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開口喚人。

卻無人應答。

更糟糕的是，里的那熱氣此時越燒越旺，額頭滿是汗，腳下虛浮，險些站不住。

緩了緩神，扶著灌木叢往下走，然而剛走兩步，雙便忽得一，連人帶花摔了下去。

迷蒙間，眼前忽然出現兩人，都用眼紗蒙著面，一高一矮。

“就是”高個子說話沙啞難聽。

“瞧這穿著打扮，應該就是了，聽說還是個雛兒。”

高個子沒吭聲，往荷回里塞了東西，拿出一個沙袋，將人套了進去。

與此同時，正在獵場狩獵的皇帝行進到半路，忽然勒馬停了下來，回頭往西南方向去。

安王見狀上前詢問：“皇兄，怎麼了”

皇帝目所及，只是一片衰草和萬里無云的長空。

方才那一瞬間，不知怎麼的，他竟有種心慌的覺。

發生了何事

第章

他來了。

蒼鷹在頭頂盤旋，發出一聲嘹亮的長鳴，嚇得前方的野鹿四竄。

眾人不知發生了何事，面面相覷，紛紛將目投向皇帝。

李元凈越過安王上前：“父皇可是子不適”

往常狩獵，父皇可從未有過停下來的時候，此次卻一反常態，仿佛有什麼事牽絆著他心神似的。

皇帝聞言，緩緩回過頭來，重新駕馬往前走，“無事，繼續狩獵。”

安王說且慢，“臣弟瞧皇兄方才著西南方向，可是應到了什麼”

皇帝：“沒有，只是忽然想停下來看看風景罷了，二弟，怪力神不可取。”

安王恭敬道：“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今日獵已經打得差不多，咱們還是早些回去，明日再繼續，如何”

皇帝拆穿他：“朕瞧是你自己累了才想回去的吧，偏要尋這麼多借口。”

“還是皇兄了解臣弟。”安王略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皇兄知道，臣弟一向子不好，再跑下去，子只怕是吃不消。”

李元凈見他果然沒什麼，子也越發虛浮，便提議道：“父皇，要不兒子先送皇叔回去，您接著狩獵”

安王卻不，只是轉頭向皇帝。

皇帝其與目對視，風吹袍，獵獵作響。

片刻后，皇帝粲然一笑：“算了，朕也累了，同你們一起回去。”

安王這才垂下頭去，臉上浮現一抹歉意：“是臣弟擾了皇兄的雅興。”

“都是兄弟，有什麼擾不擾的。”皇帝拍了拍安王的背，囑咐后錦衛，“好好護著王爺，若有什麼事，拿你們試問。”

“是。”

兩炷香之后，一行人回到行營。

太后正同眾人說話，乍然瞧見他們回來，有些吃驚，問：“今日怎的回來得這樣早”

往年秋獵，皇帝他們都要在外頭留到傍晚，如今離太下山還有兩個時辰，日頭還高高掛在頭頂，他們怎麼忽然就回了

李元凈將安王子不適的事告知太后，太后一聽，連忙人將安王扶到后頭營帳中，另外派人去請隨行的太醫，自己則親自到安王營帳里去探。

皇帝則回到自己營帳，被王植伺候著洗臉汗換。

方才在太后營帳中時，王植便發現皇帝視線在里頭有意無意地尋人，人沒尋到，如今回來又一言不發，人瞧得心里發慌。

總是這麼兩廂僵持著，也不是個事兒，王植仔細思慮過后，終究忍不住開口勸道：

“奴婢不知道沈姑娘做了什麼，惹得主子不快，但請主子瞧在年紀小不懂事兒的份兒上，不要同沈姑娘計較，有不懂的，您教就是，又何必這般彼此冷著，沒的氣壞了自己的子。”

皇帝斜眼看他，王植立即脊背一，垂下頭去。

“朕竟不知，你何時忽然這麼多話”

王植：“只要能為主子分憂，奴婢這舌頭就是說上三天三夜，廢了，也心甘愿。”

皇帝收回目，坐到座上沒再吭聲，半晌，才終于開口道：“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

聽聞他問這話，王植便知自己猜中了。

皇帝終究還是放不下沈姑娘。

“回主子的話，姑娘這些時日沒做旁的，只每日坐在馬車里睡覺，到了行營，也只是陪在太后邊說話。”

皇帝抬眼。

方才，他并沒在太后邊瞧見。

難不還在躲著自己

皇帝抿了，忽然起，朝帳外走去。

不過來，他自去尋就是。

然而才剛走兩步，便聽到外頭傳來侍衛的聲音：“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帳，速速離去!”

