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里,傅老夫人拉著傅厲梟的手,已經哭得不樣子。
傅厲梟的一張臉,依舊是冷漠的,他的眉頭,擰了疙瘩,一雙黑眸里,盡是茫然。
“小叔!”
聽見了沈喬的聲音,傅厲梟才睜開了老夫人的手,朝著走過去,眉宇之間,是藏不住的擔憂。
“你怎麼突然跑到了海城來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沈喬有一些心虛地道:“我有點事找外公,走得急了些!”
傅厲梟本還想說些什麼,見沈喬的臉似乎不太好,也沒繼續追問,反而溫地手,將額前的一縷碎發,輕輕地別到耳后。
“那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不待沈喬回答,傅歲桉便擰著眉頭開口嗆聲:“這屁都還沒坐熱,你就揪著人回去!
傅厲梟,你到底是多離不開媳婦!”
傅厲梟冷哼:“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傅老夫人見狀,急忙開口:”厲梟,你這才來就要走?
不在海城多待幾天嗎?
外婆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老人家說著,又紅了一雙眼,沈喬輕輕地拽了拽他的擺道:“小叔,傅先生就要訂婚了,我們不如留下來參加他的訂婚宴好不好?”
傅厲笑攢眉:“你這麼好事?”
沈喬撒:“好不好嘛!”
隨即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聲呢喃:“我得幫兒啊!
小叔,求求你了嘛!”
沈喬撒,傅厲梟沒有任何的免疫:“那好吧!”
老夫人眉眼含笑,欣地對著沈喬點了點頭。
怪不得老頭子說,傅厲梟因為一個娃子,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看樣子,是真的。
“張嬸,趕安排一間客房!”
傅厲梟打斷:“不需要!
我們住酒店就可以!”
沈喬卻順勢手勾住了老夫人的手臂撒道:“可是我還想要跟外婆多聊聊!
小叔——”
拖長的尾音,就像是帶著鉤子,抓撓的人心里刺撓。
傅厲梟的呼吸一頓,幾次深呼吸,最終還是妥協了。
傅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傅厲梟的幾個舅舅,舅媽,還有家里的兄弟姐妹都來了老宅子里。
傅厲梟并沒有因為,傅家這樣大的排場而覺得不自在。
倒是傅家的人,在各個行業的領域,都是有著一定地位的人,就連最不被傅歲桉看好的傅云霆,也都年紀輕輕的掌控著海城的醫療械領域。
長輩們頻頻給傅厲梟夾菜,就算是他再怎麼心存芥,卻也含著笑,一一回應。
這樣的和諧的場景,只會出現在傅老夫人的想象當中。
原本應該和諧的家庭氛圍,卻因為傅厲梟的客氣,疏離,顯得有一些陌生。
桌子上,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冷哼:“有些人可真是好運氣!
明明不是傅家的人,這還要頂著傅家的姓氏,在外頭招搖撞騙!
回到傅家,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不愿意來,大可以不來!
來了還臭這一張臉,好像我們傅家欠了你多錢似的!”
沈喬抬起頭,看向坐在最后的一個人。
傅厲梟的視線,冷冷的掃了一眼那人,冷哼一聲:“傅珊珊,你說的是你自己?
傅家什麼時候,得著你在桌子上說話了!
我板著臉,是因為我生不笑,你找茬,是因為天生事多?”
傅珊珊一噎,暴怒起:“傅厲梟,我是你阿姨!
你就這麼跟長輩說話?”
傅家的狀況,沈喬也或多或的也都了解了。
這個傅珊珊跟傅家,并沒有緣關系。
傅珊珊的父親,是傅歲桉的司機,那一年,傅歲桉出車禍,要不是傅珊珊的父親,他就死了!
后來,傅珊珊的父親,傷得太重,救治無效,死在了手臺上。
傅歲桉心疼孤苦無依的傅珊珊,又時刻記著他的救命之恩,于是就收養了。
傅雯死了,傅岑又常年不在家,這個家里,就只有傅珊珊一個孩,驕縱任。
跋扈的不像話。
傅歲桉對此,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但是今天晚上的場合,說這種話,實在是過分!
傅厲梟渾上下都是戾氣,看著眼前舉止囂張的人。
傅厲梟輕輕地,拍了拍的手,隨后看向也同樣站起來,一臉怒意的傅:“阿姨?
我只知道我有一個阿姨,傅岑!
你是哪兒來的野狗?
真以為,你姓了傅,就能夠在傅家頤指氣使?”
“傅厲梟,你說我是野狗?
你才是個沒人教沒人管的小畜生!”
桌子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傅歲桉的臉,瞬間沉了幾分。
“爸,你聽傅厲梟說的話!
要不是我爸爸死了,我愿意這樣嗎?
我知道,你們都嫌棄我!
說到底,我就是個外人!
你們才是一家人!”
說著,傅珊珊竟然哭了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卻讓在場的人,都蹙眉頭。
如果不是秉著當年司機救命的恩,就傅珊珊做了這麼多年,早就被傅家掃地出門了。
往常這個時候,傅珊珊只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傅家的人,就會妥協,沒想到,這一次,傅歲桉卻一直沒有開口。
傅珊珊見無人阻攔,頓住腳步,哭得更兇了。
“爸爸,你真的討厭我了,是嗎?
從小打大,我都知道,傅家終究不是我的棲之地!
沒有了我爸爸,哪兒才是我的家!”
說著,傅珊珊嚶嚶嚶的哭了起來,那哭聲,九拐十八彎,堪比戲腔。
沈喬蹙眉。
這傅珊珊,實在是不討喜。
“要哭就滾出去哭!
今天是家宴,不是哭喪!”
傅厲梟毒。
傅珊珊哭的更甚了。
傅歲桉蹙眉,聲音嚴厲了幾分。
“珊珊,夠了!
厲梟他們小兩口,好不容易才回來,別鬧了,吃飯!”
傅珊珊不愿,卻也知道,傅歲桉的臉不太好,是真的怒了,于是悻悻的折回來,坐在位置上。
有了這一場鬧劇之后,桌子上的氛圍,不如先前熱絡,就連傅厲梟的臉,也都越發的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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