翻到快爛于心，起初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麽目的，只知道越看心裏越是沉悶。

說來也巧，前不久的某天夜裏，正看秦聽晚的百科，逢茜忽然打電話給，言又止地詢問和商澤淵的狀況。

逢茜知道秦聽晚來北城了，也看到消息了。

程舒妍什麽都沒說，轉而問，“你們都認識秦聽晚吧，能跟我說說，是什麽樣的人嗎？”

逢茜一開始閉口不談，是程舒妍一再追問，不得已才照實回答，“聽聽姐是個特別溫、特別善良的孩，我們都喜歡的，”說到這，話鋒一轉，“但是澤淵哥的老婆，我們只認你！”

和預想的一樣。

也就是這一刻，程舒妍終于明白為什麽們明明沒集，卻執著于看秦聽晚的資料。

潛意識裏認為，也許并不適合他。

或者可以說，也許并不備人的能力，畢竟人生的初課題就是，首先要從父母那裏收獲，學到，才能給予。而的第一堂課就已經缺失了。

商澤淵的總是熱烈、外放，毫無保留。而卻畏首畏尾，在意得失，不敢太多，更不想讓自己為裏的弱者。

就像一塊堅的鐵，他是烈火，他一直在試圖融化，這無疑是種消耗，如果始終燒不化，他終有熄滅的那一天。

所以他才會說，他很累。

倒不是覺得自己不配，只是在想，如果他的人不是，他或許會快樂很多吧。

秦聽晚和他們都認識，一定能玩到一起去，而且很溫，也一定能給他很多安全。

有些事無法假設，只是稍微聯想到這些，腔裏又是一陣悶。

逢茜聽不見回答，慌了，不停地說著更喜歡程舒妍，不要多想。

而程舒妍卻無聲呼出口氣，平靜地開口，“不好意思啊茜茜，我這邊來了個工作電話，我先接，等會打給你。”說完，掛斷電話。

面前的泡面開著蓋，面湯早已涼，程舒妍把手機倒扣在一旁，神態自若地拿叉子，挑起面條，吹了吹。

這口面到底沒能送進口中，不出五秒，忽地蹙眉，痛苦地別開臉，丟掉叉子，埋首進膝蓋中。

這是程舒妍第一次到失的威力，劇烈強大也很酸爽。這麽多天以來，一直深陷在糾結和痛苦之中，緒反反複複，還經常設想一些尚未發生的事來“待”自己。它就像一場漫長的雨季，無時無刻不在降雨，時而瓢潑，時而綿，但總是的。

好在昨晚姜宜來陪，初次找人傾訴，不用一個人抗下心事，也總算有了些收獲。

至于他們之間的事，程舒妍確實覺得，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想了。

沒有沖，沒有賭氣，不會因為想他就繳械，不會因為痛苦就去找他，不想做緒的奴隸，更不想自私地占有他。要認真、冷靜、理智地尋找答案——再和好，能坦地他嗎？能勇敢回饋嗎？

必須想清楚這點，再去做抉擇。這樣對他們、對才算負責。

姜宜問，“要是你還沒想好，他就跟別人跑了怎麽辦？”

程舒妍說，“那就隨緣吧。”不強求，是的終究是的。命運安排的一切，都自有它的道理。

和姜宜道別後，程舒妍坐上駕駛位，啓車子。

準備倒車時，視線一偏，恰好看到倒車鏡上拴著的玩偶小熊，商澤淵送的，那會兩人剛剛重新確定關系，他超嘚瑟的，還笑他稚。

換擋的作就這麽停住。

程舒妍靜靜地看著，有片刻的出神，直到雙眼酸，眼眶潤，才搖搖頭，移開視線。轉而翻下鏡子，雙眼紅彤彤，還跟核桃一樣，毫沒消腫。

深呼吸，打開墨鏡盒，掏出墨鏡，單手掛上，而後換擋，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

再次回來上班，程舒妍基本恢複了狀態，還好進度不算落下，忙了一整天，及時理完了大大小小的事項。

隔天一早，出發去R國。

主要是為了參展、談合作，行程來得突然，所以沒帶助理。

下了機，坐上擺渡車。

程舒妍換卡、把筆記本支上、回郵件，一氣呵。

合上電腦才察覺旁邊有道視線正瞄，轉眼，剛好和對方撞上。

是個小姑娘，二十出頭，穿著短袖半，妝容致，頭頂戴著寫有Vicki英文的發箍，脖子上掛著相機，手上抱著應援橫幅。

應該是來追星的。

視線對上，小姑娘也不打怵，躍躍試開啓話題，“姐姐，你也是中國人？”

程舒妍：“嗯。”

“你好漂亮，我還以為你明星呢。”

程舒妍：“謝謝。”

到這，對話本該結束，但架不住人家太熱，難得見到中國人，又自來，直接拉著程舒妍聊起了天。

什麽職業？來這旅游？單嗎？

完全查戶口的提問方式，年人的邊界在純真小孩這完全不作數，程舒妍答著答著竟有點想笑。

眼下沒什麽事，剛好當做放松心，程舒妍也就陪說了會。

孩說思思。

“不是真名，我們群裏都這麽喊我。”

程舒妍難得主問，“你追星？”

“是哇！”提到這個，思思可就有一籮筐的話要說了。追的是個男團，主擔隊主唱Vicki。相當于站副團長，也是站姐，基本上全年有半年都在跟行程，這已經是本月跑的第六個國家了。

“但Vicki值得，他真的超好，是最棒的主唱！”

思思說著，程舒妍便靜靜地聽，偶爾掃兩眼，無聲笑笑，在想原來追星提到豆，眼睛是真的會亮的。

那麽說到這，程舒妍就有問題要問了，“你追他這麽久，投這麽多時間金錢力，就不怕哪一天他……”話頓了頓，仔細搜尋一番，找到那個詞，“塌房，對，不怕塌房嗎？”

思思呲牙，“姐你還蠻會聊天的哈。”

“……抱歉，”程舒妍尷尬抿，“不是故意冒犯。”

“沒事啦，”思思擺手，“這在飯圈也常見的，我是比較相信他。不過，萬一真塌了也沒關系，換個人喜歡就是嘍，男團多著呢，我有錢有時間，追誰不是追。”

“很豁達。”程舒妍給予評價。

“也不算豁達，真塌房肯定難哇，不過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起碼在追他喜歡他的這個過程中，我到快樂了，那我就不算損失什麽。”

“有句話，因為，所以我幸福，又因為過，所以不管結局如何，我不後悔。”

車輛緩慢行駛，日一次次在車廂閃過。

程舒妍看著明亮的雙眼，微微有些愣神。

有那麽一瞬，程舒妍竟聯想到了自己。

想到一直在尋找的答案，也想到所缺失的勇氣。原來在別人那裏，竟是這麽簡單和明了的一件事。

而思思一腦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未免話太多，了舌頭，問，“你不會不會覺得……我是腦殘？我有的同學經常私底下這麽說我。”

程舒妍回過神，對上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的表，失笑道，“不會。”

“真的嗎！”

“嗯。”

“我認為，”程舒妍認真思考片刻，說，“很耀眼。”

說得無私偉大未免太誇張，用耀眼來形容剛剛好。喜歡一個人便一往無前，不計較付出與回報，不怕失去，不怕傷，更不缺乏從頭再來的勇氣，這很勇敢，也恰恰是程舒妍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