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蝶 迷(重看)
商澤淵和程舒妍鬧矛盾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早上出去倆人氣氛就不太對,回來更是沉著臉,互相不說話, 吃飯不坐一起,明顯在冷戰。
大家不清楚狀況, 誰也沒敢多問,不過小吵架也正常, 床頭吵完床尾和,說不定晚上就好了。
程舒妍也是這麽想的。
但沒料到,晚飯後, 商澤淵忽然說累了,要回房休息,但又不回他那間, 反而對瑞瑞說, “你跟我睡。”
瑞瑞作為商澤淵忠實的小跟班,自然是願意的,怪就怪他表實在太嚴肅,語氣也不容抗拒, 莫名帶了點強制那味, 沉默良久, 他仰頭弱弱道,“哥,你這樣, 我害怕……”
商澤淵:“……”
害怕個屁。
不過也行, 剛好他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就幹脆把瑞瑞趕去阿彬的房間。
正商量著,程舒妍驀地開口, “別折騰了。”
打斷的是他那邊的對話,視線卻沒往他那看,放下筷子,轉頭對小碗說,“我們晚上睡一間。”
小碗第一反應是看商澤淵。
他正慢悠悠朝廚房走,開冰箱門,拿了聽冰鎮啤酒,“噗嗤”一聲,開了拉環,而後懶散邁著步子回沙發那邊,全程目不斜視,一臉事不關己。
也不知道打算鬧到什麽時候。
小碗無聲嘆口氣,說,“我是沒問題啦,但,你倆確定?”
“確定。”
“確定。”
幾乎異口同聲,沒用的默契出現了。
到這會,程舒妍才看了他一眼,他已經坐到沙發上,背對著,沒看到他的表,卻知道他打算把這冷戰玩到底。
其實回來的路上,已經有些消氣,也試圖跟他通,但他一個眼神都不給,一臉“拒絕通”的模樣。
商澤淵是有爺脾氣的,還是臭脾氣。
收回視線,腦子裏就一句,隨他吧。
站起,撂下句,“我先去拿東西。”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到底奔波了一天,加上又是吵架又是冷戰,還消耗神的。樓下幾人正玩桌游,程舒妍取完東西也沒再下去。
小碗上來時,已經洗過澡,頭發散著,靠坐在床頭翻雜志。沒蓋被子,穿得清涼,一吊帶熱,白長。
小碗每次路過都反複看幾眼,本挪不開視線,等自己也洗完澡,躺旁邊,終于忍不住在上了把,慨,“哇,你這材,便宜他小子了。”
程舒妍彎笑,手上這頁翻過,合上雜志放一邊,陪小碗聊了會天。
起初小碗沒提商澤淵,怕影響心,後來見緒不錯,才試著問他們鬧什麽矛盾了。
程舒妍沒細說,簡明扼要提了幾句。
小碗當時便嘲諷道,“他怎麽這麽醋啊!你別說,這爺談起還怪粘人的呢。”
程舒妍笑而不語。
朋友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兩人好,只不過的事,還得是當事人自己想清楚才行,局外人也只能適當勸幾句。
于是小碗苦口婆心地勸著——
“其實你倆適合的,也就你能拿得住他,我們這群朋友都希你們能走到最後。”
“他是有點心,外冷熱。不過好哄,想讓你吃醋,你就丟他個板,他指不定就樂呵呵跪上去了。等他這點緒一過,照樣把你寵到天上去。”
“雖然我們總調侃他渣男,但他只是長了張渣男臉,實際真不渣,至從小到大,我就見他談了你這麽一個,在國外讀研那會,他寡的。”
小碗說著,程舒妍便聽著。
沒問過商澤淵在國外的況,第一次聽,聽得樂呵的。
後來時間不早,兩人熄了燈,臨睡前,小碗忽然想到什麽,在手機裏一通翻,又拿給程舒妍看。
是個視頻,小碗在國外錄的。
剛好就是六年前在小碗朋友圈看到的,他們一群人去海邊沖浪的那天。
程舒妍印象很深刻,因為清楚地記得,商澤淵在視頻裏展現出的耀眼與活力,那一度讓以為,他早已走出去,也正在開啓嶄新的生活。
可眼前的視頻裏,他卻完全是另一種狀態。
