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綿放下手中的族譜。

慶嬤嬤和芳姑姑一臉詫異。

凌公主為了追求梁嶼舟干的那些出格的事，聽芳姑姑詳細講過。

在梁嶼舟大婚的時候跑去威脅人家，不許他娶正妻，梁嶼舟一出門就如影隨形，梁嶼舟為挽初求誥命夫人，就放狗咬挽初……

讓人眼前一黑又一黑。

和凌公主集不算多，關系說不上好。

會是什麼事，竟然讓凌公主跑到家里來？

公主駕到，可不算小事，程思綿和榮氏在大門口迎接，芳姑姑和慶嬤嬤跟在一邊。

凌公主一下車，就握住了程思綿的手，親熱地喊道：“皇嫂！”

面對這樣的稱呼，程思綿倒也不拘謹，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程思綿把凌公主請到了自己的閨房，榮氏陪著喝了一杯茶，就推說有事，把空間留給了兩人。

“公主，我家茅檐草舍，招待不周，我又要籌備大婚，不能陪你出門了。”

凌公主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想來看看皇嫂，太子哥哥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呀。”

笑容燦爛，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

像一只人畜無害的小兔子。

要不是一早就知道干過什麼，程思綿還真不會一下子把和那個放狗咬人的瘋丫頭聯系起來。

也早已猜到，凌不是無緣無故來找的。

但不會主開口問。

凌盯著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笑嘻嘻道：“都說宋挽初是京中第一人，依我看，比皇嫂你差遠了！京中第一人的頭銜，配不上！”

程思綿的眼神微變，心中警惕起來。

拉踩別人，并不能讓自己看起來更高貴，凌公主生在皇家，應該比更懂這樣的道理。

在自己面前貶低挽初，還帶著濃濃的怨氣。

顯然是了挑撥，來這里搬弄是非的。

因此，這句話，選擇不接，只隨意地笑了笑。

凌公主又往前湊了湊，稚氣未的臉上，努力擺出不符合年齡的嚴肅。

“皇嫂，太子哥哥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和太子哥哥百年好合，但是你一定要提防那個宋挽初，以前勾引過太子哥哥！”

程思綿睫微，臉上卻沒有什麼大的表。

面對這麼大的，卻沒有反應，凌公主錯愕了。

“你要嫁的，可是太子哥哥，就算換普通男人，有別的人勾引你的未婚夫，你也不該如此淡然吧？”

仿佛要指導如何生氣吃醋似的。

程思綿忍俊不，就這？

挑撥的手段，也太單純，太直接了點吧？

甚至覺得，凌公主傻得有點可了。

“你還笑？你為什麼不生氣？”

凌公主氣呼呼地質問。

程思綿反而問了一個毫不相關的問題，“公主，你覺得梁嶼舟是個怎樣的人？”

凌公主的臉有些紅了，眼神中充滿慕和向往，“他是這世上最俊，最聰明的男人，也是眼里最容不得沙子，脾氣，最會耍手段的男人！”

對梁嶼舟又又恨。

“如你所說，梁嶼舟這麼聰明，有識人之明，而挽初卻三心二意，紅杏出墻，他還會挽初得死去活來，為了挽初，不惜出家，與國公府割發斷親嗎？”

凌公主啞然。

這麼強大的邏輯，反駁不了一點。

“可是，太子哥哥以前為著迷，還明里暗里多次保護！”

凌公主今日鐵了心，一定要說出點有道理的話來，讓程思綿恨上宋挽初。

程思綿卻依舊平靜如水，但臉上的微笑，已經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那公主的意思是，我應該鬧到太子面前，把兩人的往事捅破，讓太子下不來臺，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樣，挽初就會再一次敗名裂？”

凌公主張大了，程思綿真要鬧起來，可就了罪魁禍首！

最怕太子哥哥了。

“還是說，公主希我對兩人之前的過往心存芥，毀了和太子的婚事？”

“我可沒有這麼說！”

“可公主方才說的話，不就是希達到這樣的結果嗎？”

程思綿從從容容，凌公主氣得就要跳腳了。

“都說你聰慧，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呢？我太子哥哥是好的，宋挽初是個壞人，你應該恨，想辦法拔掉這顆眼中釘！”

可笑，竟然在教做事。

還以為什麼都不知道。

“公主，據我所知，是太子從前喜歡挽初，挽初被他喜歡，難道是挽初的錯嗎？”

程思綿一直不回答的問題，卻一直反問。

凌逐漸暴躁起來，可偏偏程思綿的問題，連一句漂亮的反擊都想不出來！

程思綿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眸清冷，“兩人或許以前是有些糾葛，但挽初不是主的一方，而且，那時候我和太子，和挽初都不認識，沒有參與其中，我又有什麼資格，去鬧，去生氣呢？”

凌公主呆呆地著。

是那樣的冷靜，邏輯清晰，反駁有理有據，那眼神里出的冷峻，竟然和太子十分相似。

和比起來，自己大吵大鬧，胡攪蠻纏，哪里還有一點天家公主的氣度？

程思綿語重心長，“公主，你也不該為別人手中的刀，把鋒利的刃對準你最在乎的人！”

一句話，點醒了凌公主。

“我……”

想起來了，是二皇子說出了太子和宋挽初之前的糾葛。

看似無意，卻是別有用心的挑撥離間。

程思綿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點子上。

真要鬧起來，面損的，是太子哥哥啊！

恨宋挽初，但，敬重太子哥哥。

是雙方的事，不可能只讓宋挽初敗名裂，而不牽扯到太子。

真要攪了太子哥哥的婚事，太子哥哥……

凌公主的脊背躥上一涼意。

來日太子哥哥登基，就是大周的長公主，可全仰仗太子哥哥的庇佑，才能繼續過榮華富貴的生活！

凌公主灰溜溜地走了。

程思綿給太子寫了一封信，讓陳管家送去東宮。

信中，沒有點出挑撥之人。

但信送到太子手中，他立刻就猜到了。

梁嶼舟早就提議，把陸斯鳴狠狠地打上一頓，讓他長點教訓。

他還有些猶豫，顧及皇家面。

但陸斯鳴卻蹬鼻子上臉，竟然利用單純無知的凌！

再不出手，就要舞到他的臉上了！

夜。

陸斯鳴在去春泠別院的路上，被一輛馬車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