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離別在即 錯了也不怕，我都給你兜著……

140章

三日之, 東水關碼頭廣船一直排到出江口，看著船桅上高掛的九通行的大旗，竟是九通行下多數的船隊都集結在此了。

很明顯, 二十萬大軍北上是要由九通行的船隊運送。

想到之前皇後悄沒聲息地就將糧草運到了北地, 這會兒都明白了，是使了九通行的船隊運過去的。

有知道底的就說，“怪道廣州那邊都說九通行出海的船都停了，都尋思九通行裏是不是出了什麽變故，放著大把的銀子都不賺了，原來是為了這一朝。”

所以，這一把九通行差不多是把家底兒都掏出來了。

不商家私底下說九通行犯了憨，“多前例, 皇家眼裏商戶連奴仆都不如, 你就是將家資都奉上，怕是連個哼聲都換不來。

刮完你的財送你全家流放的事就有幾樁了。”

揚州的鹽商們也都在說，“夠不著的就別奢求, 如我們似的買些宮造之, 既有了面，又給皇後捧了場, 十萬兩銀子買一個監生位守住財, 安生做個富家翁才得長久。”

這些人的話才落，轉頭皇後就給了方岱一個商課提舉司下轉運使的七品虛銜兒, 發話往後面上廣州至燕城的海運差事都由九通行承擔。

另又許了九通行的九大東家每家一監生位。

這下可了不得，九通行再往哪裏走都不會遇上面的為難，方家有了，後代就可改換門庭了。

大郢是不準商戶捐捐監生的，不然揚州的鹽商就不會為了一個監生位, 這又開始搶著往錦坊買宮造之。

九通行一年的商稅不過三十幾萬兩，皇後卻給了九個監生位。

方岱的七品虛職和承攬的海運差事就更金貴了，九通行這一把賺大了。

九通行不計本地為皇後效力，皇後非但不白使喚人，還將九通行的所作所為都一一記下，反手就是更大的回報。

有這樣什麽事都自己做在前頭的帝後，應該可以多些預期。

這下鹽商們坐不住了，紛紛跑來應城，找到商課提舉司，表示他們也想為出征大軍盡些綿薄之力。

這次是宋彰出面接待的，說目前的武備是充足的，暫時不缺什麽，讓這些先晚不了，等有所需時再說。

宋彰可是皇後近臣，能當皇後半個家的，一般人輕易見不來，如今卻親自接待了他們，鹽商們只覺長了大臉。

捧了銀子來都不收，這在宣寧朝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生怕不上他們，鹽商們主留了名錄，說但有所需，他們這邊會不吝捐銀捐。

申閣老等見到皇帝是讓青麟帶人拿著撤孟箴的旨意往山西去的，皇帝邊的四個麟個個都有獨到的看家本領，皇帝派青麟先暫代孟箴，那青麟必有能鎮住場子的實力，這下都沒了話。

雖皇帝只撤了孟箴的職，并沒有降罪之意，為兒子，孟懷宗還是做不到淡定以對。

他往西閣來請見，表示想隨軍出征，該是想用軍功換孟箴不被追責。

“曾為大郢征戰之人，只要不是罪無可赦，朕都會寬容一二，不必為你父憂心。”皇帝淡聲道。

這是孟懷宗第一次見皇帝說這麽長的話，又是為自家的事，他叩拜在地，“臣謝主隆恩。”

發自心地念恩德時，很多話反說不出口，孟懷宗只道：“臣願為陛下出生死，請陛下許我隨軍。”

皇帝還是沒允，“朕往北地，需得有可靠忠心之人留守應城，你和董承是朕特意留下的，皇後這裏不容有失。”

去年九月宮變之後，軍十二衛的指揮使裏，皇帝最信重的就是董承。

皇後又和小董氏好，後面又撮合了小董氏嫁給姜奭，董家算是了帝後的眼。

孟懷宗沒想到皇帝并沒有因孟箴而對他另眼相看，竟將他和董承一樣看。

這樣的君主，他可以為之肝腦塗地。

“臣謹遵聖命，臣在，應城不失，皇後平安。”

雖提前布局了，臨出發時還是有各樣的事，皇帝和崔蘭愔都是不得閑。

皇帝也沒時候在羅漢榻上打坐了，早上來西閣，就是分批地接見各路朝臣。

因著後面要崔蘭愔監國理政，那邊陛見過皇帝，多數朝臣又得往東閣來同彙總銜接。

延華殿裏忙一團，直到月華初上，夫妻倆才得以回後寢。

才一進門，皇帝就蹬了鞋歪靠到羅漢榻上，跟霜打蔫了的茄子一樣。

這幾日皇帝說的話，他以往一年都說不來這麽些，這是被煩大了。

崔蘭愔坐過去，給他蹙攏的眉間平，“話說多了？這會兒你就一句話也別說了，待用了膳就打坐靜心吧。”

“我緩緩就好。”皇帝懨懨道，順勢靠到懷裏，頭著隆起的腹部，“回家不說話，我多虧呢。”

