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老來的時候，看到花園里的花開得正好，有一種紫的花，祥瑞，很是稀奇，老從沒見過，想去看看。”

姜茜語激地著老太太。

程思綿接過了老太太的話，“老太太您有興致，我陪您去看看。”

“孤也去。”

太子寵妻人盡皆知，綿綿要去，他自然要陪同。

兩人一左一右伴著老太太走出了殿。

屋子安靜了下來，姜茜語繃的肩膀松弛了不，可仍舊張地攥著袖子。

“茜兒，這里沒有別人了，你有話就說吧。”

是曾為太子出生死的人，皇后又喜歡溫嫻靜的格，對語氣和藹。

姜茜語直直地跪了下去，從袖中取出那一對玉如意。

端端正正地舉過頭頂，的眉眼低垂，似有愧。

“承蒙皇后娘娘錯，臣一無品貌，二無才學，資質平庸，沒有能力服侍太子殿下，辜負了皇后娘娘的信任，特來請罪，還請皇后娘娘收回玉如意，臣之有愧。”

話音落下，屋中悄然安靜，唯有香爐中的焚香，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姜茜語心中忐忑，發白。

皇后一向寬仁，母儀天下，但就這樣貿然退回皇后的好意，實在讓皇后的面過不去。

哪怕無人在場，也是對皇后威儀的冒犯。

握不住的東西，總要放手，已經堅定了心的選擇。

已經準備好承怒火的姜茜語，許久都未等來皇后的降罪。

“起來吧，你的心意，本宮知曉。”

出奇的和藹，讓姜茜語困不已。

的膝蓋，還沒有離開地面。

皇后子前傾，握住的手腕，往上抬了抬。

姜茜語寵若驚，忙起，又行了一禮，“臣惶恐。”

尊貴如皇后，就連皇貴妃請安，都沒有被皇后親自扶起過。

皇后的語氣越發溫和，“玉如意，就當是本宮送你的出嫁禮，如何？”

“出嫁禮？”

“你瞧瞧，這一罐桂花，是國公府老太太，親自給你送來的提親禮，十月剩下的這幾天，都是宜婚嫁的好日子，梁家不得早點備了聘禮，娶你過門呢。”

臉上似有熱浪滾過，姜茜語得不敢抬眼，心中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輕松和釋然。

而后，又悄然生出一甜竊喜。

“你的父親，后天就進京了，本宮去回稟皇上，讓他面見天子之后，先不急著上任，把你的婚事辦好，才是正經。”

皇后把那一對玉如意又放到了的手中，笑容慈，“你是個好姑娘，值得一個好歸宿，東宮的春，人人都想沐浴，但你是淡雅高潔的花，就該去采擷獨屬于你的秋霜。”

姜茜語的眼眶一陣陣發熱，“多謝皇后娘娘恤。”

……

當晚，鄭重地拜謝了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和太子妃為臣尋得好歸宿，臣竟然如此愚鈍，過了這麼久，才明白殿下和太子妃的良苦用心。”

以為，秋游時和梁文韜不過是偶遇，太子妃以，梁文韜和芮兒畫，也是巧合。

甚至派充當使者去送畫，也只是因為份合適。

可這世上哪有如此多的巧合呢。

都是良善之人的良苦用心！

最欣的，當屬太子。

姜茜語的歸宿，一直以來都是橫亙在他心中的一塊巨石。

他無法簡單暴地把趕出東宮，也無法心安理得地接的慕。

更不可能把當政治工，推給一個他無法信任的人。

好在，梁文韜是個可托付終的好男人。

程思綿看著姜茜語，衷心地為高興。

“東宮也是你的娘家，殿下，我們要給茜兒準備一份厚的嫁妝，可不能讓梁家說咱們東宮小氣。”

“臣已經到您和殿下太多的恩惠了，又怎麼敢要東宮的嫁妝？”

姜家雖然家底不算厚，但也能拿出來面的嫁妝。

嫁給梁文韜，是當續弦，原也用不著大大辦。

“茜兒，對于梁家而言，是娶繼室，但與你而言，是頭一次鄭重地嫁人，梁文韜重你，自會風風地娶你，你本就該值得最好的。”

你值得最好的。

每個人都這樣告訴。

姜茜語的心中盈滿了。

十月十八，姜父進京，任職正三品工部尚書。

十月二十，梁家送聘禮。從梁家到姜家，十里長街，鑼鼓齊鳴，第一抬聘禮送了姜家，最后一抬才出梁家大門，百姓圍觀，為之驚嘆。

十月二十三，姜茜語風出嫁。

東宮送了整整一百抬嫁妝，加上姜家的六十八抬，盛況堪比太子妃出嫁。

此外，程思綿還把芳曉指給了姜茜語，為邊的一等大丫頭。

另送了四個丫頭，四戶陪房。

忙完了姜茜語的婚事，十一月初，便是凌公主的大婚了。

秦封領秦子期往公主府送聘禮的那天，凌公主沒現。

秦夫人被紅蕊的“鬼魂”給嚇瘋了，整日胡言語，神恍惚，早就無法出來見人了。

送聘禮的場面，冷冷清清。

凌公主愿意嫁給秦子期，是為了大局而妥協，皇后不忍強。

皇后親自到場，太子和程思綿陪同。

已經足夠給秦家面了。

秦子期的臉有點冷，但不敢當著三人發作。

一回去，他就開始抱怨了。

“咱們榮鄉公府，祖上乃是開國元勛，四代都是天子近臣，一個小小的公主，嫁榮鄉公府，都算是上嫁了，送聘禮這樣大的事，竟然都不出來！這不是擺明給咱們臉看嗎？”

秦封對著皇后和太子假笑了半天，臉已經有點僵了。

心中也不舒服，可卻比秦子期清醒多了。

“今時不同往日，凌公主本就桀驁不馴，你要把姿態擺得低一點，大婚可千萬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秦封的告誡，秦子期并不放在心上。

能出什麼大事？

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初五。

初四這一天，他在街上偶遇了陸斯鳴。

“恭喜秦駙馬，你娶了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秦子期笑得有點勉強，“二皇子真會抬舉臣。”

說好聽了，是他娶公主，說難聽了，是他贅皇家。

在公主面前，永遠低人一頭。

往后就連納妾，也不能自己做主，還要征得凌的同意。

當真是窩囊。

陸斯鳴格外的善解人意，“我知道你的委屈，凌從小被慣壞了，驕縱跋扈，唯我獨尊，就連傲視群雄的梁嶼舟，當年也要避開的鋒芒。但嫁給你，終是為人妻，太目中無人可不行。”

他拍了拍秦子期的肩膀，語重心長，“這新婚第一夜，你可不能太遷就，若是第一晚就沒制服這匹烈馬，往后可有你抬不起頭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