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之下的程思綿，凌厲威嚴，全然不似往日的溫和寬厚。

屋子里頓時安靜下來，就連一直裝瘋賣傻的楊氏，也不再喊打喊殺了。

“我是一品誥命夫人，你不能對我用刑！”

這會兒倒是清醒了。

說到底，是害怕了。

有膽子做，卻沒膽子承擔后果。

厲荏，難怪會被紅蕊的“鬼魂”嚇到失。

程思綿怒氣未退，說話也十分不客氣。

“你還知道自己是一品誥命夫人？你誥命夫人的頭銜，是誰給你的？你竟敢對皇家人舉刀咒罵，言語惡毒，意圖行刺，你就是這樣報答皇上和皇后天恩的嗎？”

楊氏被怒斥得啞口無言，被護衛像是破麻袋一樣拖了出去。

殿外，很快就傳來掌的噼啪聲。

太子帶著沈太醫去查看秦子期的傷勢，秦封還算清醒，沒有當著太子的面吵鬧。

“殿下，楊氏瘋癲無狀，險些傷了公主，罪不容誅，臣立刻就寫休書，把這個以下犯上的瘋婦逐出榮鄉公府！”

太子看向他，輕笑一聲，下眼底漫出來的譏諷。

“秦大人是懂得明哲保的，這時候，駙馬的傷勢不該是最要的嗎？”

諷刺他權力名聲為大，連親兒子的傷都顧不上關心，一心要與楊氏撇清關系。

秦封面沉，太子的話他當然聽得懂。

在權力面前，是最沒用的東西。

狠心舍棄，才能保住榮華富貴。

楊氏死不足惜。

而秦子期重傷，公主無理取鬧，秦家是害的一方。

這件事就算鬧到皇上跟前，也是秦家有理。

休掉楊氏，也是給皇上做做樣子，展現他的果斷與忠心。

皇上就不好意思立刻收回他中書令的權力了。

他必須好好利用這次機會！

正躺在床上，有力無氣哼的秦子期，不知道親爹還沒太子關心他的傷。

寢宮，程思綿來了醫，為保護公主而傷的宮醫治。

玉沁，還有兩名宮，都見了紅。

程思綿當即重賞了三人。

尤其是玉沁，了傷，還能頭腦冷靜，第一時間跑去東宮報信求救。

“你忠心護主，勇敢無畏，本宮明日就請示皇后娘娘，晉封你為正三品。”

玉沁現在是正六品。

連升三級，實屬罕見，玉沁一時也愣住了。

另外兩名宮，也晉封為正五品。

等寢宮的混漸漸平息下來，程思綿才坐到凌公主邊，抱住抖的。

“沒事了，凌，我在這里，你太子哥哥也在這里，誰也不能傷害你，別怕。”

凌公主一語不發，眼睛紅得厲害。

一直保持著高度張憤怒的狀態，手中的匕首已經被奪走了，可的雙手依舊是攥匕首的姿態。

而的領口被撕開了一大片，脖頸上印著醒目的掐痕，側臉，前，肩膀，也有輕重不同淤青。

是施暴留下來的痕跡。

程思綿怒火中燒。

問言嬤嬤，“本宮和太子走后，發生了什麼？你且細細說來。”

言嬤嬤是凌公主的娘，除了皇后，就屬最心疼凌公主。

老人家抹著眼淚，憤恨道：“天殺的秦子期，哪里有半點做駙馬的樣子？他醉醺醺地進來，見了公主都不行禮，還大言不慚，說公主是他秦家婦，要公主伺候他沐浴更！

公主不和他理論，他還蹬鼻子上臉，說公主沒有婦德，還強行要和公主行周公之禮。公主不依，要他出去，他就暴地把公主按在榻上。老在殿外聽得一清二楚，他里的污言穢語就沒停過。

老怕公主出事，帶了人進來勸解，駙馬就跟瘋了似的，手打人。公主和他吵嚷起來，駙馬竟然說，公主就是皇上送給他的玩，到了他秦家，就得乖乖地聽他的擺布。

公主從小氣盛，哪里得了這等屈辱，拿起匕首就刺進了他的腹部。”

看到凌公主上的傷痕，程思綿就猜到發生了什麼。

聽完言嬤嬤的講述，還是震驚不已。

口像是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折辱公主，妄自尊大，秦子期他怎麼敢！

“皇嫂，我是不是闖禍了？”

凌公主終于回過神來，子抖得更厲害了，“我闖禍了，我辜負了太子哥哥，父皇和母后是不是對我很失？”

撲到程思綿的懷里，眼淚撲簌簌落下。

“你沒有錯，以秦子期和楊氏今日犯下的罪行，秦家足以誅九族。”

單是折辱公主這一條，秦子期就死不足惜。

殿外的掌聲停了，綺羅進來回稟：“太子妃，楊氏暈過去了，還差二十七掌。”

程思綿眼底沒有半分憐憫，“冷水潑醒，接著打。”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皇上第一件事，是要過問秦子期的傷勢。

皇后徑直來到了寢宮。

凌公主見到母親，還瑟了一下，低著頭不敢看皇后的眼睛。

皇后一把抱住凌，淚如雨下，“我苦命的孩子！”

即便是哭，也哭得克制，抑，泣了幾聲，很快就止住。

程思綿早就安排了知的宮迎接皇后，來的路上，宮把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皇后。

“楊氏何在？”

眾人從未見過皇后如此震怒的樣子。

眼神冷酷，氣場凌厲，比太子妃更甚。

“回皇后娘娘，才打完了掌，正押在殿外，等候傳喚問話。”

綺羅回話。

“不必問話了，即刻杖殺！”

凌抬起迷濛的淚眼，錯愕地著皇后。

程思綿眼神示意不用說話。

已經明白皇后的用意了。

“母后，玉沁等人護主有功，兒臣嘉獎了們，又擅自做主給們晉封。”

皇后看著程思綿，眼中的冷冽稍稍退去。

“綿綿，你做得很好！”

如果，們什麼都不做，一味地怕事鬧大，甚至還安楊氏，那凌公主就徹底了錯過方，會被秦家各種拿。

杖殺楊氏，晉封護主的宮人，就是要告訴世人，公主也是害者，需要為張正義。

偏殿里，秦封聽到楊氏杖殺的消息，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他更在意的是，如何讓秦子期為更加可憐的害者。

沈太醫為秦子期理了傷口。

“回稟皇上，太子殿下，駙馬傷在了左下第五肋骨，并不是致命傷，公主氣力小，刺得也不深，沒有傷到五臟要害，好好調養個把月，也就沒事了。”

太子很好地做了總結，“不過是一點皮外傷，秦大人這下可放心了吧？”

秦封的臉可不怎麼好看。

皇上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應對之法。

必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凌高傲任，與駙馬需要磨合。這段時間，朕就賜你兩個侍妾，讓們陪伴照顧。朕也會下旨，準你回榮鄉公府養傷，傷好了，也不必與公主同住，每個月記得來請安就行了。”

公主不想和駙馬同房，是皇家人的權力。

秦子期僭越，但楊氏已經被杖殺，皇上不想再追究了。

原本駙馬納妾，也要得到公主同意，他直接賜侍妾，是給了秦子期莫大的榮耀。

秦子期哼唧了兩聲，好像在極力忍耐疼痛。

“多謝皇上關懷，臣想要綺羅，還請皇上恩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