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進西閣 沒別的想法了

131章

雖皇帝那樣說了, 因著眼前會試在即，這是皇帝登基後的會試，考中的都可以稱“天子門生”, 是皇帝以後用著最順手的人, 所以五月前皇帝有多事都要先放下，第一要顧好這一項。

崔蘭愔就覺著遷都的事還遠著，皇帝不過是讓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且皇帝一向算無策，行事之前必會安排得周周全全的，崔蘭愔覺著到時自己只要照著行事就好。

當然，也要有所準備，早上來到東閣後，問宋彰道：“後面兩個月, 咱們大致能有多商稅庫。”

宋彰估算了一下, “自往各行省設點駐人後，每月的商稅比之前增了兩，待時候長了必還會增加, 如今一個月差不多有四十二萬兩。”

因著商稅都是三個月一, 之前已收上來三個月的105萬兩，這樣到四月下旬又能收上來約一百二十多萬兩。

從懷孕後, 皇帝每日都要拿了奏疏對著肚子念, 每念完一個，還要將批複也講出來, 不知不覺中，崔蘭愔于朝中大小事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這回對照著這些年抵韃喇來襲增加的軍費，崔蘭愔大致估算著，兩百多萬兩，一年軍費的兩半, 該是能頂一陣子的。

崔蘭愔這一問，宋彰就有所察覺了，他朝北指了，低聲問道：“娘娘，是陛下要有所舉了？”

邊上姜奭也是目炯炯地看過來。

兩人是的左膀右臂，是可以托一切事的心腹，後面要行事都要代給兩人，自不用瞞著兩人。

崔蘭愔輕輕點頭，“陛下準備遷都回燕城，該會對韃喇用兵，此事暫不能對外聲張，你們心中有數就是。”

宋彰和姜奭都是神大振，宋彰激不已：“陛下英明，我等定當竭盡所能助此事。”

姜奭道：“兵馬未，糧草先行，我估著各糧倉的存糧不足，是不是要提前備著些？”

三人正商討著，不言找了過來，“娘娘，陛下請您過去。”

朝臣們不在的時候，有時嫌來回拿奏疏麻煩，皇帝就會讓去西閣聽他念奏疏。

崔蘭愔也沒多想，對宋彰兩人道：“你們繼續于此做事，將想到的都給我理出個章程來，我稍去就回。”

兩人應了，崔蘭愔出了東閣，才發現西配殿裏已沒了等著陛見的朝臣。

平時這個時候可散不了，是皇帝理事的速度又加快了？

這還真有可能，崔蘭愔聽古尚書過來學過，皇帝思緒轉得太過，朝臣們很多時候都跟不上。

要是皇帝不用往下代，本用不著一上午都耗在西閣裏。

進了西閣，才發現皇帝的大案邊上又設了一座，皇帝起拉坐到那裏，“以後你就坐這裏看奏疏。”

若不是皇帝按著的肩，崔蘭愔差點又站起來，沒想到昨晚才提起，皇帝今天就來真的。

“表叔，這個開不得玩笑。”

“不說了要替我守住後背？”

雖皇帝還是平日說笑的口吻，崔蘭愔卻知道他是認真的。

皇帝指著案上一摞奏疏：“別想那許多，先給這些都看了，再試著寫出批複。”

崔蘭愔定了定神，沒再多說，拿過最上頭的奏折看起來。

手邊有不言備好的筆墨和紙箋，據看出的問題所在和想到的解決之道，試著寫出批複。

不知不覺就專注進去，還是皇帝，才知道已到了午間。

皇帝已拿起在紙箋上寫出的批複看起來，所有的奏疏都在他腦子裏，這會兒也不用對照。

真的就是一頁一眼，頃刻他就看完了，那可是花了一個多時辰才看完批複出的，崔蘭愔這是第一次領略了朝臣們在皇帝面前是什麽心理。

邊上皇帝卻開始誇起：“可圈可點，這不是立時就上手了，假以時日會必會更周全。”

崔蘭愔到這時自然明白了，問向皇帝：“之前你是給孩子念奏疏還是給我念的？”

皇帝笑著抱住，“給孩子也給你，你不總說我做事一箭三雕都是的麽？”

崔蘭愔忍不住道：“怎不早些說給我，那樣我聽著也能更上心。”

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你那會兒不是思慮過多麽。”

崔蘭愔無言以對，那會兒皇帝無論怎麽做，都會懷疑不信。

三月十六的會試日，朝野矚目。

崔家和顧家都起來，眷這邊，顧氏、董湘、常氏、丁氏、崔蘭婷四人陪著姜氏和崔蘭芝往天福寺給洪佶求了福牌。

崔蘭芝又單獨陪著洪佶往夫子廟拜了。

崔蘭愔不出時候回去，就讓不語去嫁妝裏找些寓意好的擺件或是掛牌送回去。

不語翻了一通回來，拿回了一個青玉魁星擺件和一個五彩蟾宮折桂掛圖賞瓶，“娘娘，這兩樣還能眼，別個都不如以前送的，就放著了。”

