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假大方 可不敢打聽問
107章
包房裏, 敬王世子這些個著窗戶都看呆了。
皇後看到畫舫後忘乎所以的樣子,顯然想過來看畫舫賽燈會的是。
沒想到帝後私下相是這樣的,皇後高興起來會捧著皇帝的臉就親, 比未嫁的小姑娘還活潑爛漫。
朝堂上乾綱獨斷的皇帝, 面對皇後時卻是換了個人,連吳楊河上的畫舫都帶著皇後來坐了,還有什麽他會不答應?
著隔這麽遠,仍得讓人驚嘆的皇後,任誰得到這樣的人怕是都會難以把持。
皇帝清心寡了那些年,這一旦破戒……
敬王世子喃喃自語,“這是老房子著火咯!”
想明了這層,他也不和人說, 皇帝的事可不是他該議論的, 自家人心裏有數就好。
等張貴帶人送上來兩桌酒菜,畫舫緩緩駛離。
崔蘭愔上了畫舫才發現錢和也在,這次的畫舫就是上回九通行租的那艘。
錢和給介紹道:“這艘是吳楊河上的船王, 陛下和娘娘要坐, 必得是最好的。”
崔蘭愔可不是大門不出的,問道:“這樣的畫舫不該早訂出去了?咱們加銀子從別人手裏轉過來的?”
錢和笑道:“中間托了人, 沒加銀子。”
錢和出面, 該是沒人會不給面子。
崔蘭愔只擔心一件,“不會猜到是我們吧?”
“娘娘放心。”
錢和做事最穩妥不過, 崔蘭愔沒再問。
一行人進了那間最大艙室,除了中間的曲水流觴青玉臺,椅子幾案還有擺件都不一樣了。
宮中的制式現在一眼就認得出,崔蘭愔轉向錢和,“裏面擺置是咱們自己的?”
錢和點頭, “誰知道都是哪些人用過坐過的,陛下和娘娘哪能接著用。”
他引著崔蘭愔轉過一道四季紋緙屏風,屏風後是一個不長的過道,兩側各一個門,錢和推開一側的門,裏面是個外起居寢間的格局。
錢和指著寢間的門,“裏面的架子床我都換過了,被褥都是簇新的,娘娘放心用。”
崔蘭愔不住問,“咱這麽折騰,船東就由著了?”
錢和反問:“不由著還能怎的?”
“我這會兒能想象出當年的‘燕城小霸王’是何等威風了。”
錢和擺手笑道,“老黃歷了,娘娘可不興笑話我。”
“你費心了。”崔蘭愔朝他謝道,“說實話,坐著還罷了,睡的地方,別人用過的我是嫌棄。”
錢和卻不邀功,“是陛下要求的,說他回後寢,一刻都不肯通融,娘娘都要著趕換了裳鞋,外頭人用過的娘娘更要嫌棄,何況還是這樣地方的。”
崔蘭愔雖沒回聲,轉回外頭艙室後,推著皇帝坐到羅漢榻上,“我很喜歡你今晚的安排,到這兒就足夠了,後面我賞賽燈會,你就在這裏,打坐也好,瞌睡也好,不用再顧著我了。”
皇帝往窗邊打量了一眼,從榻上起來,對白麟道:“將榻擡到窗邊兒。”
都不用別個,白麟一個人過來,兩手一提一拉,羅漢榻就被他托起來背靠著窗下放了。
雖布置過來的是小巧輕便的羅漢榻,可實心的紫檀木制的也輕不哪去,尋常得四個男子才能挪起來。
怪道皇帝出門只帶四個麟出來,真的是哪裏都能用起來。
四個麟一個頂多個使,皇帝給的也是別個夠不上的。
四個麟都是正三品,領的是暗麟衛指揮使的職,于危急時可調遣一衆軍。
皇帝拉著崔蘭愔過去,他背對著窗子盤坐了,對崔蘭愔道:“賞夠了喊我,咱們再進去睡。”
外面走多了,有的沒的都會耳,崔蘭愔又不是未解人事,自然知曉晚上吳楊河上的畫舫裏會是何樣形。
所以永嘉公主邀時,才提出在雲來酒樓裏看看就好,沒想著上畫舫。
這會兒皇帝坐在旁邊,崔蘭愔就覺著底氣很足,想看什麽都無需顧忌了。
艙室裏,四個麟和錢和擺開了張貴送上來的酒菜,圍坐一桌愜意地吃喝起來。
崔蘭愔招呼不言不語這些各自找窗下坐了,說這裏無需服侍,就興致盎然地往外去。
艾葉和桑枝第一次跟著出來,就來了這麽生猛的,兩人開始手腳都無安放的樣子。
還是赤雲赤月拉了兩人過去,人都有好奇之心,又見哪個都不當這是多出格的事,也開始大膽出去,慢慢就放開了。
被永嘉公主說的,崔蘭愔還以為畫舫上來的得是多出類拔萃的才俊,這會兒卻覺著不過爾爾。
那一個個高談闊論的,皇帝比喻的一點沒錯,真的是故作姿態在賣弄。
倒是那些妖嬈的子們更吸引的視線,燈下看人,環燕瘦各有風韻,或笑或嗔或眼如,一顰一笑都是風,就是尋常姿都得人心旌搖曳,做為子都如此,更無論男子了。
崔蘭愔心裏很瞧不上流連風月之地的男子,不管是有妻室還是沒妻室的,都讓覺著面目可憎。
這會兒看到他們狎的場景,倒沒想象中那樣不堪,想來風流才子們還是要端著姿態的。
這裏看人家,卻不知別個畫舫上的也在瞄這邊。
尤其是駛近的那一艘,包下畫舫的主人張的手都攥一起了。
待畫舫開過去,離得那艘船王遠了,程圭才抹了把臉,重又拉著友人把酒言歡。
有了酒意的一友人不滿道,“才我正和眉娘耍得正好,你做什麽拉我進來,真個掃興。”
程圭也不解釋,只端酒賠禮道,“後面你可著興致來就是,我再不會攪你。”
子們最擅察言觀,待別人都沒注意時,程圭邊的就笑著問他,“才大爺是躲那艘船王吧,今兒也是奇了,凡是經過那艘船王的,一個一個都扮起了正經,那船上坐了什麽了不得的人麽?”
