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氣悶，一瞬間，腦海中閃過無數個整死梁嶼舟的畫面。

到最后他只得獨自咽下這口窩囊氣，“給！”

他的心意固然重要，但綿綿才不會在意這些外之。

以后，他會給更好的。

桃膠被梁嶼舟分走了一半，但不出三日，京中便炸了鍋似的議論開來，太子將宮中最珍貴的兩樣貢品求來給了程大姑娘和榮夫人。

酒樓茶肆的說書人，合上了宋挽初和梁嶼舟的本子，洋洋灑灑創作了新的佳話。

話說太子巡視江南歸京的途中，路遇武德侯府嫡長回京，程姑娘遭賊攔路，太子派衛兵保護。

驚鴻一瞥，太子難忘佳人。

程姑娘知恩圖報，回京第一件事就是給太子獻上《萬里江山圖》。

太子得知程姑娘被父親的小妾立威為難，義憤填膺，當天就護送程姑娘回了家，懲治了刁奴，震懾了偏心冷漠的程庸，幫程姑娘一舉奪回掌家權。

往后，兩人在諸多場合各種相遇，出各種火花。

迎春宴上，二皇子向程姑娘示好，意圖親近，太子占有發，當著一眾豪門族的面，喊了程姑娘的閨名。

宴會上，長公主丑事敗倒臺，程庸也跟著被清算，但太子卻說程家的罪惡，和程姑娘無關。

不僅保護了程姑娘，還特賜程姑娘的母親榮氏與程庸和離。

皇后查覺出太子對程姑娘的誼，特意設了賞花宴，考驗程姑娘的格和人品。

程姑娘事事都讓皇后娘娘滿意。

宴會結束后，太子還親自送程姑娘回家，在程姑娘家中吃晚飯，贈貴禮。

只等賜婚圣旨下來，兩人便天作之合。

說書先生聲并茂，把兩人描述兩相悅，惺惺相惜的知己。

街頭巷尾的議論，很快就傳到了世家大族的耳朵里。

秦暄妍在家中大發雷霆。

古玩花瓶，琉璃瑪瑙，砸碎了一地。

榮鄉公夫人楊氏趕到秦暄妍閨房的時候，秦暄妍正在拿藤條打小丫頭的臉。

那小丫頭不過十四五的年紀，穿戴不算面，一看就是個灑掃打水的使丫頭，平時連主人的屋子都沒資格進。

楊氏搖了搖頭，忙命邊人攔下秦暄妍。

那小丫頭的臉，都被腫了，模糊，可小丫頭眼淚憋在眼眶里打轉轉，連一聲啼哭都不敢發出。

楊氏丟給一塊銀子，對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賞你的，找個大夫看看，這幾日不用來當差了，去吧，別再惹姑娘生氣了！”

小丫頭撿了銀子，含著屈辱的眼淚，一瘸一拐地走了。

秦暄妍撲到楊氏的懷里，放聲大哭。

“母親，我不服！我的家世，容貌，哪一點比程思綿差了，為什麼是那個狐貍了太子的眼？”

楊氏見兒哭得傷心，也不好苛責。

“你生氣歸生氣，摔摔東西也就罷了，平白無故的，打一個使丫頭干什麼？”

雖有些責備，但語氣是輕的。

秦暄妍的眼中閃著兇，“那丫頭我早看不順眼了，不過是長得白了點，眼睛大了點，腰細了點，就敢對哥哥拋眼，小小年紀就一副狐樣，我就是要讓吃點教訓，讓知道，下賤的子，不配攀高枝！”

這話表面上是在罵小丫頭，可話里的惡毒，分明是沖著程思綿。

楊氏又嘆了一口氣。

這個兒，什麼都好，就是嫉妒心太強。

跟的丫頭，不能比標致，更不能比年齡小。

跟著主子伺候的丫頭，是有些面的，都會打扮得艷麗一些。

可跟著妍兒的丫頭，別說是涂脂抹，簪花戴釵了，就是連一件鮮亮的子，都不敢穿。

皇后娘娘的賞花宴，秦暄妍心打扮了一番，就是想在一眾貴面前大放異彩，得到皇后的青睞。

誰知，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罪臣之搶了風頭。

秦暄妍在太子那里了一鼻子灰，又聽坊間傳得沸沸揚揚，太子和程思綿兩相悅，已經向皇后娘娘求了賜婚圣旨。

心比天高，對太子妃之位勢在必得，哪里得了這樣的打擊？

“你呀，太沉不住氣了！”