之前崔戩、崔禹、崔重下場縣試時，給三人都送了寓意好的掛牌和擺件，那一回該是把好的都挑出了。

人都是由簡奢易，由奢簡難，從破落崔家到衛王府，從衛王府到皇宮，崔蘭愔覺著自己的眼不斷擡高，一般的東西已不得的眼。

是這樣，邊的不語和艾葉桑枝也是這樣。

崔蘭愔看出不語對這兩樣也是不大滿意，其實也覺著差點兒意思。

洪佶如今就是崔家大房實打實的大兒，洪佶會試于崔家大房是一等大事，回不去，送的東西還不如給崔戩三個的，心裏哪會過意。

對不語道：“先放著，等會兒找了好的一起送回去。”

皇後的私庫就那些東西，還能往哪兒再找好的？不語會意，笑著求道：“娘娘等會兒安排我去開開眼界唄？”

崔蘭愔也憋不住笑道：“你可別弄得像先去踩點瞄好東西的。”

不語呵呵笑著搖頭，“娘娘放心，我會盡力忍著。”

崔蘭愔接手皇後私庫時，還以為往後人往來上挑東西時又多了選擇，卻是太天真了。

皇後私庫聽著排場，裏面的東西多是擺著充數的，又重又笨的，拿來送人都嫌沉。

還是陳老太後告訴，“我那會兒還好，不過往行宮時，好東西都我挑走了，不然哪有那些嫁妝給你。

等到徐太後時，先帝當是擺設，好東西自己私庫外，就是往西邊兒送，皇後私庫只是空架子，要不是徐家當年給的嫁妝是有的厚，早不知落魄什麽樣了。

也虧得徐家將多半的家財都給做了嫁妝，不然徐家沒收家産流放時，那些都得了李家。

如今徐憲一家回來，那些早晚都要回到徐家，算是給徐家守住了財。

所以，厚待兒的人家都有福報，如你家，如徐家都是這樣。”

這樣一看，李家也并不比陳家待兒更好些。

拋開這些想法，崔蘭愔道：“咱們走吧。”帶著不語來了東閣。

宋彰和姜奭這兩日上午都在東配殿裏理事，隨時聽候的垂詢。

進來將坐好，宋彰和姜奭後腳就來請見。

知道崔蘭愔每日都要往西閣看奏疏，并學著批複後，宋彰就跟打補藥湯裏泡過一樣神，恨不能黑白不睡著給所有事一氣兒都理出來。

姜奭也沒好哪去，崔蘭愔聽耿大有過來學，就回到府裏，他也在書房裏忙到很晚。

好在小董氏很支持理解，姜奭在書房時，都會在那裏陪著，或是讀書，或是做針線，夫妻倆很是和恩。

崔蘭愔這才放心些，姜奭舍了前程來這裏，若是再因著忙差事冷落了小董氏，影響到兩人的夫妻，那真的虧欠大了。

宋彰將手裏的冊子呈上來：“這是娘娘昨兒代的，我們已理好了。”

崔蘭愔接過大略翻了下，“很好，等我問過陛下，咱們再說下一步的事。”

宋彰和姜奭仍回了東配殿，崔蘭愔候著陛見的朝臣都散了，帶著不語去了西閣。

坐下後，將手裏的冊子拿給皇帝：“這是我估著各糧倉的存糧讓宋彰兩個理出來的數，表叔看是不是要按著這個數備糧草。”

皇帝擡手在的頭頂來回著，角是不加掩飾的笑意，“愔愔真是冰雪聰明，這就看出我是要你這裏籌備一應武備了？”

“我不是小孩子，等你兒出來你再這樣。”崔蘭愔拔開他的手。

皇帝挑眉看，“我不是表叔麽？”

崔蘭愔沒再理會，推他坐到自己位置上，“我還知道你讓我帶著商課提舉司收商稅，就是為著這時候用。”

昨天給這些連貫起來後，崔蘭愔徹底沒別的想法了，皇帝看似隨手的一舉都是帶伏筆的，很多事他早早就埋了線，這一那一的，待察覺時，不由己地都要按著他的想法行事。

崔蘭愔很慶幸是皇帝想要托後背的妻子，皇帝的事多是對攤開的，不然，再捆上幾個都躲不過皇帝的算計。

皇帝拿過冊子看了，“回頭我將兵部歷年的武備冊子拿給你，讓宋彰和姜奭比對著開始備起來吧，遇到不明的可以往都督府找徐憲問。”

崔蘭愔明白了，皇帝這回是要繞開兵部行事。

夫妻倆商量好了正事，崔蘭愔就扯了皇帝道：“後日就是會試了，送姐夫的東西我還沒挑出來，你看是給我私庫的鑰匙我不語去找，還是你谷帶著不語去？”

“這是沒第三條道走了？”皇帝故作愁狀，“不會沒幾日，我私庫裏東西都挪去你那裏了吧，早知那會兒就該都給你，還能落個大方名兒。”

可皇帝邊不斷的上翹還是洩了他的好心，他顯然很喜歡崔蘭愔這樣想要什麽直接就問他拿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