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賀儀 陛下讓我順便接二小姐回去

七十九章

永嘉公主怕李宜錦不知道崔蘭愔問一句的份量, 拉了李宜錦一下：“愔姐兒問一句就夠了，保的。”

李宜錦豈會不知，激不盡地看向崔蘭愔, 冒出來一句, “我和姑母會看好端王，你踏腳的地方都不會他去。”

永嘉公主也很贊同，“是呢，以後就五弟在家裏修養吧。”

知道崔蘭愔不好作答，永嘉公主轉了話，“哪日我做東，你們去我府裏坐坐，我府裏有擅歌舞的家伎, 最近們編了新歌舞, 我還沒來得及鑒賞，到時你們陪我一起。”

李宜錦羨慕道，“皇姐好會樂。”

崔蘭愔就道：“我還沒賞過歌舞呢。”

李宜錦朝笑道, “何止你, 我也沒賞過呀。”

崔蘭愔不問：“我都聽說過，李家的歌舞伎比宮裏的還出彩。”

李宜錦撇了下, “那都是給男人看的, 哪家的人都是看不到的，不信你問皇姐, 在宮裏也是沒見識過的。”

永嘉公主點頭，“我在宮裏也是聽戲聽書看雜耍，就因著看不到，出來能做主了，我第一件就是養了班家伎, 想看什麽就們練了，憑什麽男子能做的我就不能了。”

崔蘭愔也常有這樣的想法，聽了永嘉公主這番話，就覺著和自己很相投。

故也不推了，“下午我就要回宮裏，得住個三五日才得出來，約那時吧。”

三人就說定了這件事。

旁聽的姜氏常氏等聽得都直了眼，崔蘭婷同崔蘭芝說道，“芝姐姐，能如愔姐姐這樣過日子，我也不想嫁人。”

常氏白了一眼，趁機上前同崔蘭愔說了，“愔姐兒，你看婷姐兒也老大不小了，你瞧見有合適的幫說和一個吧？”

永嘉公主見崔蘭婷同崔蘭芝和崔蘭愔都得好，崔蘭愔待也比崔冕常氏這一房的別個親近，就道：“愔姐兒自己還未嫁，找不合適，這事兒就著落在我上了，有好的我給留意。”

常氏大喜，給永嘉公主謝了又謝。

看時辰差不多了，崔蘭愔讓著永嘉公主和李宜錦往後頭宜芳殿明間坐了，讓崔蘭芝陪著。

崔蘭芝是下月中的産期，李宜錦現是五個多月的孕期，兩個孕婦坐一起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崔蘭芝正要同姜氏、常氏、丁氏、崔蘭婷一起去二門迎客，卻被永嘉公主挽住胳膊，“五弟妹大著肚子不得去，我是必要陪你迎客的。”

崔蘭愔還想推拒，永嘉公主耿直道：“你現在算是陛下那頭的，你站門口，我卻在裏面安坐著，我怕陛下瞧我不順眼。”

卻給李宜錦說張了，站起來道，“那我也去吧。”

崔蘭愔忙給按住，“你們也太誇張了，這樣事表叔問都不會問。”

永嘉公主還是跟了出去，一行人才到二門，就有客人陸續來了。

見到陪同迎客的永嘉公主，各家眷們本就是有意好來的，這下更是著意親近起來。

這樣的場面，項氏見了不免後悔來晚了。

以為自己來的算早的，昨晚譚士顯就同商量要早些來，以譚家和崔家大房的關系，還有他和崔晟的誼，他們都該早些過來幫忙。

之前想常氏幫忙說和譚蓮和崔謖的親事，被常氏說不合適推了，也覺著沒臉，就歇了心思。

前兒譚紹過了鄉試中舉後，項氏心思又活絡起來，想著崔家大房是起勢了，可項家也不差什麽，崔晟是從五品，譚士顯還是正五品呢，大郢重文輕武，崔謖這個從四品的指揮同知比不上五品的文，譚紹現已中舉，待明年會試過了，有譚士顯和姚家給他鋪路，此後的仕途必會一番風順，幾年的景就趕上來了，有這樣得力的父兄，譚蓮樣貌也不差，可不算高攀崔謖。