楊氏摟著秦暄妍，用手帕拭臉上的淚痕。

兒氣太大，得虧生在勛爵之家，榮鄉公府地位尊崇，皇上重用，朝臣結。

榮鄉公府名在外，才撐得起兒的驕傲。

楊氏也覺得兒只有嫁給太子，為太子妃，才不算下嫁。

兒心思單純，看問題太表面了。

楊氏輕的后背，耐心地幫分析。

“程思綿的父親是長公主的爪牙，長公主倒臺，武德侯府跟著傾覆，太子雖然赦免了程思綿的罪行，但罪臣之這個恥辱的印記，一輩子都要打在的上，皇后娘娘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一個罪臣之，給最寄予厚的太子當太子妃。”

“話雖如此，我就是看不慣那個張狂的樣子，不就是有張狐貍的臉嗎，太子的魂都被給勾走了！”

“妍兒，不許胡說！”

楊氏的語氣嚴厲了幾分，“你罵程氏，也就罵了，可你說太子被勾了魂，豈不是埋怨太子耽于？妄議太子，是大不敬之罪！”

秦暄妍忙捂住了，眼中流出一驚恐。

“母親，我不是那個意思，太子風清月朗，高貴威嚴，才不會被那個程思綿給勾魂。”

“這就是了，自古英雄紅，程思綿會詩詞，工書畫，太子一時被吸引，也是有的。”

楊氏容緩和了幾分，“太子妃是未來的皇后，這個位子，必須得是高門貴，才能坐得穩。太子再喜歡程思綿，說破了天，也就是封個良媛，以罪臣之的份，想當側妃都沒門，太子妃？也敢癡心妄想！”

“母親說的極是。”

秦暄妍的臉上雨過天晴，自信地揚起了頭，“只有我才配當太子的嫡妻，程思綿就算進了東宮，也是我腳下茍且生的螻蟻，我有的是辦法弄死！”

楊氏憐地看著兒，想象著頭戴冠，母儀天下的樣子。

眼神閃爍了幾下，喃喃道：“也該讓你父親，多去前走走，探一探皇上的口風了。”

秦封乃肱骨之臣，他的訴求，皇上一定會重視的。

至于那個程思綿。

絕不會讓這個子，為兒封太子妃道路上的威脅。

說話間，秦暄妍的哥哥秦子期走了進來。

他的眼睛在院中轉了好幾圈。

沒看到哪個窈窕纖細的影，心里還有點失。

“妹妹這是怎麼了，又發這麼大脾氣？”

秦子期長得玉樹臨風，手持一把水墨折扇，眉眼秀氣，一副翩翩公子的形象。

楊氏笑道：“你妹妹氣大，為了一個卑賤的罪臣之生氣，真不值得，你也勸勸。”

秦子期慢慢地晃著折扇，儒雅地笑了笑，“妹妹是悶壞了吧，正巧二皇子得了幾幅名畫，其中就有你最喜歡的明溪先生的真跡，二皇子廣邀京中文人前去賞畫，太子也會去，明日哥哥帶你去看看？”

秦暄妍的眼睛霎時就亮了起來。

“太子殿下也會去嗎？那我一定要去！”

……

程思綿約了宋挽初在翠凝樓喝茶。

兩人的馬車停在了翠凝樓的門口。

宋挽初下車，挽著程思綿的手臂，指了指對面的仁心醫館。

“溫公子出錢，給玉禾開了個醫館，玉禾整日忙著看診，都沒空和咱們玩了，不如咱們先去看看？”

程思綿早就聽說過沈玉禾的英杰事跡。

一生最佩服這樣的中豪杰。

兩人走到仁心醫館門口，見一個小丫頭正從里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