另一邊的子也道,“我聽說之前是四川總兵的小舅子包下來了,三日前又轉給了別個,接手的好大的氣派,說是裏面一應的擺置用都換了自己的,連床都換了。”
程圭慌忙喝道:“可不敢打聽說。”
見他張這樣,兩子知道厲害,忙轉了話題,再一句也沒問。
程圭這會兒還不敢相信,船王上坐的居然是皇帝和皇後。
三日前,他就接到傳話,說船王被位高權重的包下了,讓元宵節晚上租下畫舫的這些,經過船王時都收斂著些,可以風流,卻不許下流。
最離譜的是,還要求都不許往船王上多掃探,行為舉止要自然不刻意,總之,你得給船王上的人看,還要讓人看不出你是擺樣子的。
更要謹記,這事兒不得外傳議論,只包船的主人知曉即可,不然多的代價是任誰也負擔不起的。
程圭覺著好笑之極,他于燕城應城混這麽些年,還沒見哪家有這樣的大的氣派,之前李家那樣大的勢,也沒跋扈到吳楊河上來,連畫舫上怎樣行樂都要管著。
他使下邊的去打聽回來,程圭就笑不出來了。
那艘船王好似錢和出面接手的,接手後,就有侍往那艘船王上搬擺件用置換,清一宮造的好。
能讓錢和出面的,滿天下拉就三位,皇帝、皇後、陳老太後。
程圭就想,會不會是崔家兩房的幾位公子要出來玩兒,又怕他們移了,皇後才讓錢和給把著關的?
轉頭卻又否定了,崔謖他也接過,逢著有請,場中有子,崔謖也都沒避著,當然也不會讓子接近就是了。
觀他,也不似家裏拘著長起來的。
雖猜不出到底是哪個上船王,程圭也不敢大意了,又將請的人篩選了一遍,那等放浪不好約束的都使人好生去解釋了,說這回多有不便,待下回他再補上,減了有一半的人。
就這他也不敢放松了,才一上船,他就繃了弦,帶著仆從們盯著船王的位置。
待看到船王上出來巡視一圈的是皇帝邊的四個麟後,又過大敞的窗看到好似錢和的影子,能讓四個麟和錢和一起出現的唯有皇帝!
程圭跑去熄了一個艙室的燈往外看,過船王上大敞的窗子,到那樣絕的容,皇後絕是人所共知的,再看,皇後邊上一道背對著窗戶盤坐的人影,皇帝打坐也是人所共知的,竟是帝後都在。
皇帝背對著外頭,皇後卻四下張個不停,程圭不敢信也得信了,是皇後想來吳楊河逛,皇帝攔不住,就使了錢和往外傳了那些要求。
皇帝用足了心思,肯定是不想皇後知曉賞的是妝扮過了的賽燈會,想到這點,程圭趕給仆從們招集起來,讓各盯了,見著哪個行為出格了,先不由分說拖進艙裏再說。
這會兒坐著,程圭心俱疲,他以後再不想包畫舫來耍了,一點也不好玩兒。
船王上,崔蘭愔打了個哈欠,過了新奇勁兒,賽燈會也就那麽回事。
那些燈不比大中街和夫子廟的更出彩,不過是秦樓楚館借著這個噱頭引人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懂的都懂。
“困了?”皇帝問。
“嗯。”崔蘭愔懶懶地應著。
“那去睡?”
“嗯。”
皇帝輕笑,“看來是真困了。”
畫舫上一應都是齊全的,熱水早備好了,崔蘭愔由桑枝和艾葉服侍著在對買的更間裏沐浴了。
進了元月後,天氣就開始轉暖,床邊放個熏爐,被子裏還有湯婆子暖著,就算微敞著窗也不覺著冷。
月華如水,照出一室的靜謐,船在隨波緩慢前行,晃晃悠悠中,會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覺。
崔蘭愔半靠在床上著,這是第一次住在船上,很不一樣的驗,想好好記下來。
門被輕輕推開,是皇帝從別的艙室洗好回來了。
崔蘭愔對皇帝說道,“今晚我想睡外側。”擡眼間,愣一下後別開眼,“別涼到了。”
皇帝起襟,敞開的更多了些,“才水太熱了,我散一散。”
說著話,他在床上一撐,人已越過去到了裏面,床不見一點搖晃。
皇帝張臂環住,“又不困了?”
“嗯。”
“那你轉過來咱們說話。”
“你把襟系好了。”
皇帝笑著過來,“怎又抹不開了?”
崔蘭愔卻不肯承認,“誰抹不開了,我只是不想長針眼。”
皇帝握著的手過去,“我許你看的,不要。”
“許我也不看。”待指尖到致到沒一贅的腰側,崔蘭愔燙手一樣回手,“你老實些,船上不隔音,什麽也不能做。”
皇帝卻不放過,挨過來蹭著,“想什麽呢,我豈是那樣的人?”
話是這樣說的,可他的就抵在的耳畔,若有似無地一下下呵著,將咬不咬的,這也太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