至于崔蘭愔，項氏總覺著崔蘭愔如今的風會如同曇花一現，不會長久。

現不過是皇帝還沒有兒，拿臨時填補膝下無小輩服侍的空缺了，待皇帝有了親生的孩子，崔蘭愔也就靠不上前了。

不過有這段分在，崔蘭愔再多往陳太後那裏走，抓給自己嫁到高門大戶裏，比如今是不能了，比下卻是有餘的，將來還是能助力娘家和婆家的。

今日雖都是為著給崔二小姐捧場來的，同項氏一樣想法的卻不在數。

尤其那些權貴高門人家，崔蘭愔是怎麽往衛王府和福寧宮走的，這麽久的時候，足夠這些人打聽清楚的。

對于崔蘭愔的玲瓏心思，這些人還是很認可的，畢竟不是哪個上門打秋風，能打出如今的風的。

皇帝還是那樣連話都沒有的，陳太後也不是好接近的，竟都籠絡住了，憑著打開的局面，崔家大房的父子瞧著也是能幹的，還有一個中舉的婿，往後崔家大房在應城也能慢慢排得上號了。

高門都是低頭娶婦，崔蘭愔自己立得起來，父弟又是前景可期，只倒底能不能生養？

所以不人家來這一趟，有想相看崔蘭愔的意思在。

等真到了潛邸，見到忙裏忙外的長史，見到長史只將皇帝原來起居坐臥的前殿書房封起了，將明間和西兩間和東西偏殿都布置了，就這麽給崔家用來待客。

那可是僭越呀，崔家怎麽敢的？

被迎進來的男客都不敢進，直到長史說，“陛下發話是讓書房一起用，是崔大人執意不肯，我才將書房封起了。”

這些人才放心了，陛下的潛邸可不是隨意能進的，如今機會難得，先顧不得坐下，將裏外都細細轉了一遍。

有消息靈通的已打聽到，皇帝還是衛王時，姚家就曾向皇帝求娶過崔二小姐，并且姚家還提出了十年無子過繼的條件，就這也被皇帝給拒了。

皇帝好似是嫌姚家房頭多，怕崔二小姐嫁過去疲于應付。

陛下竟對崔二小姐的婚事這樣上心，知道崔二小姐就住在宜安殿後，都是老謀深算的，覺著若是有自家幫著崔二小姐，沒準還真能讓長久的風下去。

除了李家沒來，應城裏能排得上號的人家差不多都來了人，不過來的都是和崔晟平輩兒，或是能同崔蘭愔崔謖論起的。

比如申閣老家是他的長子長媳帶著未婚的小一輩來的，敬王府裏是敬王世子夫妻和同安郡主來的。

畢竟崔晟才是從五品，位高權重的來捧一個從五品的場，說出去難免不好聽，家裏來人表示想好的意思就夠了。

即便這樣，今日也是一般人家聚不起的場面。

尤其看到皇帝是這般擡舉崔二小姐和崔家，有些已想到，回去後學給長輩們聽了，長輩們或許會後悔今日沒親自前來。

來了皇帝表弟的潛邸，從長史到下頭的侍沒一個多問一句，當他們是一般客人一樣，姚家的四老爺和五老爺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陣子姚家同皇帝一輩兒的陸續被啓用，姚三老爺外任了保定府知府，四老爺任了吏部左侍郎，姚五老爺任了祿寺卿，時隔多年後，姚家終于回到了權力中樞。

雖比當年還差些程度，想到寶座上的是自家表弟，也沒什麽可急的。

之前因著文頌的事，兄弟幾人有些不落底，不想送走了先帝的靈柩，皇帝就陸續用起了他們。

姚家幾位老爺就有數了，只要他們不往皇帝邊手，皇帝還是願意顧念姚家的。

姚家人能看出來，別個當然也能看出來，這陣子往姚家走的人不知有多，姚家門前的熱鬧比李家也不差什麽了。

姚家終是皇帝的母族，不是哪個能比的。

然而今日來了潛邸才知道，皇帝確是分了親疏的，和崔蘭愔和崔家大房比起來，姚家在皇帝那裏只能算堪用的臣子。

姚四老爺同姚三老爺商量道，“要不咱們和陛下重提下和崔二小姐的親事吧，不管崔二小姐選中了哪個，都允他們小夫妻單門獨院過日子。”

