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時間來得及，趕慢趕回到太后所住的禪房，這才有驚無險度過這一遭。

雖然皇帝早將一切安排好，在寺廟外就讓宮人將自己收拾妥當，換掉弄臟的裳，又將這平安符到自己手中，想好大清早不見的理由，但荷回一顆心到了如今，才算徹底放下。

只是……

荷回目落在皇帝與淑妃并肩而行的影上，垂下眼簾。

真奇怪，他們的事沒被發現，應該同往常一般，到慶幸才是，怎麼如今心底反倒漫上一沒由來的失落

姚朱見一直盯著皇帝的背影看，眼底還約流出一恍然之，不由提醒道：“姑娘，該進去了。”

荷回猛然回過神來，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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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然停歇，眾人在寺廟又修整一日后，終于再次開拔，不過七日的功夫，便已然回到紫城。

此時，京城已經冬，街道旁的楊樹上，葉子已經落得一片不剩，枝丫禿禿的，像是人剝了裳，赤|地站在那兒被人打量，風一吹，便搖搖晃晃地打起來。

天地間是一片灰撲撲的蕭瑟，一路上灰墻黑瓦，直到快到皇城，眾人才遠遠瞧見一抹大紅的鮮活。

荷回著高高|聳立的朱紅城墻，心頭不知怎麼的，忽然浮現起一悲涼。

這些日子在外頭，皇帝護著，帶著游玩談心，那些在紫城要守的規矩，在彼時已經被視若無。

子有恙，他親自抹藥，他不按時吃飯，便聲勸導，有時甚至明明周圍都是宮人，卻可以旁若無人地給他甩臉子。

即便如此，他也不生氣，反而溫聲寬道歉，許多時候當真有種錯覺，好似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也不是被太后指定給他兒子的人，他們只是世上最尋常一對夫妻罷了。

從前還好，自從兩人有過之親，這種覺在荷回心里便愈發強烈。

然而在看到紫城那一瞬間，這種覺便忽然消散了，荷回的腦袋漸漸清醒過來。

這些日子的肆意溫不過是假象，他們都該回到彼此的份當中去，這世間的規矩只是暫時被故意視而不見，并不代表不存在。

只是他見不得的|人罷了，再想要更多，便是罪過。

應該遠離皇帝，不能越陷越深，否則當真會萬劫不復。

然而人若是當真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便好了，也不知是不是那日中的春|藥的藥還未發散完，即便已經竭力控制自己，可仍舊會不自覺的想他。

從前只想躲著他，可這回回來，總是不自覺打聽皇帝的消息，想著他何時來同自己見面。

去給太后請安，再不似從前般躲著人走，反而會不自覺尋找皇帝的影，看他在時不在，若在，便滿心歡喜，若不在，便控制不住地失落。

然而這些都不過是小事，最難以接的是，他開始不停出現在自己夢里，怎麼趕都趕不走。

在夢里，他總是肆無忌憚地抱著，探索的，并且毫不講場合。

幕天席地、樹林山坡，的繡鞋總是在他肩頭不住地晃悠，沒來由地發暈。

怨怪他沒個輕重，卻惹得他在耳邊止不住輕笑。

“好人兒，你不喜歡”

荷回不理他，耳邊架子床的聲響沒完沒了，像是永不會停歇似的。

吱呀，吱呀。

像老鼠在打。

等醒來時，上的|已經不能穿，漉漉的，沾滿汗以及從里出來的一些不可名狀的東西。

明明沒有與皇帝歡好，卻還是有了反應。

這時候，恍然意識到。

的，在著他。

當意識到這一點，荷回只覺得萬念俱灰。

時不理解隔壁家的劉寡婦為何會時常說自己心火難耐，渾不舒坦，要的郎來才。

如今，好似明白了。

們的被人點了一把火，要男子才能澆滅。

恥嗎

自然是的。

人，怎麼能有|那是可恥的，是要被浸豬籠的。

可是，控制不住。

控住不住想他。

想他的臉，他的，他數次拂過自己的那雙帶著薄繭的手……

想，大抵已經變了世俗意義上的|婦。

這全是他的錯。

幸好，只是想念他給帶來的歡愉而已，并不因為喜歡他才想他。

不是。

這般暗示自己。

就這麼著，回宮后，荷回心煩意地又過了大半個月，期間，一直躲著皇帝，深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什麼人瞠目結舌的事來。

