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一聽，大發雷霆。

“這個逆子！去，把人給我拿了來，我要當面問他！”

大管家忙一路小跑著去找人了。

書房外，秦封坐在椅子上，楊氏站在他邊，惴惴不安，又不時心疼地看著秦子期。

秦子期肩膀的傷口不深，已經止了，包扎好。

秦封罰他跪著。

綺羅則跪在他的后面，依舊用手帕捂著臉，垂著頭，像是嚇壞了。

眼中卻盡是冷意。

秦封和楊氏不同，他好臉面，名聲，不會一味地溺孩子。

他的兒子丫頭，這樣不知廉恥的行為，若是傳出去，有損的是他榮鄉公府百年的榮譽。

秦封也不許秦子期在娶正妻之前，就和丫頭廝混。

他的兒子在外面有著溫潤如玉，翩翩君子，在世奇才的稱，說起來是他的驕傲，私下里卻做出這等禽不如的事。

秦子期表里不一，正好犯在了他的槍口上。

秦封的怒火都被秦子期吸引了過去，對的懲罰，自然就輕了。

楊氏心疼秦子期，眼淚汪汪地求，“老爺，這都跪了大半個時辰了，子期他知道錯了，他明日還要參加二皇子的名畫宴，就且饒過他吧。”

秦封氣未消，斥責楊氏。

“我場繁忙，把宅給你管理，你就管這個樣子？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你！”

楊氏狠狠地剜了綺羅一眼，“都是這個丫頭，扮作狐貍的樣子，勾引子期。”

綺羅抬起頭，弱的臉上表堅定，眼底深藏一抹冷嘲和不屑。

“夫人若想保全大公子的名聲，盡管把奴婢趕走就是了，奴婢一不爭辯，二無怨言。”

一句都沒有替自己辯解，可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比哭鬧辯解，更讓楊氏覺得臉上無。

秦封不由得多看了綺羅兩眼。

“虧你還是一家的主母，竟沒有一個丫頭明事理！”

秦封不留臉面的呵斥，讓楊氏的臉火辣辣地疼。

他也不能真的把親兒子怎麼樣，但總要狠狠地罰上一頓，吃夠了教訓，才能長記。

“讓這個不孝子在這跪上兩個時辰，不準給他吃的喝的！”

楊氏不敢阻攔。

“這個丫頭，雖也有錯，卻是不得已，小懲大誡，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不想落人話柄，弄出苛待下人的名聲來。

“你也好好好管教妍兒，不就拿丫頭出氣，哪里有半分大家閨秀的矜持面？皇后娘娘最厭惡驕橫跋扈的人，上次在宴會上已經吃了一次虧，若還不能博得皇后娘娘喜歡，太子妃之位，就只能拱手送人了！”

楊氏的一口氣堵在口難消。

看綺羅越發不順眼。

就是因為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丫頭，老爺竟然怒，罰了兒子，還連帶著罵了兒！

這種興風作浪的妖，決計不能留了！

秦封一走，便讓管家婆子來了一個人牙子，把綺羅給賣掉了。

眼不見心不煩！

綺羅也不哭，也不鬧，安安靜靜地跟著人牙子走了。

人牙子心大好，“手上好幾年沒有過這麼標致的姑娘了，賣到紅樓，林媽媽見了必然喜歡。”

紅樓，林媽媽一見到綺羅的容貌，果然心花怒放。

這麗俏的模樣，可比紅樓最紅的花魁，還要標致三分呢！

人牙子得了二百兩銀子，心滿意足地走了。

林媽媽笑瞇瞇地看著綺羅，“你這丫頭，倒也乖巧，不哭不鬧，這麼快就認命了？”

綺羅淡淡一笑。

出了榮鄉公府那個虎狼窩，現在面臨的困難，簡直不值一提。

雖不認識林媽媽，可認識沈玉禾。

沈玉禾，可是紅樓的大恩人。

“林媽媽可否帶我去見沈姑娘？你帶我見了，自然有人給我贖，你不過多跑一趟，卻不虧錢，如何？”

林媽媽瞇了瞇眼睛，對這個小姑娘又高看了幾分。

深夜時分，榮氏老宅的角門被敲響。

程思綿已經睡下，又被書意喚醒。

陳管家領著一個小姑娘來到了的院子里。

邊，還跟著沈玉禾。

“玉禾，可是出事了？”

程思綿腦中某敏的神經被撥弄了一下，聲音不由得張了幾分。

和沈玉禾，因溫從白殺程靜宣一案結緣，又因為挽初是兩人共同的好友，和沈玉禾的關系，也十分切。

若非要的大事，沈玉禾怎麼會親自深夜前來？

沈玉禾神并無半點張，上前握住的手，安道：“我沒事，我帶了一個人，你看看，可還記得？”

院子里又點亮了幾盞燈，程思綿看清了小姑娘的臉，頗意外，“你是榮鄉公府的綺羅？”

綺羅上前一步，跪在的面前。

“奴婢已經不是榮鄉公府的丫頭了，秦夫人把我賣了，眼下唯有姑娘您，才能給奴婢一條生路。”

程思綿親手把扶了起來，“出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姑娘，我在榮鄉公府宅聽說了一些事，對姑娘有用，請姑娘先答應奴婢，給奴婢一條生路。”

沈玉禾笑了，“你這丫頭，還機靈，學會談條件了。”

綺羅是怕程思綿不愿得罪榮鄉公府，不想冒險幫助。

程思綿給的第一印象就是清冷高貴，難以親近。

必須說出程思綿興趣的條件，以換取信任。

程思綿一時云里霧里，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沈玉禾。

沈玉禾把綺羅在榮鄉公府的遭遇，慢慢道來。

“秦子期那個禽，果然按捺不住，對綺羅下手，秦夫人庸碌糊涂，把責任都怪在綺羅頭上。綺羅被賣進了紅樓，幸而綺羅知道林媽媽認識我，求林媽媽把帶到了我那里。綺羅定要見你，說有要事告訴你，我看鄭重其事，便把帶來了。”

程思綿不由得想到了明日的名畫宴。

秦家本就要聯手二皇子，給下套。

綺羅必定是聽說了什麼。

口中的信息，一定很有價值。

“你在紅樓，賣了多銀子？”

綺羅眼睛亮了起來，“二百兩。”

程思綿書意打開匣子，取了一張二百兩的銀票，給陳管家，又給他了一個十兩的銀錠子。

“明日一早，你就把這這些銀錢送到林媽媽手上，多謝深夜替我跑。”

林媽媽雖是個老鴇，可品高貴，不僅勇敢地為沈玉禾出庭作證，還在余俏兒買香害的時候，及時來報信。

程思綿激。

陳管家接了錢，出去了。

程思綿請沈玉禾和綺羅去屋里坐。

綺羅又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多謝姑娘再造之恩。”

“客套的話，就先別說了。”沈玉禾有些著急，“綺羅，你快說，秦暄妍是不是要害綿綿？”

綺羅重重地點頭，“今晚，秦夫人命婆子尋來了一張印刻在木板上的春宮圖，那木板有帕子大小。我又聽到說秦子期要參加二皇子的名畫宴，姑娘，這個宴會，你是不是也要參加？”

程思綿思忖片刻，頓悟。

“我知道秦夫人給秦暄妍出的是什麼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