崔蘭愔好笑，“好似你在外頭說話和回家說的話不是用的一張一樣。”

皇帝待要說，被點住，“不是要緩緩？你別說。”

卻被皇帝含住手指一下一下啃咬起來，刺刺的一路麻到心尖上，崔蘭愔有些不住，趕開他的臉將手指回。

皇帝也不糾纏，大手覆蓋到的肚子上來回輕著。

崔蘭愔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還不到時候，你這麽早哄睡做什麽？”

皇帝真的是能人所不能，連胎裏的孩子都哄得來。

從引著孩子隨他手勢作，到這麽著哄孩子睡，他在行得很。

從四月起，小魚有些不分黑白時候，白天睡得只偶爾翻個，待到和皇帝就寢時，卻清醒了，開始活起手腳。

起先崔蘭愔沒當回事，以為過兩日就好了，皇帝要對著肚子說一說，也沒讓。

然而一連三日都是如此，不但睡不好，皇帝也陪著睡不得。

看熬不住了，皇帝哪會容著，對著肚子沉聲說了兩句，然後用手在腹上這樣來回著，沒多會兒就讓小魚繼續睡了。

然後早上用膳後，午間歇起來，還有晚膳後，皇帝都會引著小魚起來，待到就寢前又這樣來回著給哄睡，小魚就很黑白不分了。

這會兒還沒到就寢時，正該引著小魚時，皇帝卻要哄睡，崔蘭愔就知皇帝別有所圖。

果然，皇帝著小魚睡過去，人就坐起來，給崔蘭愔抱到膝上坐了，低頭過來，將那一抹嫣紅含吮住。

不知過了多久，幾乎忘的刺痛再現，崔蘭愔才意識到皇帝用了多大的力，仿佛又回到當初因著沒學到家，橫沖直撞沒有章法的時候。

皇帝還在那裏上下其手，崔蘭愔扯了他的手出來，“你這麽大的力，孩子都能覺出來。”

“懶著呢，睡著了就沒個醒。”皇帝上雖是這樣，卻還是收了作，只是箍著，意猶未盡地在上來回啄吻著。

他有些委屈地訴道：“才學出點門道，一來，我就沒飽過，常是有上頓沒下頓的。”說著話，他指在紅腫的瓣上輕點，“破皮兒了，你瞧吧，我都荒疏了。”

他開始患得患失起來，“等我回來更不行了，你不會嫌我吧？”

曹院判推算著是六月底至七月初的産期，進了四月開始，曹院判就提醒兩人要房事。

從那會兒開始，皇帝三兩日就要這樣念叨，說多了崔蘭愔就要給他推遠了不許靠近。

這會兒崔蘭愔卻沒有如以往那樣推開他，而是順地偎在他懷裏，“我這會兒都沒了樣子，待到要生的時候怕是更難看，我不想你看到。”

才還眼帶幽怨的皇帝，忽然就眉開眼笑起來，“是舍不得我了？都肯同我說這樣話了。”

崔蘭愔嘟在他下上咬了個牙印子，“是呀，表叔不喜歡麽。”

“怎會不喜歡。”皇帝將臉湊到邊，“都給你咬，多咬幾個印子，夠我做一陣子念想了。”

“好朝臣們都盯著你臉看麽，這下北地都知道我是悍婦了。”

“你都是崔二猛了，還在乎這個？”

你依我儂的，心尖都是的，崔蘭愔不自覺就問了，“表叔，我聽說有北地的豪紳會給軍中將帥送人呢？”

皇帝笑得格外瀲滟，眉眼都是春意，“醋了？擔心我了人家的人？”

崔蘭愔不吱聲，只拿汪著水的眸子睇著他。

皇帝最不住這樣看過來，又低頭含吮了好一會兒，才著的將話喂到了裏，“小傻子，就怕你這樣想，到時我跳進河裏都洗不清，有立言跟著，你放心就是。”

崔蘭愔才知道，皇帝點了崔謖一起，還有這層想法在。

皇帝平複了息，將挪到側摟著，嘆道：“還是這樣坐吧。”

離別在即，崔蘭愔只想對他好點兒，許道：“等生了，我都隨表叔。”

皇帝眸間生輝，握住的手，“我可都要記到賬本上的，再不能反悔的。”

他那賬本上記得什麽都有，崔蘭愔都沒眼看，這會兒就想等皇帝走了，要不就將那賬本子撕沒了？

皇帝一眼就看出來，“別想了，我是要隨帶著的。”

這要哪天一個不防掉出來，哪還能見人了。

“你不許帶！”

皇帝忙拉著說起正事，“我走了，白叔他們會駐到延華殿，無論什麽困境，你和孩子、老太後那裏、你家裏那邊，他們都會護住了，如此做什麽你都無需顧忌，你就依著你的心意來，錯了也不怕，我都給你兜著。”

“我聽表叔的。”崔蘭愔點頭，又指著西邊兒道，“李家會有所行麽？”

隨即五指按下，“那我也無懼，就掰個手腕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