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回笑了笑，“他不承認，咱們先回去，洗把臉。”

姚朱點頭。

走到半路，荷回忽然問：“姐姐，你認不認識小爺邊的人，我想打聽個事兒。”

姚朱自己沒有認識的，但卻有個老鄉，同寧王邊的一個小宦相。

不過一日功夫，便將荷回想知道的事打聽了出來。

“如何”

姚朱搖頭，“姑娘，您說的確實是七月二十九的事兒”

荷回點頭，不會弄錯。

姚朱蹙了眉，道：“可是得來的消息說，這一日晚上，小爺都在同宮人玩兒葉子牌，玩兒完便睡下了，一直沒出寢殿。”

荷回呆住。

緩了半晌，又問：“……那其他幾日呢”

姚朱搖頭：“奴婢都問過了，也沒有，小爺不是讀書就是替太后抄佛經，要不就是忙著準備皇爺萬壽節的事兒，那半個月了夜都沒出去過。”

荷回迷了。

既然如此，那每月都與自己夜間相會，并于前幾日抱了自己的男子，究竟是誰

第25章

荷回心頭咯噔一聲，腳步……

荷回被姚朱帶來的消息給震懵了，渾的止不住地倒流，雙手更是不停地沁出冷汗，怎麼都不干凈。

怎麼會呢。

這些時日同自己私會的人怎麼可能是別人

必須是寧王。

一定是寧王。

定是哪里出了差錯，可到底是哪里錯了，哪里……

荷回被針刺破的手指再次傳來麻麻的刺痛，一低頭，卻是手指上的紗布不知何時被扯了下來。

將那紗布攥進手心，指尖泛白。

姚朱見臉不對，連忙詢問道：“姑娘，您難道……”

荷回低聲音，險些將咬破，點了點頭，“我那幾日，都同寧王在一起。”

“您去了太素殿”

“……沒有。”

姚朱心中咯噔一下。

荷回同寧王私會的事，是知道的，并且樂見其。

沈姑娘本就要同寧王相看，私會不私會的，本無傷大雅，若沈姑娘能在事徹底定下前贏得寧王的歡心，那自然是好事。

可聽沈姑娘方才的話，那些時日沒進太素殿，而寧王也沒出太素殿，那他們，是如何見面的

難不，那些事日同沈姑娘私會的，不是寧王

那會是誰

若是真的，那這事兒可就大了。

姚朱連忙握住荷回的手道：“姑娘，您別急，奴婢找的那小宦并不在小爺跟前伺候，平日里都只在外圍當值，許是他記不清說錯了，又或者小爺在他

不知道的時候出去了，也未可知。”

這幾句話果然荷回原本張的心漸漸平靜下來，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對，許是傳錯了。”

