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遠的瑤聽到了這話。

蹙眉看著時寒，這人儀表堂堂，怎麼還跟二爺一樣，死纏爛打。

白瞎了那張充滿正氣的臉。

“時公子，你不要再夫人表態了，圣旨在上，誥命加，夫人現在是國公府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

時寒朝瞥去一眼，眸中迸著火星，“什麼圣旨，什麼誥命，不過是束縛挽初的枷鎖，我敢為挽初殺人，就敢為砸去這一的累贅！”

“阿兄，你小點聲！”

宋挽初慌得四掃視，生怕有人聽到。

瑤面無表地瞪著時寒，心里把白眼翻上了天。

狂什麼狂，有本事真刀真槍地打過二爺。

“夫人，我好像聽到二爺發出了聲，是不是傷口疼了？”

宋挽初的心“咯噔”一下。

“要不您進去看看，奴婢代您送時公子離開。”

時寒冷冷睨著，“不必了，我又不是來做客的。”

他深深地看了宋挽初一眼，“挽初，我等你一句話。”

出于禮貌，瑤還是送了他幾步。

時寒忽然回頭，凝著高的鼻梁和深邃明亮的眼。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瑤心口一，面不改，“我一直都在夫人邊。”

“更早，幾年前。”

時寒闖過大江南北，結識天南海北的人，他一眼就看出，瑤的長相，不完全是中原人。

他恍惚對瑤有一點點印象，但又一時想不起。

瑤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攥，嚨有些發乾，“像你這樣的大眾臉，我見過也記不住。”

時寒揚了揚眉，語氣促狹，“你張什麼？我隨口一問，好像你很怕別人認出你似的。”

他昂首闊步向前走去，瑤清楚地聽到他很輕的發出了一聲嗤笑。

瑤惱火！

這人，濃眉大眼一正氣，卻小肚腸斤斤計較！

不就是在報復找理由讓夫人回到了二爺邊嗎？

九尺高的漢子，心眼比針尖還小。

……

瑤還真沒有騙，宋挽初走進營帳，一抹就刺痛了的眼。

梁嶼舟赤著上，才包扎好的后背，又是淋淋的一片。

他原本背對著宋挽初，聽到靜，回頭，正好和的目對上。

眼前的男人，咬著長長的紗布，強大攝人的氣場退去，眸中閃著破碎的，像一只斗敗的猛，孤獨地舐自己的傷口。

宋挽初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梁嶼舟，好像輕輕一就會碎掉。

板著臉，用生氣來掩蓋一瞬間的心。

“都說了要躺著靜休，你非要來去。”

梁嶼舟見拿起藥瓶，乖巧地趴在榻上，濃的睫低垂著。

宋挽初重新給他上藥，包扎。

用紗布裹住手指，沾了些溫水，輕輕地拭傷口周圍的跡。

男人后背塊壘分明的，繃著，顯然是疼了。

恍惚想起，幾個月前，趴在榻上，后背流的人是。

他也是用紗布裹著手指，為拭傷口。

那時不懂梁嶼舟突如其來的溫。

原來，他說，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的手指，沿著他背部縱橫錯的傷痕，輕輕地著。

從前，埋怨過梁嶼舟，從來沒問過心口疤痕的來歷，時至今日，突然意識到，也從未問過梁嶼舟上疤痕的來歷。

知道他與養尊優的世家子弟不同，曾在戰場上拼殺過。

但三年來，梁嶼舟對的冷待，消耗了太多的，竟然，從未和梁嶼舟有過一次心平氣和的談。

他們的夫妻關系，從一開始就是不正常的。

“五年前，我隨父親剿匪，只追擊八大匪首，與他們鏖戰一整日留下的。”

梁嶼舟像是猜到了在想什麼，低啞的嗓音緩緩道來。

五年前，他還是個十八歲的年。

宋挽初的指腹，在那些傷疤上輕輕挲。

落下心疾之前，也曾隨父親和阿兄舞刀弄槍，對兵一知半解。

梁嶼舟背上的疤，是被多種不同的兵刃所傷，有刀，有劍，有火尖槍，有板斧……

一人單挑八大悍匪，他該疼什麼樣啊。

“你干嘛那麼拼命？”

梁嶼舟的脊背到手掌的溫度，熱熱的，的，像是無形的鉤子，勾著他的心。

他側，深深地進的眼底，“因為立功心切，父親從來都不大重視我，他只帶大哥在皇上面前臉，我知道，要想同大哥爭奪世子之位，我就必須立下大功，才有機會被皇上賞識。”

宋挽初的嚨有些發堵，聽著他平靜的講述，心里沉甸甸的。

不被的孩子，總是要格外努力，才能達到別人輕易就能達到的高度。

因為他是嘉和郡主生的，他從出生就被老公爺忽視和偏見。

“你不是視功名利祿如糞土嗎？”

梁嶼舟淺淺勾，眼眸中閃著細碎的波，他像是想到了很好的事，冷峻的臉仿佛被春風吹開。

“遇見你以后，我就不那麼想了。那年春天，你在山谷中說，想要嫁給我，回去后我一夜都沒睡。”

宋挽初的心跳像是了兩拍，那種覺，像是自己多年前的熱忱意，經歷千山萬水，終于得到了回應。

的心湖泛著漣漪。

“我想了一整夜，決定不再渾渾噩噩下去，我要娶你，就不能以一個普普通通的國公府公子的份迎你進門，我當世子，亦是給你面。我想把最好的給你，所以我拼了命，也要立下剿匪的頭功。”

可惜，他嶄頭角，得皇上贊賞，慶功宴上，引起了凌公主的主意。

“挽初，我后悔了，我太自以為是了，我忙著爭取榮耀，卻忘記要了解真正的你，如果我早知道你不在乎面榮耀，我也不會去搶什麼頭功，我們就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他的后背，突然滴落幾滴淚。

滲他的，灼燙著他的心。

他一下子慌了，“挽初……”

“梁嶼舟，你傻不傻？”宋挽初淚眼朦朧，哽咽著罵道，“喜歡我為什麼不說，害得我……”

害得以為自己只是一廂愿。

“我說了，你會多喜歡我一點嗎？”

“梁嶼舟，你真的沒有在騙我？”

“沒騙你。”

“那以后呢？”

梁嶼舟著清凌凌的目，突然覺口有水涌，淹沒他的呼吸。