渡上,他仍是白金發,頭發半半幹,被海風吹得略顯淩。臨近夜晚,天空一片深藍,渡緩慢移,他的後立著船帆,亮著暖橙的燈,有人站在船帆下舉杯聊天,相談甚歡。而他就只是靜靜的、獨自坐在那,單手撐著下,視線漫無目的地看著遠方。
氛圍越是熱鬧,便襯得他越是孤寂,明明沒什麽特別的表,可整個人好似要與深藍的背景融為一,眉眼之間,說不出的憂郁。
“他那段時間經常這樣,”小碗說,“也玩也笑,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走到角落裏,一個人出神,像把自己關小黑屋了一樣。”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才想明白,大概率是因為跟你分手了。”
“看著難過的,覺得到吧?你倆分手的原因我不清楚,也不好說,但我能百分百肯定,他真的很喜歡你。”
屏幕映在臉上,畫面一次又一次回放,也看了一次又一次。
而在長久的沉默後,程舒妍終于移開眼,輕輕應了聲,“嗯。”
*
隔天行程比較滿,所以大家起得很早。
程舒妍難得化了妝,穿著長外搭黑鏤空罩衫,長發微卷,踩著高跟鞋,慵懶。
剛下樓就給其他人看愣住了。
阿彬率先發出一聲,“wow~”
商澤淵正烤吐司,聞聲轉頭掃了眼,一眼之後又一眼。
這時,“叮”的一聲,吐司烤好,冒著熱氣與香味,他平靜收回視線,裝盤,又叼了一片在裏,若無其事走到餐桌旁,坐了下去,仍是和隔了兩個人。
他們照舊不講話。
瑞瑞誇程舒妍好看,商澤淵目不斜視地抹果醬。
小碗故意沖著他的方向道,“要看住哦,不然容易被別人拐跑。”
他還是沒什麽反應。
程舒妍表平淡,就著牛咽下餅幹後,開口,“黃油曲奇烤得還可以,要試試看嗎?”
瑞瑞:“我要!”
阿彬:“那我也要。”
因為曲奇是今早烤的,大家都很給面子,紛紛喊著要嘗嘗。
于是程舒妍幹脆起,端著小托盤挨個發,起初還順利,直到發到商澤淵,腳步停。
托盤舉到他旁邊,商澤淵側了側眼,沒說話,也不吭聲,兩人就這麽靜止。
約莫等了十幾秒,說,“哦,不吃。”
當時商澤淵正向曲奇看第二眼,而在說完這話後,直接收回,越過他,發給下一位。
沒一點拖泥帶水。
發完餅幹,繼續吃飯,仿佛無事發生。
桌上卻有人悄悄了把冷汗。
……
早餐結束,一行人準備出發。
九個人開六臺車,分配的時候,瑞瑞阿彬和小碗車門大開,語氣誇張地喊著,“神能不能看看我,坐我的車吧。”
程舒妍笑了笑,還真就配合著他們“玩”了會,從最後一輛開始,一臉認真地往前選。
商澤淵的車在把頭第一個,走過來時,他正往導航上輸地址。
聽見有人敲副駕的車窗,他轉頭看去,就見程舒妍抱著臂,彎著腰,隔著車窗往裏看,致的臉上滿是打量,像在思考。
視線對上,兩人皆沒作。只不過在僵持幾秒後,站起,明顯往後退了步,準備走了,他適時擡手開了門鎖。
“咔噠”一聲落耳中,程舒妍背對著車彎,而後轉,開門上車。
系好安全帶,低頭刷手機,而他一言不發踩油門,開了出去。
車裏放著歌,是喜歡的歌單,聲音放得大,明明鼓點強烈到心都在震,明明已經獨在狹小空間,彼此上悉的香味纏蔓延,但就是沒人主說話,也沒換過眼神。好像一個把對方當司機,而另一個真“稱職”地當起了司機。
樂聲躁而響,他們無聲較著勁。
第一站是園。
男生們對這地方倒沒什麽興趣,不過濱城園出名,小碗和程舒妍又喜歡,所以就來轉轉。
園前,程舒妍買了兩袋胡蘿蔔放在腳邊,方便沿途喂小。
注意事項發到手裏,一切準備就緒,車子一輛跟著一輛駛。
車速不算快,沒時就看風景,有就做做互,時不時拍兩張照,程舒妍自己玩得樂呵。後來遇到長頸鹿,連忙坐直子,下意識拍了他兩下。
商澤淵垂眸,看向自己胳膊,再看,那會已經整個轉向窗外,開了窗,看著興的。
他自覺停了車。
靠上車窗想歇會,程舒妍沖他了只手。
“?”
商澤淵問,“幹什麽?”
