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忙不迭地站出來,都抖得發白了。
“臣教子無方,犬子冒犯天,罪不容誅,臣回去定會重重責罰他,再把他帶到皇上面前謝罪!”
太子一直都保持著溫和的態度。
他走下臺階,把那封奏折遞到秦封手中。
“那就有勞秦大人了。”
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那封奏折還洋洋灑灑寫了上千字,秦封沒眼看。
敢讀了二十年的詩詞歌賦,才都用到犯蠢上了。
太子好像并不想將事鬧大。
畢竟,皇上病來勢洶洶,誰在這個時候刺激了皇上,萬一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就會背負誅九族的大罪!
秦封把奏折塞進袖口,抹了一把滿頭的冷汗。
太子走過陸斯鳴邊,似是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才邁著從容的步伐,回到大殿之上。
只一眼,陸斯鳴就咬了牙關,眼中出冷的。
直覺告訴他,這里面,有太子的手筆。
可究竟是哪里出了紕,秦子期到底聽說了什麼,不惜忤逆父親,也要上奏解除婚姻?
下了朝,陸斯鳴從秦封邊匆匆走過,快速留下一句警告。
“管好你的兒子,別再讓他發瘋了!以后朝堂發生的事,跟他說!”
秦封氣急敗壞。
回家就把秦子期給訓斥了一頓,還當著他的面,把奏章撕得碎。
被訓斥的秦子期全程冷臉。
什麼“大局觀”,“沉住氣”,“你委屈一點不算什麼”,聽得他火冒三丈。
他現在是榮鄉公府世子,他的利益,就是整個秦氏的利益。
父親卻為了自己手中的權力,一再犧牲他的利益!
難道他這一輩子,都要葬送在那個瘋人手中嗎?
父親已經年老,理應扶持他上位,卻牢牢抓住權柄不松手,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
如果他不能和凌公主解除婚姻,他這輩子就只能窩窩囊囊地當個三品以下的小!
怨恨累積,恨意悄然滋生。
……
秦子期的傷,已經愈合了。
夜里獨寢,輾轉難眠。
這天綺羅服侍他吃午飯,趁著綠漪不在,他抓住綺羅的腕子,急不可耐地問道:“你說你會想辦法對付綠漪,可有主意了?這幾天小夜我都快憋死了!”
他三番五次讓綺羅夜里來他房間伺候,綺羅都推說綠漪和同住一間,把看得很。
“世子爺別急,妾已經有了主意,今晚妾必定不讓世子爺空等。”
綺羅地咬淺笑,惹得秦子期下腹火熱。
正想把人摟在懷中溫存一番,綠漪就端著一鍋湯走了進來。
“世子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只要綺羅妹妹服侍你,妾可是要吃醋的!”
走上前,把綺羅從秦子期邊走。
一只手抓住秦子期的肩膀,似水地著。
秦子期疼得臉都快變形了。
“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領了,小爺要吃飯了,你先去吧。”
綺羅和綠漪換眼神,狡黠地笑。
綠漪佯裝生氣地拂袖,扭著腰肢走了。
一出門,就做出嘔吐狀。
太惡心了。
綺羅給秦子期盛了一碗湯。
“綠漪姐姐的好意,世子爺好歹嘗一嘗。”
聞到袖中飄出的甜香氣,秦子期忽覺困意來襲,對滿桌的珍饈,也沒了胃口。
“我累了,要睡一會兒。”
綺羅扶他上床,悉心地為他蓋好被子。
秦子期強睜著困倦的雙眼,看著人溫馴的側臉。
“世子爺,妾最近聽說了,皇上病重,是蘭皇貴妃近服侍的呢,皇后幾次想去看,皇上都不見呢。”
“這是為何?”秦子期打了個哈欠,眼睛越發睜不開了。
“皇后下令杖殺了楊氏,讓公主大婚當日見了,惹得皇上不高興了,凌公主不肯回公主府,一直住在玉坤宮,也讓皇上不滿,覺得皇后太溺兒了。
連帶著太子這幾日也不皇上待見,好幾個決策,都被皇上給否了,反倒是二皇子的提議,皇上都欣然同意。
還有,蘭皇貴妃為高家嫡高霏霏求賜婚圣旨,要把嫁給二皇子當正妃呢。高家有爵位,有兵馬,高霏霏和二皇子是表兄妹,親上加親,那高家的兵馬,可就任憑二皇子差遣了。”
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綺羅挑“重點”講給他聽。
秦子期聽到這麼多朝廷機,有一瞬間的清醒。
前些日子秦封嚴厲地警告他,不準他再打聽朝堂之事。
還讓他去跟那個瘋人負荊請罪。
他所聽到的關于朝廷的消息,都是綺羅告訴他的。
綺羅對他,是真啊。
他想握住綺羅的手,綺羅卻抓住他的手,塞進了被子里。
“世子爺,二皇子得勢,老爺要是再搖擺不定,可就失去先機了,來日二皇子登基,你必須爭取頭號功臣才行呀!”
秦子期聽著綺羅的碎碎念睡著了。
夢里都是他輔佐二皇子登基,位極人臣的榮耀。
秦子期這一覺睡到日落。
晚上自然沒有了睡意。
擺了一桌酒菜,愜意地小酌,等著綺羅今晚投懷送抱。
果真,才夜,綺羅就來了。
“綠漪沒跟著吧?”
這幾天,每次他想跟綺羅親熱,綠漪就跟鬼魂似的,冷不丁出現,壞他的好事。
都把他嚇出心理影了。
“沒有,妾用蒙汗藥把給蒙暈了,藥效強勁,這一晚上都醒不了了。”
秦子期喜不自勝,“你真是個小機靈鬼。”
綺羅拽著他的袖子,滴滴地央求,“世子爺,妾想永遠服侍你,和你白頭到老,你可得想辦法保住榮鄉公府的榮華富貴呀。”
“放心放心,我一定堅定追隨二皇子!”
他正想一把摟住綺羅的腰,房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了。
秦子期嚇萎了。
“何人如此大膽,敢擅闖小爺的房間?”
綠漪手持一把利劍,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手中的劍指向綺羅:“好你個吃里外的東西!太子和太子妃對你不好嗎?你把聽來的機消息都告訴了秦子期,是想讓秦子期幫著二皇子造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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