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零點剛過。

秦云霽回到自己的房間，走到窗邊，拉開窗簾，著天邊絢爛綻放的煙花，耳邊響起了傍晚時秦老太太說的話。

“這鐲子呀，倒是還有一只，給云霽備著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送出去。”

或許是因為當時看見梁笙戴著鐲子，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的好朋友？

又或者是……

到底是因為什麼，秦云霽也不知道，當林落落的臉出現在他腦中時，他冷不丁被自己嚇了一跳。

他怎麼會想起？

更可怕的是，的臉在他腦海出現不是閃瞬即逝。

直到剛才，大家在院子里放煙花時，他看見梁笙依偎在秦崢懷里，秦崢用大裹著，陪一起仰頭著漫天絢爛，他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看著兩人臉上溫的笑意，他竟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林落落。

他到底是怎麼了？

秦云霽著夜空中的璀璨，心頭那的沖愈演愈烈。

片刻后，他低下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點開了林落落的微信。

斟酌幾秒后，發了一條像是群發的消息過去。

【秦云霽】：“新年快樂。”

沒想到，消息才剛發出去，聊天框頂部就出現了“對方正在輸……”

后遙遙傳來約的煙花聲，秦云霽抬起手機，背靠在窗臺，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屏幕。

【林落落】：“也祝你新年快樂！”

指尖落在屏幕鍵盤，打了幾個字后，又刪掉，秦云霽猶豫了半晌，徑直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嘟——嘟——”

幾聲忙音后，語音電話被接通，聽筒里傳來細弱的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亮。

“喂？”

秦云霽回過神，清清嗓子開口：“你還沒睡呢。”

“沒啊，剛在守歲嘛，睡了怎麼回你消息，還能接你電話？”林落落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你打電話給我想說什麼？”

秦云霽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就……隨便聊聊。”

林落落：“嗯？”

在進一步發問前，秦云霽連忙開口：“你喜歡看煙花嗎？”

“喜歡的。”林落落輕笑了一聲，“我剛才就在放煙花。”

“我也是，剛和我家里人放完煙花。”秦云霽也不自覺彎起角，“今年嫂子來了老宅過年，我哥還給嫂子定做了專屬名字寫的煙花。”

“哇，秦教授好浪漫啊。”林落落聲音里是難掩的驚喜，“笙笙真的被寵上天啦！”

秦云霽原本以為，可能只是因為梁笙的關系，所以他才會聯想到林落落。

但就在和聊起關于梁笙的話題之后，他發現，這些本不是他想和說的話。

在這個煙花漫天的新年夜，他想聽到林落落的聲音，卻并不想聽只和自己聊別人。

“林落落，新年第一天，想和我見面嗎？”

林落落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什……什麼時候？”

秦云霽勾起角，低笑了一聲，“現在？”

“現在？”林落落詫異地重復反問了一遍，卻并沒有拒絕。

“嗯，一小時后到你家樓下。”

說完，秦云霽拿起車鑰匙就下了樓。

落雪長夜，墨綠的阿斯頓馬丁駛出西郊，轟鳴聲起，掩藏于喧天的煙花綻放聲中。

-

翌日。

燦金的照在茫茫雪地上，泛起格外耀眼的鎏金線。

梁笙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窗簾隙進來的刺眼，不由得瞇了瞇眼睛，著陌生的天花板發呆。

大腦艱難地轉了半晌，猛然間反應過來，這是在秦家老宅，不是在九號公館。

窗外那麼好，怕是時間已經不早了。

拿過床頭的手機一看，果不其然，都快上午十點了。

作為第一年來過年的新媳婦，大年初一的早上，就在婆家老宅睡了個大大的懶覺，這也太不像樣了！

梁笙騰的一下從床上蹦起來，趿著拖鞋跑去衛生間洗漱。

剛跑進衛生間，迎面看見鏡子里的自己，猝不及防地頓住了腳步。

微卷的長發散，發間隙出脖頸的，到是或深或淺的紅痕。

回想起昨晚，的臉火燒火燎地燙了起來。

秦崢口中所謂的準備，極盡細致，除了最后那一步，幾乎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一遍。

期末考前劃重點都沒劃得那麼仔細。

足足折騰到凌晨兩三點，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只知道，秦崢后來又抱著去浴室洗了澡，把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或者什麼其他的水痕清洗干凈，然后才換上了現在穿著的這一睡。

正當著鏡子里的自己出神時，后響起了門被打開的聲音，隨后，秦崢出現在了的視線里。

“起來了。”

秦崢走到邊，神態自若地拿起的牙刷，幫好牙膏，然后把牙刷遞到面前。

梁笙低頭從他手里接過牙刷時，不小心到他骨分明的指節，指尖頓時像被燙了一下，瑟著收了回來。

“怎麼了？”秦崢自然地收回手，又拿起洗漱臺上的牙杯，幫接好溫水，“我手上有靜電？”

“沒……沒有。”梁笙搖搖頭，迅速撇開眼，囫圇把牙刷塞進里。

那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手指，只要看上一眼，就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某些限制級片段。

太過清晰的，在指尖相的一瞬間，全孔都囂著。

救命！

不純潔了！

梁笙得不敢抬頭，鏡子里的自己一定滿臉通紅，站在邊的秦崢一定看得一清二楚。

死死地低著頭，吐完里的泡沫后，繼續維持著低頭的姿勢，擰開水龍頭就往臉上澆冷水。

秦崢雙手抱靠在墻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小姑娘紅的耳垂。

片刻后，微微勾，嗓音帶著笑意，話卻說得正經，“廚房已經在準備午飯了，洗漱好了就下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