整日抱著玉小廝在屋里窩著，除了給太后請安，平日里幾乎不出去。

玉小廝很聰明，自己大半個月在外頭沒見它，它也能認出自己來，自從回宮，便一直粘著自己不放，很是乖巧。

只是相比上個月出宮那時，它的長長的了許多，都打了結。

荷回便姚朱拿了梳子來，坐在火盆前給它梳，每當這時，它間總是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聽著很是愜意，一人一貓，就這麼安靜坐著消磨時。

只是這一平靜終究還是被人打破了。

張司籍又帶著人上門來，說要將春宮圖上還未教完東西繼續教給。

荷回表示拒絕。

在從前，面對這種場景，雖然會覺得有些恥，但畢竟只是圖畫而已，隨便聽聽看看也就過去了，可如今已經知了人事，甚至親自驗過，再聽張司籍講這些，就不知是恥這樣簡單了。

只想逃。

因為其中有些姿勢，已經同皇帝親試驗過。

張司籍講解那些圖時，荷回總是不自覺想起皇帝當時是怎樣擺弄的，又是怎樣親吻的。

那些圖變了一個個真實的場面，不停在眼前顯現。

那些被刻意忘掉的畫面，又再一次被人從腦海深勾了出來。

當然，有些姿勢他們沒試過，荷回不了解，但在張司籍的繪聲繪描述下，仍舊會忍不住想象自己和皇帝若是做這些，會怎麼樣，如何。

這太荒唐了，荷回難以接。

面對的竭力拒絕，張司籍一臉正，“沈姑娘，這些東西你遲早都要學，還是不要讓太后擔心為好。”

荷回實在不了，開始裝病，卻被張司籍一眼看穿，“沒什麼，既然姑娘肚子疼，

躺在床上看，也是一樣。”

荷回終于敗下陣來，隨去。

這日原本是最后一日，本以為熬過去便，哪想李元凈卻忽然到訪，打了個措手不及。

荷回趕忙讓張司籍將東西收起來，卻聽道：“小爺來了正好，一起聽便是。”

荷回呆愣許久才反應過來說了什麼，猛地站起來，說不。

朝李元凈使眼，“小爺，妾這里不便，您還是待會兒再來。”

然而李元凈卻像是沒聽明白話里的意思似的，一屁|坐下來。

“害什麼，不管小爺選不選你當王妃，你終究是要嫁給我的，這些事往后躲不掉。”

荷回瞠目結舌，沒想到，李元凈竟然同他那個父親一樣無恥。

一個同未來兒媳|，一個親事還沒定下，便同姑娘一起看春宮圖!

荷回還想趕人，卻見李元凈蹙了眉，“怎麼，你不想嫁給我”

荷回立馬住了。

為怕餡兒，荷回只好重新坐回去。

聽著張司籍又開始講解那畫，荷回只覺得自己此刻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姿勢，同皇帝有過。

若在方才，可能還只是想逃，可如今就坐在李元凈邊，腦袋里想的卻是同他老子做過的那些親勾當，便想死了。

這什麼事兒。

太荒唐!

好容易送走張司籍，荷回已經抬不起頭見人，抱著玉小廝對李元凈道：“……小爺可還有事”

李元凈神有些不好，坐在杌子上許久不曾彈，最后才道：“慶嬪死了。”

荷回一愣。

李元凈抬頭看：“說是了風寒，剛回京，人便沒了。”

荷回抱著玉小廝緩緩坐下，兀自出神，“……這麼快。”

“你覺得，當真是因為生病沒的”

李元凈看。

荷回心中咯噔一聲，還以為是他看出了什麼，緩了緩神，這才問：“……小爺怎麼會這樣說”

李元凈搖頭：“只是有些懷疑罷了，頭天晚上父皇見過，第二日便打發會來，接著人便沒了，這一切也太湊巧了些。”

荷回抱著玉小廝的作有些，惹得它了兩聲，荷回回過神來，連忙松開臂膀，用手給它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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