姚三老爺沉後應了，“行，咱們誰得著機會就同陛下探探話，等了再同大哥他們說也不遲。”

宜芳殿裏，姜氏跟前圍了不人說話，那些夫人還拉了兒在邊，其中還有申閣老的兒媳沈氏帶著兒，項氏就坐不住了。

顧不了那麽多，上前拉過姜氏道：“弟妹，我有要事同你說，你先同我出來下。”

恰被李宜錦看了個正著，指給崔蘭愔道，“那不是你家親戚？這是想你弟做婿呢，我瞧嬸嬸該是應付不來。”

掃到不遠著臉還不時往那邊看的譚蓮，崔蘭愔同不語吩咐了，不語就過去站到了姜氏邊。

他對項氏道：“這麽些客人主家不好怠慢，夫人等回頭再找我們夫人說話。”

不語侍的份讓項氏不敢造次，躲閃著往崔蘭愔這邊看了，見崔蘭愔正對笑著，項氏就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忙狼狽地轉開視線。

永嘉公主湊到崔蘭愔耳邊道，“更多的是相看你的，那邊兒孟指揮使的娘看你的眼神才熱切，雖說孟家婆媳鬥法著，不過在你面前也不敢使出來，要我說，論那事兒的實惠，還是武將可嫁，俊俏的多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說到這裏，吃吃笑起來，“要不你幹脆也別嫁了，有陛下給你撐腰，你也如我一樣過左擁右抱的快活日子吧。”

崔蘭愔給推一邊去，想讓永嘉公主說虎狼之詞，唯有搬出皇帝，“”想表叔找你，公主就多說些。”

想到皇帝還等著回去，耳尖就開始發熱發燙。

永嘉公主忙捂住，“不說了，不說了。”

見永嘉公主不僅同崔蘭愔平輩論，言行舉止間很明顯在捧著崔蘭愔，那些存心相看崔蘭愔的就知道，崔蘭愔的婚事不是崔家大房能做主的，得找皇帝或是陳老太後才。

正思量間，就見長史一頭汗地來到殿前大聲稟道，“二小姐，陳老太後和徐太後都遣了人來送禮，賀咱們家三喜臨門。”

崔蘭愔忙帶著崔家兩房的眷迎出去，才下了前廊，就見齊安和樂平一前一後進來，不等崔蘭愔見禮，齊安過來扶住，“怎麽出來兩日，就不認得家裏人了。”

崔蘭愔反手挽住他胳膊，“這不是還有樂麽。”

樂平搶先給見了禮：“可不敢二小姐的禮。拍手讓後面捧著擡著的侍上前，“這些都是我們太後心挑出來的，我在這裏代老人家賀二小姐一家事事如意。”

他上前將托案上的紅錦布掀開，第一托是一對通無暇的和田白玉如意，第二托是金百兩，第三擡卻是一盆極品蘭大雪素。

徐太後的禮送的極有心，明顯是打聽了姜氏養花種草。

崔蘭愔想到之前宣寧帝讓徐太後遣訓導姑姑來訓斥，樂平帶著人做了樣子就走了，等于欠了徐太後兩回人了。

要不，遷宮的事就求一求皇帝？

陳老太後的禮卻和以往不同，沒有格外貴重的，卻更顯親近，如同是家裏長輩隨手賞東西給小輩一樣，有筆磨紙硯、輕便小巧的首飾、還給崔謖送了烏金甲。

拿出這些後，齊安又擡最後一托案的上前，上面竟是各式各樣的短刀五把，他笑道：“這是錢和托我代他賀咱們崔同知的。”

姜氏大著膽子上前請齊安和樂平往側殿坐，兩人應了，才要往裏進，聽得一陣腳步聲往這兒過來，擡眼卻是不言來了。

他笑著招呼後面擡東西的侍列好了，他一不茍地恭敬行了禮：“陛下賜了賀禮，讓我順便接二小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