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大執教的這幾年，秦崢如愿得以經常見到梁笙。

但他見到的，又不僅僅只有梁笙。

除了上課的時候，其他時候他見到的梁笙，基本都和許墨琛走在一起。

看見抱著外套水杯，坐在球場邊的觀眾席，雙手捧臉著球場上的許墨琛。

看見和許墨琛一起去食堂吃飯，然后再陪許墨琛一起去階梯教室上大課。

看見在許墨琛面前笑得眉眼彎彎，瑩潤杏眼里滿是。

他知道，梁笙喜歡許墨琛。

雖然這個認知讓他有些許挫敗，但他很快就接了這個事實。

他是很喜歡梁笙，但如果許墨琛能好好對，他也會欣然接這個結果。

畢竟相比于自己而言，許墨琛要年輕許多，兩人只相差一歲，都在同一個學校里上學，生活上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許家雖不如秦家，但也過得去，和陸家是鄰居，方便互相有個照應。

至于他自己，他會繼續做好哥哥的好朋友這個份，像以前那樣，默默地守護著繼續長。

但世上沒有如果，許墨琛不喜歡，也看不到的好，更加不珍惜對他付出的真心。

秦崢不得不承認，當他確信這一件事的時候，他心一度卑劣地想：

太好了，許墨琛不喜歡。

也許，還會繼續喜歡許墨琛，一時間不會放棄，但沒有關系，他也不會放棄。

秦崢自認是個有耐心的人，他可以等，等到梁笙放棄許墨琛，等到梁笙回頭看見自己。

他做好了要等三年五載的準備，卻沒想到，機會那麼快就找上了門。

陸硯禮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吐槽過，說許墨琛不是個好東西，搞不懂梁笙怎麼就那麼喜歡他。

還說，他們全家人都不贊梁笙和許墨琛在一起，婉甚至和陸慎平提出要幫梁笙安排相親對象，讓多見見其他的人。

秦崢聽在心里。

于是，他又一次主走向了。

聽聞圈子里放出陸家千金要聯姻的消息，他二話不說就上門去見了陸慎平。

“陸叔，秦陸兩家本就好，聯姻更是親上加親，放眼整個京州，能與陸家聯姻的門第，沒有比秦家更合適的了。”

陸慎平著下，咂了一下他說的話，“秦陸兩家聯姻自然好，不過，云霽那孩子，總覺和我家小笙不太合適。”

秦崢斂著眉，神淡然，聲音堅定，“不是我弟，是我。”

“你？”陸慎平訝然地瞪大眼，“阿崢，你說認真的？”

“嗯，認真的。”秦崢點頭，“我弟那個紈绔子，當然配不上笙笙，不知道陸叔覺得，我怎麼樣？”

陸慎平愣愣地看著秦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慢慢回過神，“你當然很好，我反倒擔心，小笙會不會配不上你？”

秦崢彎起角，“不會，陸叔，笙笙很好，配誰都配得。”

陸慎平眼神明地看著他，片刻后，朗聲笑了起來，“好，我家小笙自然誰都配得，不過……。”

話鋒一轉，陸慎平有些擔憂地蹙起眉頭，“你比小笙年長七歲，不知道小笙能不能接你。”

“陸叔。”秦崢語氣沉靜，“正是因為我比笙笙大七歲，所以我在各方面的閱歷和經驗都比富，可以更好地照顧。”

聽了他的話，陸慎平再度了下，沉思一會兒，“也是，你說得對，年長一些靠譜，能把小丫頭照顧好。”

“那這樣，我和小笙提一下，至于后面的事，喜不喜歡你，看緣分，順其自然。”

“好，謝謝陸叔。”秦崢角輕勾，眼底劃過一道輕松的笑意。

那天與陸慎平聊過之后，陸硯禮很快就聽說了這件事，當天晚上，就急沖沖地過來找他。

見到秦崢的第一眼，陸硯禮就沖上來給了他一拳。

秦崢沒躲。

任由拳頭砸在自己臉上，落下一塊淤青。

“你是不是早就對小笙存了心思？”陸硯禮咬牙切齒地看著他。

秦崢垂下眼，拇指按住生疼的角，抑住輕嘶聲，語氣堅定地說：“是。”

他沒打算瞞著陸硯禮。

“好啊，秦崢。”陸硯禮突然笑起來，“我還想呢，前幾年，你往我家跑得那麼頻，原來早就看上我妹了，我以為你也把當妹妹，哈，還假惺惺地教我怎麼做哥哥。”

“不是。”秦崢抬起眼，神清明，“那幾年，我確實把當妹妹，擔心會在陸家過得不開心，所以才代你該怎麼照顧好。”

“你有什麼資格管那麼多？”陸硯禮全然不信秦崢，只當這是他的托詞，“還擔心會在陸家過得不開心？這關你什麼事？”

那時的陸硯禮只以為，秦崢是在第一次來陸家見到梁笙時，被的漂亮可所吸引，才有了后續的那一切照顧。

在他看來，這樣的照顧并不純粹。

他氣自己錯信了好兄弟，被秦崢耍得團團轉。

秦崢了解陸硯禮，兩人是多年的兄弟，自然知道他的子，憎分明，非黑即白。

陸硯禮是個好哥哥，不管此前有沒有他的幫忙，他都是真心待梁笙好。

秦崢并不打算對他瞞自己的心事。

他想和梁笙在一起，得到陸硯禮的支持很重要。

所以，那天晚上，他把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經歷，從當年在國立設計院和梁笙初次遇見開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陸硯禮。

聽完后，陸硯禮沉下眼神，抿下角，久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過了很久，他站起，看了眼秦崢臉上的淤青，哽著嗓子開口：“我去找藥箱。”

很快，陸硯禮拿著藥箱回來，簡單幫秦崢理了下臉上的傷口，“打得不重，剛才我也沒使多大勁兒。”

“沒事。”秦崢輕輕搖頭。

陸硯禮收好藥箱，定定地盯著秦崢看了一會兒，“你這個人，要什麼沒有，怎麼還把自己搞這麼卑微？”

秦崢扯了扯角，沒說話。

陸硯禮輕嘆了口氣，起準備離開。

“比起許墨琛，我當然更愿意小笙和你在一起。”陸硯禮站在秦崢面前，垂著眼看他，“不過，一切都要看小笙自己的意思。”

“要是不接你，免談。”

秦崢抬起眼，微微一笑，“自然。”

兩個月后，他接到陸硯禮的電話，說梁笙答應了聯姻相親，可以安排他們先見面聊一聊。

秦崢心頭懸著的鼓槌重重地落了地。

砸出一聲暗終見天日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