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真死前,太子去見了最后一面。
也曾想到過自己的死亡。
但在的想象里,會躺在最奢華的檣木棺材里,陪葬無數。
天下萬民,都要為的死而哭泣。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凄涼地面對一條白綾。
皇上竟然都不肯見最后一面。
面前站著的,是此生最恨的人。
“陸斯鴻,早知道你心狠手辣,慘無人道,連親姑姑都容不下,當年本宮就該把你掐死,不給你長大人的機會!”
咬牙切齒。
在的眼中,陸斯鴻始終都是那個臭未乾的孩子,不放在眼里。
誰知他竟然手段如此厲害,一步一步,把從權傾朝野的長公主,變了階下囚。
太子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和陸凝真說話了。
他心出奇地平靜,沒有恨,也沒有悔。
只是陸凝真滿腹怨氣的樣子,讓他覺得可笑又可悲。
其實,在他小時候,他還喜歡這位姑姑的。
從不在意世人的眼,活得轟轟烈烈,花團錦簇。
可一旦沾染了權和,就一點一點變得面目全非。
甚至草菅人命,通敵賣國。
太子不想讓糊里糊涂地走。
“姑姑,跟你說一句實話,僅憑孤一個人的力量,孤還真沒有把握讓你徹底失敗,你最不該惹的人,是梁嶼舟。”
“梁嶼舟,他就是個瘋子!”
陸凝真不明白,當初太子也深宋挽初,兩人本該是仇敵。
加的陣營,才應該是梁嶼舟的正確選擇。
可他寧愿和敵聯手,把矛頭指向。
真是匪夷所思。
太子會心一笑,“是啊,他是瘋的,瘋起來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可他在乎挽初,任何傷害的人,他都不會放過,而你,想要挽初的命,梁嶼舟豈會放過你?”
陸凝真憤恨地磨牙,“就為了一個人,就要置本宮于死地?”
“你第一次被圈,就是梁嶼舟給了孤重要線索。往后能打擊挫敗你的每一件事,都是梁嶼舟的謀劃。挽初,是他唯一的逆鱗!”
“他不僅是瘋子,還是傻子,為了一個人,放棄了世子之位,放棄了大好的前途,就連梁家人的份,也放棄了!”
“他是傻子,但他也是這世上最聰明的人!”
太子反駁道,“但他從不屑于去爭取那些名利富貴,他一直都在為沖鋒陷陣,而你固然手段了得,但你不懂,所以你會敗給他,敗給。”
陸凝真一輩子都不會懂的。
最終也沒有釋然,帶著對這個世界的怨恨,離開了。
太子看著的尸。
生前叱咤風云的人,死了也不過是小小的一團,躺在那里,和常人無異。
其實,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他很慶幸,自己能夠懸崖勒馬,沒有和梁嶼舟爭挽初,爭到魚死網破。
他也不是梁嶼舟的對手。
而現在,他也已經有了想用生命去保護的子。
太子去了一趟養心殿,把陸凝真的死心告訴了皇上。
一瞬間,皇上的眼底閃過悲痛。
但他很快就恢復如常,依舊是那個威嚴的帝王。
但太子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從父皇的里流失了。
八日后,太子和程思綿,重新大婚。
這一次,順順利利。
皇上和皇后主持了儀式。
一直到了子夜,太子才得以從酒宴上。
今夜十五,月皎潔,太子邁著輕快的步伐,推開了寢殿的門。
程思綿端坐在喜榻上。
紅燭高照,滿堂華彩。
喜榻兩側,分別站著八個宮,由兩個帶頭。
兩位喜嬤嬤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
房之前,還有很多繁瑣的儀式。
太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但這些都是皇家禮儀,一定要齊全。
方顯得對太子妃足夠重視。
太子耐著子。
結發,手握同心結,喜嬤嬤在程思綿的上撒紅棗花生,同飲合巹酒,聽祝詞……
終于,一連串的儀式走完了。
寢殿里就只剩下了書意和綺羅。
兩人要為自家姑娘卸妝,鋪床。
程思綿還未掀開紅蓋頭,就已經到太子熱切的目了。
“你們兩個先下去,忙了一天,都去休息吧,今晚不用你們伺候了。”
書意和綺羅相視一笑,規規矩矩地退出了寢殿。
太子朝程思綿出手。
他的指尖抓到蓋頭的一角,程思綿看到他的手,在微微抖。
蓋頭落下,許是太子的視線過于灼熱,的臉莫名其妙就紅了。
紅燭搖曳,太子看著面前低眉含笑,不勝的人兒,竟然有些恍惚,仿佛在夢中。
他甚至都不敢,不敢呼吸,生怕這個夢,結束得太早。
修長如玉的手,輕握住他的手。
溫潤微熱,是真實的覺。
程思綿緩緩揚起頭,輕喚了一聲。
“陸斯鴻。”
天籟之音。
太子地抱住了。
那種覺,就像是他一直仰慕天上的云,卻擔心抓在手中只剩下虛幻的泡影,而今云朵來到了他的邊,他抱在懷中,踏實落地。
他急切地去尋的,含在口中。
兩人換著彼此的氣息,細和織在一起。
繁復的禮服被一件件褪下。
連蠟燭跳躍的火,似乎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太子本就喝了不的酒,氣翻涌,腹中火熱,懷中溫香暖玉,他的每一都像是在歡呼著蓄勢待發,鼻尖已經蒙上了一層薄汗。
越是著急,作就變得越發笨拙。
里的腰帶,怎麼都解不開。
程思綿有點想笑他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
但自己也很張,好在沒笑出聲。
“我來吧。”
靈巧的手指挑開了太子里上的兩個疙瘩。
隨著最后一層服的剝落,男人壯的膛和勁瘦的窄腰,映眼簾。
每一條都繃得的,隨著男人急促的呼吸,如快要離弦的箭。
沖擊力太強,程思綿的臉頰紅,慌地別開了眼。
腰肢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攬住,太子稍稍用力,就向后仰躺在了榻上。
三千青散落,鋪滿了床榻。
男人的子了下來,他的頭發,與程思綿的頭發,疊糾纏在一起。
結發為夫妻,恩兩不疑。
驀地,程思綿就想到了這句話。
兩不疑。
“陸斯鴻……”輕輕地推了太子一把。
太子落在細腰上的手驟然一僵。
他在綿綿的眼中,看到了遲疑之。
男人的眸微暗。
他知道,綿綿對他,并不是那麼喜歡。
更江南的山水,和自由的份。
在還沒有下定決心與他一生一世之前,他不該如此急切地奪走最珍貴的東西。
“綿綿,孤知道你猶豫,孤今晚不你就是了。”
他可以忍,可以等。
對自己最的人,要尊重。
程思綿怔愣了片刻,看著男人忍又深的樣子,心中僅有的那一分遲疑,也消失了。
“陸斯鴻,你誤會了,我們已經大婚,自然要坦誠相見,我是想給你看一樣東西。”
這次換太子愣住了。
什麼東西,非得房花燭夜看?
程思綿起,披了一件寢,從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了一本詩集。
“明溪先生親筆抄錄的詩集,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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