荷回想，大概是寧王知曉在暗地里打探消息，所以特意囑咐那小宦別告訴實。

這樣的事，他干得出來。

可，當真是如此麼

荷回躺在榻上，腦海里翻來覆去都是太素殿里，李元凈在詢問他為何抱又不想娶時，那滿臉的不可置信。

若他當時當真是在撒謊騙，那他的演技可稱得上是爐火純青，連世間最厲害的角兒也比不上他。

可若不是呢

若他說的，就是實話呢

荷回指甲陷里，努力告訴自己，那同自己私會的人就是李元凈，可就是忍不住往‘他不是’上想。

那個人，那個同私會的人，總是對很溫，說話不急不緩，而寧王，即便是故意假裝同親近的那些時日，面對，言語神間，也總是帶著一的不耐煩。

那個人很高，抱著時，幾乎要踮起腳尖，才能堪堪拿下夠到他的肩膀，然而寧王雖然也不低，卻好似并沒有這樣高大。

那人的上，總是會散發出一香氣，像是檀香，又像是梨花香，荷回說不準那是什麼味道，但確信，這種香味，從未在寧王上聞到過。

或許是從未在白日近距離湊到寧王邊，所以聞不到。

又或許。

是寧王上本沒有這種味道。

和那個人見面，都是在夜掩映下，從未真正看清過他的面容。

可他的聲音和廓同寧王那樣相像，喚他小爺，他也從來不否認，他怎麼能不是寧王在這宮中，又有哪個人敢膽大到冒充他

一定是他，一定。

荷回一遍又一遍在心里給自己暗示，心如麻，忽然，坐了起來。

想要確定寧王所說是否屬實，再去見一見那個人，不就了

只要點燃燭火，看清他的臉，一切就都真相大白。

如今被寧王拒婚已經傳得滿宮皆知，若他不來，那此人份就是寧王自己無疑，若他來……

荷回握了拳頭。

必要揭開他的真面目，看看他是哪個牛鬼蛇神，敢這樣誆騙。

未進宮時，曾聽聞世上有種奇人，能模仿另一個人的聲音和形，專門誆騙錢財，或許，也是遇見了這樣一個人，也未可知。

畢竟，幾月前為了迎皇帝回鑾，宮里剛進了一批民間伶人。

也許，是他們中有膽子大的，為了尋求刺激做出這樣的事來……

荷回心緒煩，將能想到的況都想了一遍，將近天明，方才沉沉睡去。

接下來的日子，荷回時不時便要去山里一趟，每回去，里頭都空空如也。

次數多了，荷回一顆懸著的心，漸漸地放了下來。

寧王果然是在騙。

他同撕破了臉，所以才不再來同私會，若是旁人，本不知道他們的談話，自然要過來好好寬一番，而不是這般，十天半個月還不見人影。

況且，這屋子明顯是宮中貴人著人修建的，專門用來閑暇休憩的地方，若是尋常人，怎可能有這屋子的鑰匙

只可能是寧王。

荷回長呼一口氣，轉就要離去，然而剛抬腳，便聽外頭約傳來一陣腳步聲，明明那樣輕，可卻像鼓點一般，一下一下敲在心尖上。

荷回下意識繃了脊背。

他來了。

很快，門‘吱呀’一聲輕響，有人進來，瞧見，似乎也沒有驚訝，只道：“等多久了”

荷回的嗓子有些堵，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沒，沒多久。”

“嗯。”他點頭，像往常般走過來拉的手。

荷回頓了下，下意識想將手回，他察覺到的這個小作，問：“怎麼了”

荷回的手被他握著，穩了穩心神，道：“沒什麼，只是前幾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沒想到小爺你還會來。”

他作頓了頓，沉默半晌，問：“傷心嗎”

“什麼”

“我那樣傷你，傷心嗎”

他似乎在認真等待的答案。

荷回還在滿心想著對方到底是不是寧王，或者，他也覺得自己當日的所作所為有些太過，所以才想著過來安，因此對他的這句問話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自然是傷心的。”

對方似乎有些不滿意這個答案，抿了抿，沒吭聲，將拉到書桌前，像往常那般，從后頭圈住。

這個兩人以往的尋常作，此時荷回做起來卻覺得無比煎熬。

咬著，腦袋全然蒙住，心里還在不停想著，這個此刻把抱在懷里，沒事兒人一樣的人，究竟是誰

他探，像往常一般將燭火點燃。

小小的火焰不斷在空中跳，將兩人親抱在一起的影映照在不遠的墻面上。

荷回著這幅堪稱旖旎的場面，貝齒在上陷得更深。

“別咬。”忽然，他的手落在的下顎上，輕輕了。

“仔細咬出來。”

荷回愣愣地看著影子上他這個作，兀自出神。

寧王，會如此關心自己嗎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李元凈目帶嫌棄，上下打量自己的場景，覺得一顆心慢慢地開始狂跳起來。

男人松開的下顎，接著便去潤筆，隨后將筆放在手中，說：“之前教你的那幾個字，你再寫一遍。”

荷回緩了緩神，心里一團麻，手握著筆桿子，遲遲下不了筆。

他還在教：“大事者，泰山崩于前而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①，太過讓旁的事影響你的緒，這可不好。”

荷回都有些佩服他，這個時候了，他還能沒事兒人似的，教學問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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