王植掀起簾子，皇帝抬眼一看，卻發現是有人在帳外徘徊，這才遭到侍衛的驅趕。

“姚朱”王植見到那人面容，不微微一愣。

怎麼在這里

“進來。”

“是。”

王植出去，將人喚了進來。

姚朱已經在外頭站了有些時候，著皇帝的營帳，頗有些猶豫。

沈姑娘跟著慶嬪們，已經出去一個時辰了，到如今還未回來。

原本這不過是件小事，可方才在路上見慶嬪邊的宮，見神慌張，便跟了過去。

只見躲開人，走到行營后頭的一個大樹下，口中念念有詞。

“不是我，真不是我干的，是娘娘我……您若是了遇見什麼事兒，可千萬別來找我，我家中還有老母要照顧，我也是不得已……”

一聽便知是做了虧心事。

姚朱原本以為，多半是皇帝嬪妃之間的爭斗，那宮可能是替慶嬪坑害了其他嬪妃。

可后來坐在帳子里，卻越想越不對勁。

皇帝的妃嬪們都好好的，并未聽過哪位娘娘遭了戕害。

聽那宮所言，分明就是最近才發生的事兒，而就在不久前，沈姑娘才剛同慶嬪一道出去。

時間一點點流逝，姚朱等了許久，眼見著荷回還未曾回來，不免有些心慌。

恰好瞧見皇帝狩獵歸來，這才想著將此事同皇帝說。

可到底是沈姑娘的人，若是這樣堂而皇之地進皇帝營帳，人瞧見，難免會有所揣測，因此在外頭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沒想好究竟要不要求見，便

被侍衛開口驅趕。

聽了的話，皇帝猛地抬眼，原本平靜的神變得有些發冷。

“你說的，是實話”

姚朱叩頭，“絕無半句虛言。”

皇帝抿了，語氣森然：“先把那宮扣下，看好，等朕回來。”

隨即忽得站起，大步流星往外走，“把朕的馬牽來。”

李元凈聽見外頭靜，趕忙出來瞧，見皇帝子矯健，飛上馬，一轉眼便帶人揚鞭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李元凈不明所以，問王植：“大伴，父皇如此著急，是去做什麼”

那邊好像也不是獵場的方向。

王植恭敬笑道：“回小爺的話，沒什麼，不過是皇爺瞧兩位娘娘去了那麼長時間還沒回來，所以有些擔心。”

原來如此。

李元凈點頭，轉頭瞧見安王正在不遠站著，臉已然恢復如初，瞧著比方才神多了，有些意外：“皇叔，您好了”

安王笑了下，道：“本就沒事兒，歇一會兒，自然就恢復回來了。”

他轉頭，著皇帝消失的方向，問：“小爺不去”

李元凈不明所以。

安王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襟，輕聲道：“我聽聞，那位沈姑娘，也去了，同樣還沒回來。”

李元凈聞言，意識到什麼，抬手作了個揖，“多謝皇叔提醒。”

沈荷回還沒回來，他若留在這里視若無睹，太后和父皇，多半都會不高興。

他人牽來自己的馬上去，不一會兒，也遠遠跟在皇帝后去了。

安王著他消失的背影，神平靜無波，角卻慢慢浮現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

荷回此時似火燒。

偏偏現如今整個人還被困在沙袋里，原本就急促的呼吸因為空氣的稀薄，而變得愈發困難。

好似是在人的肩上，腦袋朝下，扛那人走路時，搖搖晃晃，肩膀頂得有些反胃。

這二人是誰又想將帶到哪里，對做什麼

察覺到自己的越來越灼熱，荷回瞬間有了些許不好的猜想。

這癥狀，不像是生病……

倒像是被人下了藥。

可究竟是什麼藥，能這樣厲害，傳說中的蒙汗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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