這是他今天的第一句話。
程舒妍頭也沒回:“胡蘿蔔。”
這是上車後的第一句話。
商澤淵吸了口氣,沒,程舒妍沒收到蘿蔔,再度拍了他兩下,“你快點。”像撒。
片刻後,一口氣又呼出來,他認命地彎腰,從袋子掏胡蘿蔔,遞給。
還是沒回頭,“謝謝。”
隔一會再手,他再遞。
他這回不當司機了,了遞胡蘿蔔的“後勤”,隨時手,他隨時遞,期間,他就在與長頸鹿上來回巡視。
看對長頸鹿笑,給它拍照,語氣輕輕地哄它,說它好乖。
又看長頸鹿著又長又紫的舌頭,卷著胡蘿蔔嚼,有口水甩到車窗上。
他沒由來蹙眉,“嘖”了聲。
眼看著車窗開得越來越大,有一只甚至把頭了進來,商澤淵又“嘖”了聲。
朝他手,他說,“沒了,把它關出去。”
“對不起啊。”程舒妍開口安長頸鹿。
他就在想,怎麽沒聽這麽安他?起碼長頸鹿有胡蘿蔔吃,連分個曲奇還越過他。
正生著悶氣,又見程舒妍要頭,他開口阻止,“別。”
果斷的一聲,帶點嚴厲,程舒妍起初嚇了一跳,回過味來又覺得悉,是喜歡的那種口吻。但還是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他。
他解釋,“會咬人。”
問,“關心我?”
他頓了頓,沒應,撇開眼,直接關車窗。
聳了下肩,也沒繼續這個話題。
車窗外,長頸鹿還不舍地著車窗,又拍了幾張照片,等再回過頭,發現商澤淵正慢條斯理地手。
胡蘿蔔沒洗淨,水漬混著泥土,髒的。
低頭,攤開手心,的手上也沾點黑,于是再度朝他手,手心朝上。
商澤淵那一刻沒多想,完自己的,順勢了兩張幫,平時照顧習慣了,這類作完全是出于條件反。只不過了兩下,立即反應過來不對,收手,擡起眼,剛好對上的視線。
程舒妍歪頭看著他笑,明顯是那種大獲全勝的笑,可笑過之後,又故作疑地問,“我是問你要巾,你在幹嘛?”
商澤淵有一瞬的沉默。
對無奈的,也正是察覺到這點無奈,又讓他更生氣。他覺得不行,這太容易。
于是面無表地跟對視片刻,把整包巾丟上,“自己。”
也不惱,“那就自己咯。”
商澤淵抿直線,繼續開車,後半段他沒再開口,也拒絕配合做任何事。態度擺得決絕,足夠冷淡。
程舒妍對此滿不在乎,他沉默,也沉默,最擅長用別人對的方式來對別人。
只不過等車子開到餐廳,臨下車前,程舒妍從包裏掏出袋什麽,塞他懷裏,說,“當作你關心我的回禮。”說完,關上車門便走,也沒等他,長發在風裏飛著,步子邁得灑。
商澤淵怔了片刻,低頭看去,又是一怔。
是一袋的曲奇餅幹,用明的袋子裝著,袋子上著便簽,便簽上畫著一顆又大又紅的心,右下角寫著幾個字——“商澤淵親啓。”
程舒妍走後,他仍停在原地許久沒。
隔了會,車裏驀地傳來聲嘆息。
溫暖的弦,溫暖與她的佔南弦,在這融融日光裡,悠悠琴音下,講一個關於遠去和天長地久的故事. 年少時稚嫩卻深刻的愛情,沒有因殘忍的分手消亡,卻讓兩個人在各自天涯的十年裡,將那個禁忌的名字,養成了一道傷.即使身邊已有另一個人的陪伴,仍無法平息內心深處的念想.誰比誰更熬不住相思?是終於歸來的溫暖,還是用了十年時間佈陣設局,誘她歸來的佔南弦?男女之間的愛情,直似一場戰爭.不見硝煙瀰漫,只需一記眼神、一抹微笑、一個親吻、一句告白,便殺得她丟盔棄甲,舉手投降;可他立時宣佈結婚,與別個女人.這是愛嗎?那個已然陌生的佔南弦,讓她一步步看清他掌控的局,卻擺脫不了棋子的命運.是報復吧?十年前她的不告而別,讓他痛苦經年,所以他是要用她再度奉上的愛情,祭奠曾經坍塌的世界?所謂天長地久的愛情,也許真的敵不過時間培養出的恨意.而他與她之間,亦只剩了愛與恨的孰輕孰重,和落幕前的最後一次取捨.最後的最後:於他,是大愛如斯方若恨,於她,是十年蹤跡十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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